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木江早把那幾千塊錢視為己有,之前被姜馨玉幾人威脅着把剩下的錢都交出來,心裡自然不痛快。
他怕和阿孜姑的事暴露,怕那天人多勢衆的姜馨玉一行人,籌謀了這麼多天,憋着勁想找回場子、報複回來。
人帶的多,他連火車站的警務人員也不怕,他能保證在警務人員來之前就把人擄走,什麼事都出不了。
把人抓回去窩藏在鄉裡,誰能找到她們?
喬建峰追小偷的腳程快,又有劉軍開着貨車到前頭堵路,阿力木江派去搶東西的人隻能被按着逮了回來。
值班室内,姜馨玉一行人在做筆錄。
她們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略過想給阿力木江套麻袋的事不提。
警察聽到懷孕的姑娘為已經有媳婦的男人住地窖生孩子也很吃驚。
王素梅問:「同志,阿力木江這群人會去改造嗎?
我怕我們下次再到這邊來還會受到報複,畢竟他們家就在葡萄園那邊。
」
警察認真道:「這邊的民、族關系比較緊張,他們都敢對我們動手,已經不是關幾天好好教育的問題了。
下次你們要是再來,不管去哪隻要人多,出問題的可能就不大。
」
「你們先去買票吧,今天要是走不了,就來我們這邊的院子将就一晚。
」
被阿力木江這麼一耽誤,姜馨玉她們确實錯過了七點半的那趟車,下一趟去烏市的車在明早七點半。
買好票後幾人坐在火車站外啃幹馕,十點半天色才徹底黑下來,在值班室将就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四人踏上了去烏市的火車。
到了羅大爺家的院子裡,讓婆媳倆意外的是,在院裡看到了石頭胡同的張奶奶。
張嘴問人家咋在這顯的太不會做人了,她們幹脆沒提這茬,熱絡的和羅大爺張奶奶說着話。
張奶奶忙着做飯時還不忘探頭說:「今兒個在這住一晚,明個讓朝生送你們去火車站。
」
王素梅道:「那可不巧,我們買的是晚上九點多的火車,六七點得走。
」
也就是時間充裕她們才走這一趟。
羅大爺依然沒有放棄讓王素梅成為自家兒媳的打算,找了個借口走了二裡地到郵局往羅朝生的單位打了個電話。
羅朝生工作忙時不常回來,但一個星期至少回來一次,接到老爹電話時他捏了捏眉心。
「爸,沒可能的事你就别提了,表現的太明顯人家心裡也不會舒服。
」
羅大爺不服:「咋就沒可能了?
你不主動下輩子也不可能。
」
羅朝生無語:「她在哪,我在哪?
怎麼就有可能了?
」
羅大爺中氣十足:「又不是分隔兩國,你也不是一年到頭都不回首都,興許以後還能調回去,怎麼就不行?
」
羅朝生想不通他爸為什麼對王素梅的事這麼上心。
兩個人過日子不在一起那算怎麼回事?
别說王素梅對他沒什麼意思,就算有點意思,他也沒把握讓她放棄首都的一切和他到這邊來。
「行了,你别瞎操心了。
」
電話挂斷後沒多久就到了下班時間,去食堂打了幾個菜,在路上碰到賣吃食的,又買了一堆東西,然後才回了那邊院子。
坐在葡萄藤架子下抽煙的羅大爺看他提着東西回來,心裡哼了一聲。
他兒子他了解,要是他對王素梅沒一點念想,他說一百句都沒用,過年他不會專門登人家的門,現在也不會提了一堆東西回來。
王素梅看到他脫口便道:「咋比年前見你時又黑幾度?
」
羅朝生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有點燒,不知是被日光曬的還是咋的。
「這邊天氣就是這樣。
」解
釋多少有點幹巴巴的,他又道:「是比不得王大妹子,越活越年輕。
」
王素梅笑的合不攏嘴,「年輕啥年輕,最近被曬的黑不溜秋,都快和你一個色兒了。
」
她一幅和熟人叙舊的樣子,「你每次回家都帶這麼多吃的?
」
又扭頭對羅大爺豎大拇指說:「你有福氣,兒子孝順。
」
羅大爺笑而不語。
張奶奶的聲音從廚房的窗子飄出來。
「哪裡是給老羅買的,還不是聽說你們來了,專程買回來給你們吃的,我們今個還是沾了你們的光。
」
張秀秀沒少聽羅大爺說可惜王素梅不能成他兒媳婦,聽的多了,見王素梅來了,難免想幫幫嘴。
王素梅想起剛才羅大爺好像出去了不短的時間,難道是那會兒去給羅朝生報的信?
她又不傻,在石頭胡同時羅大爺就和她提過,以前她是一點心思都沒有,現在麼、也沒有。
擡眸看一眼斜對面的羅朝生,恰巧他也轉眸看了過來。
一秒、兩秒…
王素梅心裡發毛,有啥好看的?
诶,是不是看出她今天沒洗臉,還是被曬的實在是太黑了?
那也沒必要盯那麼久吧?
眼見王素梅的眼神逐漸兇狠,羅朝生率先敗下陣來,轉過頭後咳了一聲。
倆人沒瞧見,姜馨玉和羅大爺對視一眼後一個笑的隐晦,一個笑的肩頭都在抖。
姜馨玉不想笑,可她就是覺得婆母剛才的樣子很搞笑。
婆母面對陳進華時從來沒有這樣「炸毛」的時候。
她能感覺到陳進華想和她們家處好關系,待她的态度是親近的長輩,對婆母的态度多少有些小心翼翼,而婆母這兩年對他是很坦然的,隻把他當做陳奕他爸和姜晏的親爺爺,來往也是當親戚。
婆母的心思很好懂,陳進華有本事,憑啥她的兒子和孫子不能沾這個光?
但男女之間的感情,她是一點沒在婆母身上看到。
但剛才,她看到了一點不一般。
這倆人之間剛才的氣氛不對!
不過男女之間暧昧的氣氛會随着時間和距離消散的,她婆母又吃過婚姻的苦,恐怕不會踏出那一步。
吃完飯不過三點多,這會兒太陽正毒,再歇幾個小時再往車站去也不遲。
姜馨玉坐在陰涼處扇着風和羅大爺說着話,喬建峰和宋亞輝坐在涼席上已經打起呼噜。
喝的水太多,王素梅問清廁所位置往外去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羅朝生也起身了。
她當然不會把羅朝生當成跟蹤婦女上廁所的變态。
不過他這會兒出去,真的有點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