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馨玉可不知道王寡婦的腦回路,要是知道了,她還得反駁一句,這村裡除了極個别的,哪家不是至少三個孩子朝上?
不能因為别人死的早,就歸結于生孩子。
但孩子生的太早太多,對女性的身體确實不好。
她現在正是排斥孩子的時候,如果考上大學,未來四年她肯定不會生孩子,現在提孩子,顯然是太早了。
給婆母送完水,也得去看看陳秀雲同志。
自留地裡,小川一桶一桶的從水渠那邊提着水來澆地,陳秀雲在田裡除草。
「珍珍咋樣了?
」
姜馨玉随手拽了一個西紅柿,「身子還行,姐夫他妹子去了,小寶身體弱,但能喝能睡的。
」也能哭,就是哭聲跟貓兒一樣弱。
陳秀雲揚聲對小川說:「提着桶回去吧,去弄點草回去喂豬喂雞。
」
小川應了一聲屁颠颠的回去了。
把小川打發走了,陳秀雲看向姜馨玉的肚子,「去年你跳河裡了,是不是落下了什麼病根?
你姐夫那個公社有個老大夫,專門給婦女同志調理身體,哪天我帶着你去把把脈。
」
冬天的河水多涼,身體落下病根也是有可能的。
陳秀雲在村裡也沒少聽别人說她小閨女肚子沒動靜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她就往這方面想了。
姜馨玉也想起去年原主落水那一遭了。
那河水涼的把原主都送走了,這身體也非常有可能落個宮寒的毛病。
「我和陳奕現在沒打算要孩子,說是過兩年。
不過我也怕落下啥毛病,抽個時間你帶我去看看吧。
」
不要孩子和能不能生不是一回事,她就算不想生,也不想身體有啥毛病。
馬美麗今年給了陳秀雲一些小白瓜的種子,地裡結了不少,姜馨玉摘了菜抱了兩個小白瓜回去。
她當然不會做蒸面條,不過提前給婆母把準備工作做好了,面條也擀好切好了。
西紅柿的湯汁裹着每一根面條,臘肉給幹濕度正好的面條增加了鹹香的味道,配上王寡婦自己腌的酸黃瓜,姜馨玉也幹了兩小碗飯。
「媽,要是把西紅柿做成醬,能放到冬天吃,是不是挺好的?
」
夏天的西紅柿多到吃不完,存又存不了多長時間,姜馨玉就想起番茄醬這種東西了。
就跟現在的罐頭工藝似的,好的罐頭根本不需要放添加劑,就能存放不短的時間。
王寡婦一想還真來了興趣,冬天能吃的菜少,除了白菜就是蘿蔔土豆,家家戶戶都吃到想吐。
這夏天的西紅柿就算種一小行,那接的果子也吃不及,得爛在地裡不少。
「這洋柿子咋做成醬?
」
姜馨玉也不清楚,不确定的說道:「就跟熬辣椒醬一樣,不過不用放油,用那罐頭瓶子裝,一小瓶一小瓶的,省的打開時間久了就壞了。
」
婆媳倆心裡都沒譜,不過決定試一試。
「我給你和陳奕都做了布鞋,放你們屋架子上了,你去試試合不合腳。
你要是有破了的衣服,也拿過來我給你補補。
」
家裡有縫紉機,奈何沒有多少可以讓王寡婦發揮的衣裳,導緻她天天看着縫紉機都手癢。
姜馨玉自覺的把鍋裡給陳奕留的飯蓋起來,随即把鍋碗都刷了,再添上水燒洗澡水。
燒水的功夫,她回去試了鞋,鞋底子是王寡婦自己納的,還挺軟和舒服,就是有點大。
隻要不幹農活,穿衣服就不廢,姜馨玉真的沒有破衣服給婆母補。
王寡婦聽她說鞋子有點大,二話不說就拿着鞋去改了。
姜馨玉燒水洗澡,洗完後又把鍋裡添了點水,把給陳奕留的飯悶了進去。
她好多天沒睡個安穩覺了,一沾着枕頭就睡着了,連陳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一大早睜眼時就見他在旁邊躺着,睡的正沉。
姜馨玉壞心眼的拿着頭發碰他的臉。
他眉心微擰,睜眼時還有惺忪睡意,醒神過來後按住了她的手。
夫妻倆有十天沒同床共枕了,大清早的就來了一場運動。
陳奕昨個半夜十一點多才上床睡的覺,想着她辛苦這麼多天,肯定沒怎麼休息好,就沒舍得打擾她,這會兒就不客氣了。
結束過後,姜馨玉收拾着把昨天陳秀雲同志給她提的事說了。
「剛來的時候她跳了冰窟窿,這要是落下宮寒的毛病,我以後可能不能生,我現在想知道你的看法。
」
陳奕穿着衣服,手上的動作壓根沒停,「孩子的事我們随緣吧。
」
衣裳穿好後,他把人撈到了床邊,托着她在屋裡走了一圈,「婚都結了,我是不會反悔的。
」
姜馨玉笑眯眯的趴在他肩頭上,心裡的擔憂突然就沒了。
屋外頭,已經做好飯的王寡婦在倆人的門口徘徊了不短的時間。
她想叫人起來,又想着陳奕昨個半夜才回來的,得多睡一會兒,就這一會猶豫的功夫,她就聽到了倆人在裡頭嘀咕的事,雖然聽的不太真切,但大概說了什麼她還是知道的。
昨天她還把自己給說服了,覺得姜馨玉的年齡和身子骨可能都不适合現在要孩子,但她還真沒想到兒媳婦去年跳到冰窟窿裡這一茬。
這要是真不能生了,她家這是連個後都沒有?
還有她這個傻兒子,對姜馨玉就像得了失心瘋,她要是不能生,他連孩子都不準備要了?
王寡婦一時之間什麼心情都沒了。
她早該想到的,當初他兒子揚言都願意讓孩子姓姜,她就該想到他兒子是多喜歡姜馨玉了,喜歡到連傳宗接代都不顧了。
王寡婦心裡難受,對着兒子和兒媳都笑不出來了。
之前别人說她兒媳有啥毛病的時候她還沒當一回事,現在心裡是真苦啊。
姜馨玉給王寡婦夾了一塊田雞,問道:「媽你咋了?
」
看起來心事重重的,一點都不高興。
王寡婦現在不光對兒媳婦有意見,對兒子也有意見,她兒子兒媳絕對是天生一對了,有可能不能生這麼大的事,在倆人眼裡,好像不值一提。
王寡婦心裡苦,但她不說。
她告訴自己還沒确診呢,等看了大夫再說不遲。
她搖搖頭,「我沒事,就是胃口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