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還沒送到首都前，姜馨玉和王素梅抽空在跟着陳進華的警衛員練車。
公車不好私用，陳進華借了一輛街頭開的的士，婆媳倆隻要付油錢就能學。
雖然幾年沒開車了，但姜馨玉本來就會，上手三天就順順當當的了。
車子開到院門口，姜馨玉提出給警衛員準備好的感謝禮。
他不收，王素梅硬塞給他：“該拿就拿着，沒道理讓你白教我們這幾天。
”
“诶，你等等，你幫我帶個東西給他。
”
丁長海又寄了東西過來，說是今年收的人參，個頭比去年那個大家夥還大一點，用紅布裹着，木盒子裝着，送人挺像一回事。
王素梅知道人參是好東西，但她家用不着，她家占陳進華不少便宜，他身體又那樣，有了人參幹脆就給他送去呗。
布料生意停了，姜馨玉和丁長海商量好的幹果生意卻沒停，劉軍送貨先來首都，再去豫省，賬單直接由劉軍給他，她這邊就不摻和了。
丁長海在縣裡做生意，去年秋的葡萄幹賣到今年夏天還有些，下貨量和首都沒法比。
今年他讓他老舅家收了不少貨，按照去年店裡的銷量，如果兩邊再平分，他那個店一年還是賣不完，除非去市裡開一家。
貨量大，又沒有再開一家的打算，便問姜馨玉這邊能吃下多少貨。
姜馨玉這邊自然是有多少貨都能吃下，一個店不夠賣，就在倉庫周邊的市場上再開一家。
丁長海不想和她們把關系鬧僵了，那三千六百塊錢再寄過去是真的不好看，他就把去年在他老舅那邊收到的最大棵人參寄過來了。
警衛員開車回到營裡時正好碰見來找陳進華的馮蔓。
後車門打開，馮蔓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後座的東西。
警衛員隻把那個木盒子拿下來，剩下的幹果他準備提回宿舍去。
關上車門就聽到馮蔓的質問。
“車上的東西是誰送的？
”
警衛員如實說：“我這幾天在教首、長前妻婆媳二人開車，她們送的感謝禮物。
”
“她們為什麼學車？
”
警衛員看她臉色不對，面對她咄咄逼人的神情，老老實實道：“她們買車了。
”
馮蔓的嘴角向下撇了一會兒，然後怒氣沖沖的返回陳進華家裡。
陳進華還保持着她離開前坐在木沙發椅上喝茶的姿勢，見她進來後就踹飛一個凳子，額角青筋鼓了鼓。
馮蔓的發瘋還沒結束，把客廳裡礙她眼的東西都踹了個遍，就剩陰沉着臉坐在那的陳進華還沒踹了。
看着一地狼藉，陳進華忍無可忍，“你瘋了？
”
馮蔓還有一絲理智尚存，沒有大吼大叫讓周圍的鄰居都聽到。
她冷笑着，“你好的很，為别人勞心勞力，嘉嘉你是一點不管！
”
“王素梅連車都要開上了，你肯定沒少幫忙！
嘉嘉怎麼有你這樣的爸，你現在哪還管她！
”
陳進華懂了。
她這是心理不平衡了。
氣到頭上，他也有些口不擇言：“誰讓人家兒子有本事！
人家就是有能耐給家裡買車，我就是以讓我長臉的孩子為榮！
”
“你要是心裡不舒服就憋着，問問自己怎麼就沒生出争氣的孩子來！
誰欠你的，在這給我臉色看！
”
“神經病”被他硬生生憋回去了。
說完陳進華就後悔了，陳嘉嘉再不争氣也是他閨女，不管怎麼樣，他不可能不管她。
陳嘉嘉小時候軟綿綿可愛的樣子還在他記憶裡，她就算沒做出什麼讓他引以為榮的成績，她也是他唯一的閨女。
他劇烈的喘着氣，不再看嘴唇顫抖的馮蔓一眼。
今天連着和她吵了兩架，話沒說多少，正事也沒說出個名堂，肺都要被馮蔓氣炸了。
馮蔓把客廳弄的亂七八糟，氣沒出到，又被怼了一肚子氣，哭着罵完“你就是沒良心”的就走了。
她就是氣啊，她們母女各種不順心，王素梅那邊的日子蒸蒸日上，她氣的咽不下那口氣！
憑什麼呀！
憑什麼那家是從村裡來的都能把日子比她過的好！
她家嘉嘉為什麼這麼不争氣！
為什麼沒能讓她面上有光！
馮蔓覺得她和陳嘉嘉日子非常糟糕，現在的陳嘉嘉卻不覺得自己生活糟糕。
要打工的日子是沒以前輕松，但她用積攢起來的小費買了一架二手鋼琴，選修了學校的鋼琴課程。
她本來就有鋼琴基礎，學起鋼琴來也不費勁。
學校課程種類繁多，她感興趣的有不少，不過學習需要錢買教科書，還有其它必要消費，專業課想要跟上進度，英語水平還要提高，而在南華閣打工暫時能滿足她的金錢需求，也能提高她的英語水平，她從忙碌的日子裡感受到了踏實，并沒有馮蔓認為的可憐兮兮，甚至對未來都有了點規劃。
去制片廠是為了周齊，去電影學院讀書是為了氣姜玉珠，出國的初衷是因為宋明翰，但現在努力是為了自己。
馮蔓走後，陳進華理智上讓自己不要再生氣，但精神上控制不了自己，胸部加上頭都是疼的。
警衛員敲門沒得到回複，進去後見他縮成一團，忙去找藥，吃了藥又趕緊把人送去醫院。
等陳進華緩過來，第一時間對警衛員說：“你去交代一聲，以後不讓她進大院。
”
馮蔓再來鬧一次，他的命就得少一截，他還想多活兩年。
車還沒送來，姜馨玉等到了陳正宇的電報。
約好的時間裡，倆人通了電話。
姜馨玉得知了原主死去當天的隐情。
上次見蘇青青還是她被孫建偉按在路邊，後來孫建偉倒黴了，聽說她跑了。
“馨玉姐，姜寶琴說你被撈上來時她還在屋裡睡覺，她那人品，我有點不敢信，說不定攔人也有她一份，要真有她，我幫你收拾她！
也順便報過去她害我的仇！
”
姜寶琴現在指着他吃飯，報仇對陳正宇來說太簡單了！
隻要在她去賣收音機時舉報，她肯定得被抓進去。
雖然可能會牽連到他，但他有信心和他撇清關系牽連不到他，畢竟姜寶琴在五裡橋大隊就陷害過他，是有前科的。
唯一不好的點就是以後羊城裡，他沒法倒賣收音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