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還沒嫁給宋文興之前,盧佩琳以前聽說過陳進華這個人。
有人說過,要是放在過去,陳進華肯定是朝廷可以鎮守一方的猛将。
他長了一張白面書生的臉,上了戰場既有不要命的狠勁又有文化人難得的足智多謀,是個可以獨當一面的人物。
在這個年紀坐到了現在的級别,他的功勳是依仗,足以讓衆人心服口服,可在盧佩琳看來,陳進華隻是跟對了人。
過去能打仗的人多了去了,可沒有像陳進華這樣這麼多年都穩步上升的。
她公爹當初為了不在浪潮中出事做了不少事情自保,和這位的淡定比起來難免顯出幾分手忙腳亂。
宋家是保住了,可名聲、口碑也丢了。
陳進華的能耐她都是聽來的,具體可沒見過,在她的認知裡,陳進華就是會抱大腿!
可剛才那一眼就讓她頭皮發麻,這種戰栗的感覺仿佛有一柄閃着寒光的尖刀懸在她腦袋上方。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擡腿跟着進了屋。
剛進去就見陳進華拿起配在腰側的***上了镗。
盧佩琳腿一抖,抖着嗓子說:「有話好好說,進門就拿***,我和你們沒仇沒怨吧?
」
萬一擦槍走火,她的小命還不交代在這?
陳進華冷着臉把武器放到了桌子上,***口就對着盧佩琳的方向。
「今天不把宋明翰交出來,我拆了你們家。
」
陳進華心裡的火之前燒的很旺,現在冷靜了下來,但依舊想把宋明翰嘣了。
他是來找陳嘉嘉的,可陳嘉嘉懷孕的事不能鬧到人盡皆知,否則他閨女以後哪還有臉?
盧佩琳往别處移了幾步,見倉口沒對着她了才敢說話。
「他應該在學校,平時不怎麼回來,要回也是回他姥爺那邊,你們來我們這邊找肯定找不到人。
」
馮蔓拍桌子道:「别說這麼多,你隻需要趕緊把人帶來,不然我可不管老陳做出什麼來。
」
盧佩琳被馮蔓的态度氣到了。
一個被離婚的女人還敢擱她這橫,誰給她的勇氣?
看着桌子上的武器,她說:「我給我家老宋打電話,讓他趕緊去找人。
」
她心裡又氣又害怕又痛快,痛苦與快樂并存。
陳進華來找宋明翰算賬好啊!
宋明翰倒黴她最高興了!
可陳進華憑啥拿着武器來吓唬她?
他當他是誰,就算級别高,也不能這樣闖進來欺負人!
給她等着,等事情完了她肯定讓她家老宋向上反映問題!
不讓陳進華吃個處分才怪!
陳進華既然敢提着武器上門就想過後果。
這麼多年他隻動用關系在規則内給家裡親戚小輩安排過工作,别的能落人口舌的事一點都沒有做過。
今天他提着武器上了門,就不怕宋文興上告,宋文興要有這骨氣,這麼多年背地裡會被人罵成「狐狸」?
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沒到下班時間的宋文興匆匆從工作單位回了家。
「老陳,有話好好說,幹什麼舞刀弄槍的破壞團結關系?
」宋文興進門後先是表達不滿,随即又道:「我家明翰要是有哪裡做的不對,你和我說,我這個當爹的替你教訓他,教訓完了,我再自罰三杯向你賠罪!
」
宋文興知道宋華林被大兒子打了的事,自然也知道倆人是為了陳嘉嘉打架。
聽說宋明翰和陳嘉嘉好上了,他心裡不高興才有鬼!
陳進華就這一個閨女,不管以後嫁給誰,有陳進華這個嶽丈在,以後前途都差不了,宋明翰要是能享這個福,他這個當爸的自然是樂見其成!
男人回來了,盧佩
琳的膽氣也回來了。
「陳首、長好大的威風,都耍到我們家裡來了,違反紀律的事說幹就幹,找個人還拿武器威脅,是沒把我們宋家放在眼裡!
」
馮蔓心裡焦躁,不耐道:「威脅你們什麼了?
我們可什麼都沒幹,你們隻管把宋明翰叫回來!
」
陳進華目光銳利的看向宋文興:「子不教父之過,我和你往日無仇,今後可說不好。
」
宋家往日行事如何礙不着他什麼,反正兩家也沒多少往來,宋家的名聲他本就一清二楚,以往不在意,現在就格外在意。
他甚至認為有其父必有其子,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說的太對了!
宋文興的兒子和宋文興一樣是個品性不端的。
宋文興沒想到陳進華這麼不給他臉面,不過他慣會權衡利弊,面上和緩了下來,「他要是真做錯了事,你盡管出氣,不過要是年輕人之間的事,咱們當父母的還是不要管這麼多的好,有時候管的越多反而會适得其反。
」
「我已經讓秘書和司機去華清他姥爺那邊找人了,你且等等,等人回來再說别的。
」
馮蔓指向盧佩琳,「讓她先出去。
」
這女人是宋明翰的後媽,往日行事作風就是面甜心苦,她可不想自己閨女的事被她傳的滿城風雨。
盧佩琳窩火至極。
這是
她家,讓她走?
搞錯沒有?
要滾的該是她們!
宋文興一個眼神看過來,盧佩琳不甘心的咬牙出去。
人走了,陳進華說道:「今天的事要是傳出去,你别怪我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
」
宋文興都不知道他大兒子到底幹了什麼能把陳進華惹成這樣,自然是一番打聽。
陳進華和馮蔓能說才怪。
陳進華心中是焦躁夾雜着擔心。
陳嘉嘉去過離家最遠的地方是豫省五裡橋大隊,還是随着電影制片廠的工作人員一起去的,他也安心。
現在幾天毫無音訊,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躲了起來還是真的失蹤了!
要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真的出事了怎麼辦?
宋家的氣氛凝滞,宋文興的秘書和司機找人還算順利。
倆人去華清找到了于錫嶺,可于錫嶺有一陣子沒見過外孫了,知道是陳進華提着武器上了宋家的門,他覺得事情有點嚴重,放下手頭的工作凝重的和倆人挨個去了他歸還的兩處房産。
他先舍近求遠去了曾經姜寶琴住過的那處院子,畢竟這裡離電力學院挺近,屋裡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迹,車子又馬不停蹄的去了新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