“你說,被寧王看中的小姑娘,該多倒黴啊!
直接被搶進寧王府,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不知那個小姑娘,帶著同情地道。
“你剛剛不還說羨慕嗎?
”另一個小姑娘咯咯地笑著。
“我隻是羨慕她每天能看到,那張俊美到沒有任何缺點的臉。
可是,寧王整個人沒有一絲人氣兒,就跟閻羅王轉世似的。
我可不想早死……”
幾個小姑娘越說越離譜,顧夜瞥了一眼垂眸喝著茶水,瞧不出什麽情緒的長公主,皺了皺眉,嘟著嘴巴站了起來:“長公主,我出去一下!
”
長公主見小姑娘氣勢洶洶地出去了,不禁笑著搖搖頭道:“到底是小姑娘,一點氣都不能忍。
阿常,你跟著去瞧瞧,別讓葉兒吃了虧。
”
顧夜這時候已經光風暴雨般地敲響了隔壁的門,語氣跟土匪差不多:“開門,開門!
!
”
裡面的小姑娘挺直了嬉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穿黃色衣裙的小姑娘,沉下臉,不悅地道:“誰啊,這麽沒禮貌!
”
一個小丫鬟打開了房門,顧夜一把推開她,踏進門去,目光往裡面一掃而過。
房間內除了丫鬟,有三位衣著華美的貴女,都瞪著眼睛,不悅地看著她。
黃衣服的閨女上前兩步,杏眼一瞪,道:“你誰啊!
幹嘛砸我們的門,有沒有教養啊!
”
“背後論人是非,就是你們的教養?
哧——這樣的教養,不要也罷!
”顧夜目露不屑,冷笑一聲問道,“本姑娘問你們,剛剛枉論寧王的,就是你們幾個吧?
沒冤枉你們吧?
”
三位貴女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略帶幾分窘態。
黃衣服的小姑娘用兇悍掩飾自己的窘況,上前逼了幾步,斥道:
“哪裡來的野丫頭,敢管姑娘們的閑事!
你知道這位是誰嗎?
靖親王家的永平郡主!
見了郡主,還不趕緊下跪?
”
“好大的口氣!
嘴巴這麽臭,還是開口了,免得熏到別人。
就是沒熏到別人,就是熏到花花草草的……也影響賞景人的興緻!
”顧夜伸出一隻柔軟雪白的小手,在黃衣小姑娘面前輕晃了兩下。
“說誰最臭呢,你……唔……唔唔唔……”黃衣小姑娘心中大駭:她怎麽說不出話來了?
她努力地嘗試了幾次,口中的舌頭好像消失了一般,一點都不聽使喚。
她的口中,隻能發出一些單調的音節!
另一個粉衣服的小姑娘,疑惑地看著黃衣小姑娘,奇怪地道:“三妹,你怎麽了?
”
黃衣小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用力地“啊,啊!
”吼了兩句,臉都憋紅了,依然沒說出一個字來,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她瞥見無端闖入的陌生小姑娘,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突然睜圓了眼睛,指著顧夜像瘋子似的大喊大叫。
粉衣小姑娘皺著眉頭,來到妹妹身邊,斥道:“你瘋了嗎?
”
“她好像……不能說話了!
”永平郡主看向顧夜,厲聲道,“剛剛一直都好好的,你一來,馮三姑娘就不能說話了……說!
是不是你搗的鬼?
”
顧夜嘴邊噙著笑容,慢慢地踱著步子,走向永平郡主,在她面前兩步處站定,含笑道:“剛剛說寧王是閻羅王轉世的,就是你吧?
”
“是又怎麽樣?
”永平郡主身為親王之女,從骨子裡透出一種優越感。
要是寧王親耳聽到,找上門來,或許她還會心懷懼意。
眼前這小姑娘雖然衣裙的料子不錯,瞧著卻眼生。
不過是不值得她記住的一個毛丫頭罷了,還敢以下犯上?
顧夜雖然比她矮了半個頭,氣勢上卻一點都不輸。
她拈起自己的一縷頭髮,在手中把玩著,向前走了一步。
語氣淡淡的,卻堅定鏗鏘:“本姑娘聽了,很不高興!
”
“哧!
你不高興,又能拿本郡主怎麽樣?
”永平郡主傲慢地看著她,臉上露出譏諷的表情。
顧夜放開那一縷頭髮,猛地一個轉身,發絲幾乎擦著永平郡主的鼻尖,一掃而過。
她回頭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緩緩地道:“不怎麽樣……隻不過讓你的舌頭,休息三個月罷了!
呵~”
粉衣小姑娘臉色一變,聲音微帶顫抖地道:“果然是你搗的鬼……”
永平郡主被她輕慢的態度氣到了,還待斥責,卻發現自己居然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她還不像那位馮三姑娘,喉嚨裡能吼出單調的音節,她是一絲絲聲音都沒有!
