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馨玉每周也就來店裡一趟,對李小麗和金福海兩口子的了解自然不如王素梅。
她不确定這事和店裡雇的人有沒有關系,但不好好查一查,心裡不舒服。
金福海兩口子來了就開始忙活,李小麗同樣如此,看起來都是勤快人,她也看不出來她們和平時有什麼不同。
還沒到十點,她幹脆把前門先關上,把李小麗和金福海夫妻叫進了鋪子裡。
「昨天夜裡在路上我婆母身上的營業額被搶了,我們這邊已經報了警,公安今天會上門了解情況,我們不确定這事和咱們鋪子裡的人有沒有關系,所以有意從老家找靠譜的、知根知底的人來店裡幹活。
你們之前要是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來和我說。
」
故意透出要換人的風聲,成心是想看看這三人什麼反應。
要是有了五千塊錢,還會在乎這份工作嗎?
臉上會不會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這三人都一臉擔憂,生怕失去工作。
「營業額被搶了?
在哪搶的?
」
「我們和搶劫犯有啥關系,咋就要換人了?
」
「老闆,你們要換人?
我們以後就沒工作了?
」
金福海夫妻和李小麗都尤為在意這個問題。
平日裡都是王素梅在店裡看着,三人都覺得她是老闆,畢竟姜馨玉是她兒媳婦,哪有兒媳婦越過婆婆的?
王素梅心情不好,氣色也不好,臉也拉着,點點頭:「是有換人的打算。
」
兒媳婦都開了這個口,昨天又答應了陳進華,夜裡睡不着時想了想,陳進華的打算确實是為她們考慮,現在開口也是好時機。
打草驚蛇這招什麼都沒看出來,要麼是藏的深,要麼是昨天的事真和她們都沒關系。
「趕緊收拾吧,馬上開門了。
」
姜馨玉把門打開,回頭看了三人好幾眼。
王素梅把姜晏放到搖椅上坐着,小聲對姜馨玉說:「你别在這邊浪費時間了,抱着孩子去百貨大樓買好東西就回去看書吧。
」
五千塊太多了,夜裡睡了一夜,王素梅也沒緩過勁兒來,不過不想耽誤兒媳婦學業,要着急上火還是她一個人來吧。
昨天夜裡下了一場小雪,地面上都是泥濘。
姜馨玉第一時間沒有聽她婆母的去百貨大樓買東西,而是出了店鋪在市場裡沒目的的轉悠起來。
她隻是在想,昨天那三個搶劫犯拿到錢後,今天會不會回來看看情況,會有這麼笨的人嗎?
店鋪後門外的場地上,金福海跟往常一樣架好鍋,把炒貨的沙子倒進去。
張巧巧在下頭點火,猶豫道:「剛才老闆兒媳婦說有異常情況要和她說,李小麗她那個鬼鬼祟祟的對象算不算?
」
金福海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遲疑道:「不然提一嘴吧。
」
之前是不想多事,引起老闆的反感,現在店裡出事了,确實得說一聲。
張巧巧停下手頭的動作,「老闆要換人,咱們的活,有人能幹嗎?
」
哪怕價錢貴,店裡的炒貨也比原味的幹貨賣的快的多,張巧巧都不知道城裡人咋這麼有錢,這要是開在她們鄉裡,一個月估計都賣不了五十塊,也就年關那會兒能多賣點。
金福海心裡也沒底,街頭也有其它賣炒貨的,不過就是尋尋常常的炒花生、瓜子,那些攤位也沒在街頭長期擺,論貨量,小攤小販肯定比不是這家幹果店,所以也不能長期幹下去。
有炒貨手藝的肯定不止他家祖上,他的手藝也沒讓老闆的兒子兒媳婦有多驚豔,他這份工作還真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金福海皺着眉頭想起自己老爹,他想回
去問問他,他家祖上還有沒有什麼手藝,能讓他在老闆跟前加分,讓他保住工作。
「我肚子有點疼。
」
張巧巧臉色一變,捂着肚子匆匆去市場邊的公廁。
等她解決完出來走在市場裡,聞到大飯店的羊湯味,狠狠吸了吸鼻子。
這大冷的天,就該來一碗羊湯呢。
一扭頭,看到了李小麗她對象和一個男同志勾肩搭背的立在理發店門口,時不時往幹果店看一眼。
這倆人心裡非常驚奇,昨天都被他們打劫了五千塊,今天竟然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開店。
斜方是剛從帽飾店裡出來的姜馨玉。
張巧巧快步走到跟前,離理發店能有五十來米遠。
「小老闆,你之前問最近有沒有異常,我想起來了。
」
姜馨玉精神一震,「你說。
」
「就理發店門口那個個頭不高穿着藍色褲子的男同志,是李小麗她對象,以前經常來市場裡轉,還去過後門那邊偷偷張望,我和我男人都見過小麗下班後和他一起坐公交車。
」
姜馨玉往理發店門口看,一眼看過去,門口有三個穿藍色系褲子的,不過其中有一個正往她這個方向打量。
那張臉放在人群裡挺的普通,沒什麼記憶點,屬于見過一次就想不起來到底長什麼樣的臉
,唯一的一點,往這邊看時有點賊眉鼠眼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姜馨玉身體裡的血突然熱了起來,她直接指着那人問張巧巧,「是不是他?
土黃色外套旁邊那個?
」
張巧巧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點了點頭,「是他,他就是小麗的對象。
」
小老闆這樣指着是不是不太好?
畢竟誰也說不清他就是搶劫犯。
姜馨玉心裡急,卻沒昏了頭。
她準備像今天試探店裡的店員一樣,簡單粗暴的打草驚蛇。
要是不是那人,那就當她不講道理發瘋一回。
五千塊!
敢搶她五千塊!
她發一回瘋怎麼了?
「跟我跑起來。
」
張巧巧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卻下意識跟她跑起來。
「這有搶劫犯,昨天晚上搶了我家的錢,大家快幫我抓住他,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
姜馨玉喊完就等着看藍褲子的反應,他要是沒跑,到跟前掰扯幾句後她就給人道歉,他要是跑了,呵呵,那肯定是做賊心虛!
她手指頭那麼一指,籠統的指的是理發店的方向,可沒具體指誰,不是心虛,他跑啥?
讓姜馨玉更為激動的來了,她話剛落,藍褲子和土黃色上衣的男同志對視了一眼就開始跑。
姜馨玉:媽的!
還真是你們兩個畜牲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