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翰走後就去電力學院所在的片區報了案,告姜老三一家敲詐勒索了他一千塊錢,至于人證,就是招待所的工作人員。
他之所以速度這麼快的來報案,就是怕姜老三一家帶着存折走了。
當天晚上姜老三一家就被片區派出所的公安帶回去了。
所有行李中沒有錢,一張千元存款的存折還是從姜老三的亵褲兜裡搜出來的。
看着公安同志把存折收走,姜老三差點沒哭出來,「你們還給我,那是我的錢。
」
公安嫌棄的晃了晃帶味的存折:「你的錢?
不是你敲詐勒索前女婿來的錢?
」
姜老三為了錢,臉上老實巴交的神色可維持不住了,「那是他孝敬我的。
」
公安卻不和他說太多,拿着存折就出去了。
四人被關在一處開始瑟瑟發抖。
姜志飛:「爸,是宋明翰告的我們,怪不得他這麼爽快的給了錢,他好毒的心。
」
姜老三也反應過來了,心裡開始激情咒罵。
姜躍華抱怨:「都說了讓他把寶琴救出來就行了,你們非要要錢。
」
姜志飛媳婦罵道:「錢到手的時候你咋不說話,這會兒放什麼馬後炮?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好東西?
」
「當時說了,要個幾百塊錢就行了,現在好了,人家直接報警抓我們。
」
「閉嘴吧你,之前你不是還嫌要的少?
」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當初和你定親,親媽是個殺人犯,親妹子是個神經病,現在跟着你們我也落的個吃牢飯的命!
」
姜志飛媳婦心裡都是怨氣,渾然沒想過這幾天為了敲詐宋明翰一筆她也有在出謀劃策。
不是手上有鐐铐,姜志飛非得打她一頓。
至于姜老三,他是憤怒過後正在後悔,他不該這麼貪的,拿上三百塊錢回去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他不懂法,但公安說這是敲詐勒索罪,他心裡惶惶的猜着會被咋判。
如果知道是這種結果,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他接到小閨女的信後肯定不會興師動衆的來首都了!
…
這個年頭哪有人不害怕進橘子,姜老三一家四口互相埋怨着、罵着宋明翰,心底的恐懼随着夜裡房間的溫度越來越低而增加。
夜裡派出所挺靜的,值班的人員聽到裡頭的動靜可是大開了眼界,這一家都什麼人啊?
熬了一夜後,聽到外頭有動靜,姜老三扒着門喊道:「同志,我們知道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你們給我女婿說一聲,我們立刻馬上回五裡橋大隊,再也不會踏進首都一步。
」
這一夜,他真是被吓破了膽。
過了半個多小時才有公安同志進來,「你們敲詐勒索罪是闆上釘釘,但戶籍不是我們這的,所以我們會把你們遣返回當地的派出所,至于怎麼判,由當地判決。
」
公安覺得是少不了五年的。
姜老三一家四口被押着送上了火車,宋明翰得到消息後,面上卻沒有露出笑意。
自從做了那幾個囫囵片段的夢,他試圖回想起其中細節,卻怎麼也想不出來更多,好像那就是一個普通的夢境,它正随着時間的流逝被他正常遺忘。
姜家幾坨臭狗屎被解決了,當天下午放學他就去華清找他姥爺,他心底更想見的人,其實是姜馨玉。
昨天下了一場小雪,首都溫度驟降,姜馨玉已經套上了年初來學校時領的棉服。
她的時間被安排的滿滿當當,這周就回去看了孩子一次,明天上午還要和于教授去見出版社的編輯,明天下午學校還有個讀書交流會,至于給孫耀東補習的事,明天她沒空,得交給陳奕
了,或者和孫昭慧女士提一下,等放寒假時再行補課。
收拾好東西,她匆匆去上了個廁所。
宿舍走廊盡頭有公廁,雖然有牆隔出坑位,但每個坑位并沒有門堵着。
至于廁所沖水,是隔一陣子才會沖一次,所以廁所的味道真是沒那麼好聞。
她剛蹲下,就聽到有人進來在議論着她。
「我聽别人說你們宿舍姜馨玉的叔叔給她下跪了,求她放過她堂妹她都沒答應,天下竟然還有這種事。
」
「你聽誰說的?
我們怎麼不知道?
」
「大家都這麼說,以前我就覺得她眼高于頂,沒想到心這麼狠,這麼不近人情。
」
「你别胡說八道,聽風就是雨的,姜馨玉人挺好的,肯定是事出有因她才會那樣。
」
張喜和姜馨玉的關系雖然沒有郭紅、江芬和她好,但也吃過她從家裡帶來的辣醬、水果點心,她從來不在背後議論别人,更沒說過哪個人的壞話,打開水、打飯借飯票這些小忙她也很樂意幫,姜馨玉學習成績好,長的又漂亮,又擅于交際樂于助人,張喜想成為她這樣的人,實在是說不出她哪裡不好。
「都是親戚,她都能把事做的這麼絕,心肯定是個狠的,以後你可得防着點她。
」
「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别…」
話都沒說完,張喜就看到了從廁所裡出來的姜馨玉。
姜馨玉面色如常的對她笑了笑,随即看向了隔壁宿舍說她閑話的這位女生。
「你要是對我有意見,其實可以當面對我提,聽别人說的話總沒有我這個當事人說的清楚。
」
女生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
片刻後她揚起下巴:「那别人說的是真的嗎?
」
姜馨玉點點頭,「大體是沒錯的,不過這些是有前情提要的,姜寶琴害我早産,她不該付出代價嗎?
你肯定會說沒必要這樣,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三叔都給我跪下了。
可你不知道,兩年前他想把我賣給有羊角風的男人以此來給他兒子謀取工作,我的父親因為這件事去世,他就算跪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任何心軟。
」
話裡信息太多,等女生和張喜反應過來,姜馨玉已經洗過手後走了。
倆人都沒想到,姜馨玉看起來吃喝不愁光鮮亮麗的,家裡還發生過那些事。
張喜用胳膊碰了碰自己的朋友,「以後别人再說閑話,你還信還傳嗎?
」
女生半晌沒說話。
她就是不服,班級評優秀學生給補助、入黨,姜馨玉通通都有份,她的成績也不差,隻不過沒有姜馨玉愛表現,也沒有她家世好,所以才落她一步。
「不是說陳奕他爸是什麼大領導?
學校老師們會對她多加照顧不是因為這個嗎?
她就是愛出風頭。
」她喃喃說道。
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姜馨玉能主持中秋彙演?
能被輔導員評優?
能直接入黨?
她就是不服啊,明明大家都是平等的,憑什麼她能享受特殊待遇?
張喜不知道從哪傳出的陳奕爸是大領導的話,她正色說道:「你這思想就不對了,你用功,她也很用功,讓你上台主持節目,你敢去嗎?
老師們對她的另眼相看僅僅是因為陳奕的爸嗎?
」
女生看着張喜,「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一樣,都想讨好她。
」
張喜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心裡也不舒服,「随你怎麼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