“永平郡主……”粉衣的馮大姑娘驚懼異常,她看看永平郡主,又看看二房的三妹妹,指著顧夜衝丫鬟們吼道:“抓住她,不能讓她走了!
”
這位手段刁鑽的小姑娘要是離開了,拿邀請郡主來看熱鬧的她,將要承擔靖親王府所有的怒火的懲罰。
她的父親,不過是個從三品的光祿大夫,如何擔得起這責任?
永平郡主的兩個丫鬟,率先朝著顧夜抓過來。
常嬤嬤大驚,急撲過去攔在顧夜的面前。
不過,倆丫頭沒到顧夜身邊呢,就被月圓攔下。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
要是讓她跑了,我把你們都發賣了!
”馮大姑娘氣急敗壞,衝著自己的丫鬟吼道。
屋內的丫鬟們,像張牙舞爪的蜘蛛精似的,全朝著顧夜撲過來。
無奈,敵我武力值懸殊太大,月圓雖然隻是一個人,卻想拎小雞仔似的,將那些嬌滴滴的丫鬟們扒拉到一邊去了。
常嬤嬤護著顧夜,退出了房間。
月圓像尊門神似的,攔在門內,丫鬟們想去追,卻連門都接觸不到,就被掀翻在地。
見自家姑娘進了隔壁,月圓挑眉看了倒了一地的丫鬟們,施施然離開了!
“不能讓她們走了,快起來追啊!
”馮大姑娘失去了往日的溫柔嫻雅,像瘋子似的朝著地上的丫鬟們大吼大叫。
永平郡主漸漸冷靜下來。
既然那臭丫頭能聽到她們說的話,定然就在隔壁。
不是左邊,就是右邊。
她目露寒光,粉面含煞,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兩個丫鬟,率先朝著外面走去!
兩個丫鬟,渾身摔得青紫,疼痛不堪。
卻不得不強忍住痛楚爬起來,緊跟在主子身後出去了。
馮大姑娘躊躇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這位郡主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她要是縮在屋裡不出去,事後郡主定然會遷怒於她……
永平郡主先去了左邊的房間,氣勢洶洶地敲開門後,沒發現顧夜。
又來到右邊的房間,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誰啊!
這麽大的火氣?
”一個淡淡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地道。
永平郡主一下子就看到臨窗而坐,悠閑地吃著點心的顧夜,怒目圓瞪地衝過去,揪著顧夜的衣領就要揍人。
“放肆!
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本公主面前撒野?
”
一個杯子摔落在永平郡主的腳邊,迸濺而出的茶水,打濕了她的繡鞋。
更可惡的是,那個被她揪住的死丫頭,竟然還有閑心往嘴裡塞點心,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好像在看猴戲似的!
一股火直衝永平郡主的腦門,她說不出話來,卻用行動表明了她的意思:本郡主要人的命,誰敢攔著?
她的雙手,卡在顧夜的脖子上,咬牙切齒地用力掐上去……
“噗——”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顧夜,口中嚼碎的點心,一下子噴了出來,全都糊在永平郡主的臉上。
有著一點小潔癖的永平郡主,呆滯了兩秒鍾後,嘴巴張得大大的,想要喊什麽,卻未能喊出聲,她像渾身長了跳蚤似的,劇烈地跳動起來。
手自然地放開了顧夜,到處找帕子擦臉……
顧夜咳嗽了幾下,不帶任何歉意地笑道:“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說著,遞上了自己剛剛擦了桌上茶水的帕子。
永平郡主的眼睛被糕點糊著,見有人遞帕子過來,順手接了。
等擦完臉上的糕點殘渣後,她才發現拿方帕子上面,沾滿了褐色的汙漬。
她竟然用這東西擦了臉……永平郡主扔掉帕子,臉上的表情猙獰可怖——我要殺了你!
殺了你!
!
沒等她再次撲到顧夜面前,盧嬤嬤已經搶在顧夜的面前,抓住了永平郡主的胳膊,往長公主面前看似輕松地一甩。
永平郡主便五體投地地撲倒在長公主面前!
永平郡主的一個丫鬟,見長公主身上穿著素淨的衣服,頭上也沒有戴首飾,以為出身不過爾爾,趾高氣揚地斥道:“大膽!
知道毆打郡主的罪名嗎?
你們想被砍頭嗎?
”
剛剛的場面比較混亂,主仆三人都沒聽清容和長公主的話。
隨後進入的馮大姑娘,卻聽到了素衣女子的自稱,思緒在不停地轉動:這個年歲,穿著樸素,舉止間流露出的寧靜和淡然,神色間帶著幾分悲憫,鼻間仿佛有檀香縈繞……
她渾身一激靈。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位應該是皇上的一母同胞,在京郊庵堂清修多年,寧王的親生母親——容和長公主殿下。
永平郡主摔得有些狠,掙紮了半天,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顧夜驚訝又崇拜地看著盧嬤嬤:深藏不露啊!
沒想到盧嬤嬤竟然是一位高手!
長公主居然割愛,讓盧嬤嬤來她身邊伺候,好感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