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婦很确定今天白天沒人動點心盒子。
這點心還是姜玉珠結婚後送來的稻香村禮盒,姜馨玉帶到學校和室友分享了一部分,剩下的都在這屋裡放着。
陳奕對這些點心興趣廖廖,平時不怎麼吃,王寡婦是不舍得吃,恨不能這些東西能放到孫子長大,都給孫子吃。
此時不光王寡婦發現了蹊跷,陳奕也察覺到了不對。
倆人走的時候屋裡可沒有點心的痕迹。
門上的鎖是陳奕換過的,鑰匙也隻有他們一家三口有,回來的時候門鎖是好的,那隻能是有會開鎖技術的人偷偷進來了。
王寡婦仔細打量起了屋裡,細細查看之下才覺得有不少地方都有被翻過的痕迹,床單、被角、櫃子裡的擺置都有點不對勁,那雪花膏的位置好像都換了。
「是不是他幹的?
」王寡婦的下巴揚了揚,方向指向主屋。
陳奕坐在床頭說道:「也有可能是周圍胡同裡的人。
」
王寡婦撓撓頭,「咱家有什麼值錢的嗎?
」
雪花膏?
稻香村點心?
房梁上挂的一刀肉?
桌子上擺着的月餅?
牆角堆的一堆土豆和糧食?
麥乳精?
奶粉?
細數自家的東西,王寡婦發現她家現在是大戶人家呢。
除了屋子不是她們的,這屋裡的好東西還是有點的。
可這些都好好的啊!
總不能有人來她家就為針頭線腦的。
「是那存折!
」她靈光一閃。
王寡婦想起來了,那天陳進華給他存折時羅大爺不在,他該是不知道這事才對。
陳奕想到下午陳秋華的突然到來了。
無緣無故的,她提着禮登門,還讓她媽帶着孩子去學校看節目湊熱鬧。
想要繼續在這安穩住下去,這事就得和房主說說,如果是他幹的,能起到敲打作用,如果不是就更好了,至于是不是,還得看他的反應。
羅老頭聽到倆人說屋裡被翻了一遍,瞬間想起他孫女說的一個猴子從牆上蹿了下去。
他把情況一說,又把睡的迷迷糊糊的孫女抱出來問:「朵朵,你下午在張奶奶家門口玩看到什麼了?
」
小孩睡的正香,反應有點遲鈍,王寡婦說道:「明天再問不遲,看她瞌睡的,先讓她睡。
」
羅老頭不贊同,闆起臉來,「今個兒不說清,我也有嫌疑。
你們要是丢東西了,我不得負責?
」
朵朵清醒後把那猴子嗖的一下從牆頭跳下去的情景手舞足蹈的說了。
「猴子蹿的可快了,一下子就從牆上跳下去了。
」
孩子繼續睡去了,羅老頭皺眉問:「你們丢什麼了?
」
王寡婦搖搖頭,「什麼都沒丢,零零碎碎的錢和票都一張沒少。
」
那羅老頭就想不通了,這費勁開了鎖,連錢都不拿,是來幹什麼的?
「你們回去再好好檢查檢查吧,以後我們都注意點。
」
陳奕心裡有了懷疑的對象。
這人什麼都沒偷就走了,應該是沒找到要偷的東西。
怕人發現有人偷偷進去過,這人連零碎的錢和票也沒敢伸手拿。
一萬塊的存折,确實是值得偷一偷的。
第二天一大早,姜馨玉先去找輔導員請假,又回宿舍給舍管說一聲做登記。
做完登記陳秋華說道:「有空去我們家那邊玩,在杏花胡同那片,記不住地方找人一打聽就能問到。
我有兩個閨女,一個比你大些,一個比你小點,年歲相差不多,你們肯定都能說到一起。
」
伸手不打笑臉人,姜馨玉都不好意思再冷着臉。
直到回到石頭胡同,聽婆母和陳奕說了屋子被人偷偷光顧的事。
她和陳奕想到了一起去。
知道那個存折的人除了她們一家三口,隻有陳家人了吧。
又或者那天陳進華給存折時讓胡同周圍的人看見了?
可要是周圍胡同裡的人,找不到存折,麥乳精、奶粉和肉這些不值得偷嗎?
「咱們不能讓小偷就這樣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
得抓住小偷給他送進去!
看看是誰搞的鬼。
小偷做初一,不能怪她們做十五。
陳奕也有此意,并且已經有了個粗糙的計劃。
他說後,姜馨玉點點頭,「就這樣辦。
」
王寡婦聽後也沒什麼意見,「是不是得和朵朵爺說一聲?
」
陳奕點頭,「是得說一聲,讓他配合一下。
」才好甕中捉鼈。
抓小偷的事不急于一時,今個中秋節呢,得做一頓好的。
王寡婦知道姜玉珠她婆婆今天會帶着周齊倆人來串門,中午準備把那條肉紅燒了招待她們。
等晚上她們一家三口再讓把那隻鴨子炖了。
王寡婦在竈房忙活着,陳奕在院裡擺置那小孩剛送來的五分錢的柴。
姜馨玉喂完孩子在逗孩子,他洗好手進來了。
她問:「你最近不忙了?
」
他直視她,黑眸清寒,「不是我不忙了,是你最近太忙了。
」
她一臉認同的點點頭,「真是把我忙壞了,最近都是一沾到枕頭連夢都不做了,一覺睡到天亮。
」
他心裡那點不滿在她的話中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昨天你很棒。
」
知道姜馨玉是他媳婦的人不知道多羨慕他。
聽到他真誠無比的誇獎,她心裡也美滋滋。
他又想起他媽昨天說他悶,沒有台上的唐輝口才好、會說話,又補充了一句,「我老婆天下第一漂亮,天下第一聰明又能幹。
」
這種俗穿地心的話,說完他耳垂都開始發熱了。
不說他了,姜馨玉這個聽者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認真的打量着他,「你怎麼了?
吃錯藥了?
」
陳奕心裡尴尬,面無表情:「我在對你說情話。
」
姜馨玉心裡憋笑,掐着嗓子說道:「寶貝,情話不是這樣說的。
聽我教你:
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最優秀的,我超級超級喜歡你。
」
「愛」這個字,她說不出口。
話落,他怔愣在了當場。
前些天的些許煩惱都融化在了她此時的甜言蜜語中。
那些不滿消失的無影無蹤,如被日光曬至蒸發的露珠,什麼痕迹都沒有留下。
應該是我更喜歡你。
「明天我們出去玩吧,晚上不回來了。
」
姜馨玉:「?
」
「去哪?
回宿舍?
還是,去招待所開房?
開房要找輔導員開介紹信的。
」
不嫌丢人啊?
他微笑道:「我去開介紹信。
」
她縮了縮膀子。
話說生完孩子,她已經消失了和他進行身體交流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