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整治金順兒一家不止是因為今天受到了威脅,而是因為金順兒一家本來就是刺頭,不聽指揮脾氣還大,最近本就憋了一肚子火。
拿分田威脅沒用,到頭來分田還是少不了他家的,想想就憋屈。
耿如慧三人的到來算是給他把火點着了。
既想讓刺頭以後老老實實的聽指揮,又不想影響前途,今天幹脆一鼓作氣把人收拾服帖了。
挂了會葡萄糖恢複了些體力的劉鳳喜蹒跚着到了這邊,看到眼前這架勢,腿軟的走不動道。
社員們已經有人激動起來,劉鳳喜被迫就位後,便有人問:“書記,到底是咋個回事?
”
書記反問:“這十裡八村的,咱們村的日子過的啥樣?
你們自己說!
”
“馬馬虎虎,撐不了,餓不着。
”
“說好、它不賴,說賴、它不好!
”
有點文化的說:“有一句話叫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
一有人開頭,就有人起哄,書記腦門上的筋蹦了蹦。
“停停停,都閉嘴,我就問你們,日子還能不能過下去?
咱們隊裡去年是不是還被上頭表揚過?
”
提起這話,大家夥都點點頭。
表揚歸表揚,但沒有實質性的獎勵,表揚又不能當飯吃。
書記反思了一下,剛才的頭開錯了啊!
“秋收過後就分田到戶了,大家夥都知道吧?
你們自己說,像金順兒家這樣的一年到頭天天偷懶,年年欠着隊裡的錢,這一個月幹脆不去上工的人還該不該給他們分糧?
”
分田到戶是交了稅後自負盈虧,但現在正處于這個節點,他就能拿捏着糧食整治天天偷懶不去上工的人。
“當然不該分!
不幹活憑啥還有糧食?
”
對于這一點,所有提着農具的社員們達成了共識!
幹的多工分是多,但能分到的糧食和錢都有上限,但憑啥不上工天天偷懶的人還能分到保底糧食?
就是因為有保底,像金順家這樣的才會年年偷懶。
書記點頭說道:“金順家和老鄧都是沒臉沒皮沒脊梁的人,才會上街讨錢給我們村裡丢人,聽說市裡馬上要成立一個管理的部門,專門就他們這樣的人,你們要是被抓進去了,我還得給你們鼓掌說聲活該!
”
這話一出,金順兒一家都慌了。
啥?
不能上街讨錢了?
那他們以後靠啥掙錢?
書記對幾人說道:“你們可以不去上工,但今年的糧分的隻有往年的一半,你們要是不服氣,我就把你們都送到區裡去,再去問問有哪個大隊願意接收你們,你們這樣丢人的東西我們村裡要不起,給你們分地大家夥也不樂意!
”
社員們确實不樂意,都知道分地是除了留下的機動地,剩下的地按照人頭平分的,要是少了這兩家人,她們多多少少都能多分點。
一時間農具亂舞,大家夥七嘴八舌的表示幹脆把這些丢人的東西趕出村子,哪個村裡收留他們,他們就去哪。
老鄧家的人吓壞了。
這裡是他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要是被趕走了,他們能去哪?
又不是走投無路,誰想離開家鄉?
“書記書記,我肯定管好我爸,保準他以後老老實實去上工,就算不上工也好好在家待着,保準不再出去給隊裡丢人。
”
對于書記來說,鄧家的今天就是順便敲打,畢竟老鄧年紀不小了,他雖然不上工,但老鄧家的人可是天天都上工的。
書記依舊闆着臉,“你們要是能管住你爸,保證以後再也不給隊裡丢人,再也不上街讨錢,大家夥能給你們一個機會。
”
群憤不好平,衆人拿着農具嚷嚷的沸反盈天,表示不願意給他們機會。
鄧家的人說道:“都是一個村子的人,這麼多年了,我爸是被金順家的帶的不着調,我們家的人都老老實實的上工,你們也不能把我們往死路上逼…”
鄧家人好說歹說的保證,村裡人才放過他們。
鄧家的人離開了包圍圈,圈裡隻剩下姓金的一群人了。
金順他哥一腳踹在了劉鳳喜身上。
“誰讓你天天上街要錢的,丢人的東西!
”
劉鳳喜被揍,疼的忍不住龇牙,低着頭不敢反駁。
“書記、隊長金順兒家的事可不關我家的事,憑啥讓我一家也在這挨罵?
”
有社員呸道:“從金順家上街讨錢開始,你家的也不去上工了,你敢說她們讨回來的錢你沒拿?
”
金順他哥眼中有心虛劃過。
“老鄧家的我們能原諒是因為他家人天天都去上工,你們姓金的可不是,啥也别多說,你們本來就是外來戶,村裡開田的時候你們都沒來,這些年年年欠着隊裡的,馬上分田了,憑啥給你們分?
你們不是會沒臉沒皮的讨錢,那幹脆去問問别的大隊,看看有沒有願意接收你們的!
”
姓金的一群人都害怕了。
讨錢是能讨上,運氣好了一天能讨十來塊,可是對農民來說,土地才是根本!
别人都有地,就他們沒地,以後讨不上錢了,他們還咋過活?
在村裡生活的好好的,把他們趕走了他們往哪去?
金順兒一拳捶到了劉鳳喜胸口,把她捶了個仰倒,随即對衆人說道:“這不關我們的事,都是她的主意,不是她,我們也不能想到上街讨錢的法子。
”
劉鳳喜疼的呼吸不過來,辯解道:“明明是你和爸打着我讓我去的。
”
又是一巴掌呼上來,把她的嘴糊住了。
“都是老子讓你幹的?
老子讓你吃屎你咋不吃?
”
劉鳳喜躺在地上哭,疼的一抽一抽的。
書記罵道:“金順兒你再打一下試試!
癟犢子翻了天了!
”
村裡的婦女主任看不過眼,把劉鳳喜扶着坐起來。
“金順,她好歹給你生了兩個兒子,有你這樣天天打自家婆娘的?
你再這樣,就到辦公室來學習!
”
金順兒不再橫,别過眼去認了慫。
婦女主任扶着劉鳳喜的胳膊,感覺手裡摸着一把骨頭,看她鼻青臉腫露出的皮膚上沒一塊好皮,破爛的衣服上都是血迹,覺得她遲早得死金順兒家裡。
她小聲在劉鳳喜跟前說:“你要想離婚就來找我,我給你做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