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最近春風得意,學校的學生有出息,還沒畢業就能回報學校一大筆資金用于發展,讓首都一衆高校都羨慕的緊。
最近陳奕的家屬姜馨玉同志也因此成了同學們口中被提及次數最多的人。
姜馨玉同學在從疆省回來後給陳正宇說了把布料生意暫時停下的事,又郵過去了三千一百塊錢,三千塊是之前進貨的本錢,一百塊是她讓他幫忙買布寄回來做衣裳的錢。
除了學校的獎學金,還有捐助給婦聯的十萬美金。
資金到賬後婦聯就成立了「春禾教育基金會」。
姜馨玉周天上午去參加了基金會成立後的第一場會議。
捐助是以夫妻二人的名義,婦聯和陳奕聯系時,他表明姜馨玉可以代表她們夫妻二人全權參與、處理基金會的事。
會議挺正式的,主持會議的人并不是周齊奶奶,而是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出頭的主任帶頭開展的。
姜馨玉看着紙張上基金會的實施計劃,用筆勾出了她覺得有問題的地方。
基金會救助的農村女孩範圍在首都,救助金額會直接發給符和貧困條件上不起學的農村姑娘父母手中,金額裡包括了學費和書本費。
「這是初步拟訂出來的救助計劃,你們覺得哪裡有問題,都可以提出來,咱們一起完善。
」
姜馨玉可沒顧忌自己在基金會裡沒擔任任何職務,幹脆直接的發言:「我不贊同救助範圍定在首都。
」
衆人齊刷刷看向她。
她面不改色道:「你們可能沒有去過真正的農村,首都京郊的農房地下鋪着磚,房頂蓋着瓦,哪怕環境和城内相比差的是挺遠,但和真正的農村比起來狀況還好的多。
」
「在我的家鄉,一場大雨都有可能把時間很久的房屋沖垮,即使沒有沖垮,屋裡也都會到處漏雨,因為沒錢鋪地磚,每次下完雨都是一地泥濘。
我去過京郊的農村,那裡的環境算不上差。
」
上首的胡主任問:「所以你把救助範圍換到你家鄉?
」
姜馨玉搖頭:「不一定非得是我的家鄉,我希望這筆錢用到真正需要它的農村女孩身上。
」
有人反駁:「隻要符合我們拟訂的貧困申請條件,沒必要改變地區。
」
姜馨玉依然搖頭:「從全國範圍來講,首都一定會是各方面發展都比較迅速的城市,而那些因為地理、氣候發展受限的落後山區永遠會處于落後的位置,生長在那裡的孩子根本得不到和首都郊區孩子一樣的教育機會。
」
她說的是事實,為什麼會從發展程度和影響力上劃分出城市等級?
因為城市的發展離不開資源的傾斜。
首都各方面在全國都處于領先地位,以後也會一直領先,未來注定閃耀璀璨,城中居民的日子也會一天比一天好。
那些因為地理環境導緻各方面發展都受限的地方,未來拍馬也趕不上首都這樣的大城市,而生活在裡頭的人,尤其是貧困山區,她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到外面的機會。
胡主任看向她:「你說的有些道理,不過基金會補助的範圍是上頭讨論後決定的,你說的我會向上面反應。
」
「你們再說說,還有沒有别的問題?
」
姜馨玉接着說:「直接将補助發給達到可以領取貧困補助的女孩家長手裡不妥,我建議直接發放到學校,學校直接給學生繳納各項費用。
如果直接發放到父母手中,很多重男輕女的父母興許會直接沒收錢款。
」
對面一位女同志說道:「文件上有防範措施,咱們基金會的人會下去檢查核實,并且發放救助金時會告訴父母,如果申請到了救助金,卻不讓孩子去讀書,下一學期的救助金就會停發。
」
姜馨玉當然看到
了這條防範措施,不過她認為有漏洞:「你們可能不太了解情況,在貧困的農村,兄弟分家有可能為了一個碗而打起來。
十塊錢在城裡不算多,但在一分錢要花成幾瓣用的貧困家庭裡,被家長直接拿去做别的是非常有可能的。
我建議基金會直接對接學校,把關申請救助金的女孩家庭情況,并不定期去學校核實上報的各方面情況是否屬實…」
認真工作的人,無論男女都在放光,此時的姜馨玉自己都沒察覺到,在她說話的時候整個會議室裡都在認真聆聽,看向她的眼神不隻是看捐款者的。
除了以上兩條,姜馨玉還對文件上的一些漏洞提出了異議。
她坐那咔咔一通講,有人提出意見,要是她覺得不妥,就會辯駁回去,若别人說的有理,便聽取意見,和大家一起商議出更好的決策,大家夥拿着筆的手就沒停止過記錄。
姜馨玉沒有陳奕那樣的頭腦,賺不來百萬美金,但對基金的運作多少有些心得,這年頭的基金會貓膩沒那麼多,處理起來還是挺簡單的。
陳奕捐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她必須得讓這些錢幫助到更需要幫助的人。
會議結束在三個小時後,胡主任回到辦公室後先喝了一缸子水,随即去找了上頭的領導。
别的需要改進的提議她覺得沒問題,但地點她還是偏向首都。
不光她這麼想,她的上級領導和她的打算基本一緻。
如此一來,等第二次再開會時,姜馨玉看完新的計劃書後,正色問道:「我上次提議把救助點放在更貧困的地方,你們覺得不合适?
」
她覺得她現在是甲方爸爸,她給出去的錢到底怎麼用,她應該有決定權。
這麼多錢,不是讓她們給人送政、績好處的。
真當她是個沒有進入社會的天真大學生?
胡主任的臉色多少有些不好看,「你們夫妻捐助的初心是為了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願意先幫助首都的農村女孩?
」
姜馨玉直視她:「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堅持要把這筆錢用在首都?
」
胡主任半晌沒說話,臉色是大家都能看到的難看。
會議室的氣氛凝滞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