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姜馨玉和陳奕剛從派出所出來,看到倆人的蘇青青忙躲到了拐角去。
蘇青青眼中有狐疑,這倆人沒事來什麼派出所?
姜馨玉還沒坐上自行車,就看到了一對中年男女神色不善的直直盯着她。
陳奕警告的看了兩人一眼,擋在了姜馨玉身前。
姜馨玉大聲道:“你倆要是繼續用眼神威脅我,咱們就去派出所裡好好說道說道。
”
中年男女不甘心的扭過了頭。
這對中年婦女最近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想辦法要把自己兒子撈出來,隻可惜姚獻民的事罪證确鑿,這年頭對這種事可比後世重視多了,可以說是從嚴處置,在面對問話時姚獻民又沉默以對,壓根不為自己申辯一句,他父母也隻能是徒勞了。
再者,姚獻民出了事,她父母最近的風評也有些不好,在各自的單位上也遭受了不少白眼,以後工作還能不能保住也是個問題。
姜馨玉坐在自行車後座上走了,蘇青青才從拐角處冒了頭。
她心裡跟有貓爪在撓似的癢,就想搞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奕和姜馨玉一起去了食品站,食品站裡排隊買肉的人可不少,兩人來的不算早,輪到兩人時,所謂的“好肉”已經沒了,隻有不怎麼受人待見的瘦肉了,量也已經很少了。
姜馨玉就吃不了肥的,一塊瘦肉正合她意。
買了肉,又把唯一的豬胰子拎走了。
走到了國營飯店,陳奕突然停下了。
姜馨玉吸了吸鼻子問道:“咋了?
你要請我吃飯麼?
今天買的肉可放不了多久呀。
”
陳奕頓了頓說道:“沒事,我們走吧。
”
他心裡是有些打算,但沒成之前還是不說為好。
他知道姜馨玉不想在地裡幹農活,他也不想讓她吃苦。
幹農活有多累,隻有幹過的人最清楚。
縣裡運輸公司新開設的線路是要招售票員,但售票員必須全程跟車,到一站車上就會上一堆人。
他坐車去過一次市裡,車上的環境不是她能想象的。
她那個小身闆在人堆裡能擠扁了,更别說收票錢了。
她的長相太過惹眼,就怕出門碰到什麼事,要是像上次那種情況,他去的不及時出了事,他得悔恨死。
姚獻民是飯店後廚的學徒工,是他父母走關系給他安排進去的,現在他進去了,這學徒工的名額也空出來了。
他聽許南他們說了,飯店的服務員想去當學徒工的可不少,都在擠破頭的争。
學徒工以後有可能成為大廚,但服務員以後隻能一直是營業員。
陳奕不是想讓姜馨玉去當學徒工,而是想給她争取一下服務員的工作。
這年頭的售貨員、營業員之類的隻是把“為人民服務”挂在嘴邊,态度那是一個比一個的橫的。
陳奕心裡正盤算着,都沒聽到姜馨玉在說什麼,直到腰上的肉被她一把擰住了。
他輕“嘶”一聲,身上汗毛都豎起了。
“你在想什麼?
為什麼不聽我說話?
”她控訴的問道。
“沒想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
姜馨玉哼了哼,又在他腰間擰了擰,毫不害臊的問:“我在問你家準備給多少彩禮?
”
“十塊?
二十塊?
五十塊?
”
她聽姜玉珠說了,姜盼娣結婚時男方家裡就給了十塊錢,至于她的陪嫁,好像就隻有幾身舊衣裳,其它可是毛都沒有。
這年頭結婚可真省事啊,不過各家各戶的條件放到這,想要更多的那也沒有了啊。
陳奕說道:“彩禮多少不是得問你媽?
”
姜馨玉對彩禮也沒要求,她就想以後在倆人的努力下恢複到沒穿來前的生活水平,此時賊溜溜的問:“你現在一共有多少錢?
”
陳奕輕笑一聲,“等結婚了全給你。
”
姜馨玉滿意了。
她以後一定要把着家裡的财政大權!
她指東,陳奕不能去西,想想就美,嘿嘿嘿。
以前不要那是顧忌着别的,現在要,那是兩人會再次組建成家庭,她就要管好兩人的全部身家!
此時她完全忽略了她現在的身家隻有一張留着日後發财的五塊錢的事實。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到了村口後陳奕把她放到院口,随即回家找他媽去了。
陳秀雲同志正在收拾家裡呢,幹炒的花生米和炸的小河蝦都擺在了堂屋的土桌子上,另外還切了一個西瓜擺在盤裡,看起來也像模像樣的。
陳秀雲打量着姜馨玉,恍惚記起,自從上次出事後小閨女就沒再穿過那的确良的白襯衣了,最近都穿着打着補丁的舊衣裳。
“咋不穿你那個白襯衣?
”
姜馨玉把瓜咽下去說道:“兩次出事都穿的那衣服,感覺有點晦氣。
”
而且襯衣上的青草汁都洗不淨,穿上身有點顯髒,看起來還沒打着補丁的衣裳順眼。
陳秀雲無語道:“你還學會迷信了。
那裙子也還沒給你做好,你今天就穿成這樣?
”
姜馨玉點頭說道:“在村裡天天見的,誰還不知道誰呢,就穿成這樣吧。
”
“廚房框子裡有個雞蛋,還有涼稀飯,你先将就着吃一頓,一會兒他們人該來了。
”
姜馨玉想起昨天晚上偷瓜事件,難免要打聽,“姜寶琴家就沒發現地裡的瓜丢了?
”
提起這,陳秀雲就有勁兒了!
把上午張鳳梅被打的事說了。
姜馨玉聽的那是驚歎連連。
隊裡的大娘嬸子小媳婦們下手雖然比不上身高體壯的男人,但她們也是天天在地裡做慣了農活的,撕起人來,張鳳梅肯定沒少受罪。
姜馨玉握拳,哼道:“她簡直活該!
偷東西都偷習慣了!
上次受的教訓一點都沒記住!
”
陳秀雲也有些幸災樂禍,“這還不算完,大隊長讓丢了瓜和菜的各家各戶去公房登記,以後張鳳梅可少不了賠償。
”
陳秀雲去登記的時候可看到了,一些人家可憋着壞呢。
袁春花一口氣說丢了十個瓜,她家勞動力少,自留地伺候的不咋樣,瓜秧都半死不活的,一共結的還沒十個瓜呢,結的還盡是些歪瓜裂棗。
要是袁春花報數的時候張鳳梅在場,肯定得呸一聲再說:“你家那歪瓜裂棗我還不屑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