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車往寺廟那邊走,寺廟在林帶裡的山裡,大路可以騎自行車,再往裡就不行了。
自行車躺倒在草叢裡,不仔細搜索也發現不了。
現在的人也不會閑的沒事到寺廟這邊,陳奕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兩人走在長的比人還高的草叢路中間,他說道:“這寺廟被燒過,現在也沒人修複,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
”
他壓低聲音說道:“年後,我下壩子村偶然間看到了一個缺口的睡壺,那戶人家用來腌菜了,還熱情的招待我吃。
”
姜馨玉迫不及待的打斷了他的話,“所以你吃了嗎?
”
睡壺,古人用來吐唾液的,也有當作夜壺的。
所以他吃了嗎?
陳奕默了默,面無表情的說道:“沒有。
”
姜馨玉“哦”了一聲,不難讓他聽出裡頭的失望。
他忍了忍,繼續說:“他們說那“壇子”是在這座廢棄的寺廟裡撿回去的,我和許南來後,又撿到了一個略有破損的雞冠壺和幾個卧足碗,雖然有破損,但也賣了不少錢。
”
陳奕不是對收藏這些東西沒有興趣,而是能被他看上的并不多,所以還不如換成錢和票來的實在。
姜馨玉眼睛都亮了,“那這寺廟裡還有沒有好東西?
”
陳奕微笑,“你自己上去看看。
”
許南所過之處,雁過拔毛,除非碎的沒有一點價值,否則都逃不過他的毒手。
借着上山下鄉放電影的便利,許南這個風風光光的電影放映員一直偷偷做着“投機倒把”的事。
陳奕也是在花錢買了一個破碗後引起了他的注意,許南還幫他向買方牽線,最後兩人幹脆一塊幹了。
陳奕眼毒,都能說出東西大概的年頭,敢張嘴要價,讓許南的收入漲了十倍不止。
幹這個得悄悄的幹,開張一次,能吃好久,許南現在對他是佩服的很。
踏着縫隙間長滿了草的青石闆台階進了寺廟,一根發黑的橫梁橫在石牆上,木質的結構被燒的痕迹非常明顯,不過也有一個沒被波及到的六角涼亭,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姜馨玉試圖用自己的火眼晶晶找出遺留在此處的寶藏,還拿了一根樹枝認真的扒拉。
隻可惜,除了那些破碎的瓦片和陶瓷片,這寺廟裡稱得上一句“家徒四壁、一貧如洗”。
山間蔥郁,從亭子裡往下看,能看到隐在雜草間來寺廟的小路,姜馨玉指着北邊,興奮的問:“那邊是不是草莓?
”
陳奕卻沒有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而是擰眉看着那條上來的小路。
小路上有一個人扶着另一個男人在往上走,有什麼東西反着雪亮的光。
半晌後他心覺不好,他捂住了姜馨玉的嘴,指着上來的小道。
姜馨玉看清後瞳孔放大,那人手上提的好像是把刀,隐隐的還沾着紅。
正常人都不會把提着刀的人當作是好人吧。
他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别出聲,我們從後邊下去。
”
她點了點頭,被他拉着從草堆裡往下走,此時她哪還顧得上草中有多少蟲子,心都提起來了,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心都出了粘膩的汗。
兩人都穿着白色的襯衣,即使矮着身子在草堆裡穿梭,還是被已經到了上面警惕觀望的持刀大漢看到了。
持刀的人面色一變,讓自己兒子靠在牆角,自己抓着刀追了下來。
他不能讓這兩人走,這兩人肯定是看到他們了才會匆匆忙忙的下去,他兒子受傷嚴重,他的腿腳也不靈便了,現在可跑不了,他決不能讓人把公安招來。
兩人聽到了聲音,陳奕拉着姜馨玉奪命狂奔。
很快到了停放自行車的地方,“馨玉,坐前面來”,陳奕不放心再讓她坐後座。
姜馨玉坐在了前頭的杠上,被他圈在了懷中,心中稍安。
那漢子卻堵住了往回去的方向,陳奕隻好順着路繼續往下騎,他蹬的很快,沒一會兒就把漢子甩了一百來米。
姜馨玉拍着胸口,真是吓死人了,剛才回頭看了一眼,這人臉上猙獰兇狠的表情能讓小孩連做幾夜的噩夢,若是落在他手裡,此人肯定毫不猶豫的落刀砍人。
前方的路是左拐的,隻有這一條道,那邊是溝渠,一個轉彎就見一輛藍色的貨車停在那,一個腿上和頭上都有血的司機正在艱難的往駕駛室上爬,因為腿上無力,他怎麼爬都爬不上去,腿上的血糊了一車,姜馨玉的眼睛有些暈,胃裡翻騰着想吐。
兩人很容易就聯想到了什麼,這人肯定是被那歹徒傷的。
陳奕回頭看了一眼,持刀的男子還在往這邊跑,他擔心他帶着姜馨玉跑了,這歹徒會把這位司機砍死。
可他還帶着姜馨玉,停下來又該怎麼辦?
最後陳奕停了車,對姜馨玉說道:“你騎着車走。
”
他二話不說迅速返回,要去把司機扶上駕駛室,如果來得及,他還能追上她,看着她還不動,他急道:“你快騎着自行車走,聽話。
”
眼見那歹徒越來越近,姜馨玉卻邁不開腿,她要是騎着車跑了,他還沒把人送進駕駛室,他不就有危險了?
陳奕勁挺大,但駕駛室是真的不低,他費了半天勁終于把司機的上半身送上了駕駛室的座位。
司機疼的臉色扭曲,卻撐着爬了上去,緊張間,陳奕已經聽到了歹徒的腳步聲,近的仿佛就在他耳邊。
司機抽鐵棍艱難的遞給陳奕,陳奕轉過來身間,姜馨玉已經舉着自行車劈頭蓋臉的對着持刀的歹徒砸了下去。
危險關頭,人總能會爆發出無限的潛力。
二八大杠的自行車對她來說相當重,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舉起來砸向這人的,自行車落下去後,姜馨玉的手在一直抖。
陳奕趁機用腳把自行車往下壓,壓在歹徒胸前,歹徒持刀的手向他的腿砍去,被他拿着鐵棍擋住。
姜馨玉撿起掉在地上的杏子對着歹徒的臉砸了下去。
歹徒躺在地上,他身上本來就有傷,此時完全立于下風,陳奕将他手上的刀奪下來後扔到一邊,用鐵棍卡到他脖頸處,人都被卡的翻白眼要斷氣了。
司機拿出繩子扔了下來,虛弱的說道:“綁起來扔到車鬥裡。
”
姜馨玉和陳奕配合,幫他踩着自行車,陳奕先用繩子纏結實了歹徒的手,打了死結後用長的那頭去捆他的腳。
索性繩子夠長,人被他捆成了粽子,然後費勁的送上了後車鬥。
車鬥裡都是箱子,有破開的,像是被人大力撕扯開的,散落的有毛巾、搪瓷缸子、點心、麥乳精之類的東西,這車應當是給供銷社或食品站送貨的。
陳奕直起身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目光落在路邊的草叢堆裡,見一個人一動不動的躺在那。
姜馨玉正在往那邊走,看到頭和脖子間的血淋淋的巨大豁口,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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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