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夫妻的兒子和孫子孫女們。
她們哭訴着過去是迫不得已,祈求老夫妻再給她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姜馨玉大着肚子,謹記着不能往人堆裡湊,從石凳上起來躲一邊去了。
她以眼神詢問陳奕,她們現在要不要走?
這是人家的私事,這又是跪又是磕頭的,不是她們這些外人可以看的。
這些人也真是,看不到她們幾個大活人麼?
一進來就不要面子的全跪下了,難不成還故意道德綁架父母原諒她們啊?
幾人一通眉眼交流後,準備起身告辭了。
周齊揚聲說道:“爺爺、奶奶,下午我再來看你,給你們收拾收拾院子。
”
夫妻倆面色鐵青的點了頭。
她們這些兒女啊,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為了達到目的,真是什麼都能豁的出去。
周齊她們還沒走多遠,就聽到裡頭有人媽:“爸,媽,那是誰家的孩子?
他來給你們幫忙我看就是圖這棟院子,你們可别被騙了!
”
老夫妻臉色更難看,人家周齊家圖她們的院子?
讓周家人聽到不笑掉大牙?
她們不敢相信這樣的人竟然會是她們的兒女!
“我們已經斷絕關系了,你們都回去吧。
”
老奶奶雖然這樣說,但姜馨玉和陳奕可不敢信。
自古以來,血緣關系是沒法斬斷的。
住進去後,有那些人,以後還能有清淨日子過嗎?
這房子倆人是不考慮了,哪怕這地段是真的方便。
“你倆别急,我再去給你們問問别的地方,暑假之前,肯定給你們把房子問到。
”周齊對姜玉珠正熱乎着,自然是把她的事都放在了心上。
姜馨玉挽着姜玉珠的手臂,“姐,你有肉票嗎?
我出錢,咱們下館子去吧。
”
自從烤鴨過後,姜馨玉就再也沒有痛痛快快的吃過一次肉了。
學校的高粱飯喇嗓子,偶爾有摻肉的菜,但她看到裡頭的肥肉就倒胃口,現在真是饞到流口水。
“周齊同志,你要是有多的肉票,可以按照市場價賣給我們嗎?
”
周齊撓頭說不出話來,姜玉珠抿唇笑說:“他把肉票都給我了,我給你給一些,你放着慢慢吃。
”
周齊家裡不缺肉吃,别人家還需要大早上人擠人的去合作社、副食品店排隊買肉,他奶奶家的肉是上頭直接分配的,市面上買不到的牛肉有時候也有供應,一些稀罕票據對于他家來說也根本不算稀罕。
可以說他奶奶的工資和票據什麼的都能完完全全攢下來,這些大部分都落到了他手裡。
“姐,下次高考不是已經說了在七月份?
招生的學校裡有沒有電影學院?
”
提起這個姜玉珠還挺高興,“有的有的!
”
周齊家裡那邊姜玉珠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兩個月以前她還忐忑着,随着時間的推移,周齊家人的态度對她的影響現在已經很小了。
周齊對首都很熟,帶着三人去了他覺得好吃的飯店。
姜馨玉偷偷從兜裡拿出一張大團結從桌子下面遞給陳奕,在他耳邊說:“今天你去結賬。
”
她們不能總占周齊的便宜,這樣的次數多了,她姐在周齊那也直不起腰。
人和人之間來往,都是有來有回才能長久的。
陳奕沒接錢,“我兜裡還有。
”
她杏目微嗔的瞪他一眼,“你又準備省吃儉用?
”
上個月烤鴨的事她還記得,人家有骨氣的很,說不讓她補錢就是一分不要。
這次再來一回,他這個月又得省着了。
他這麼高的體格,吃的還沒郭紅多,能行嗎?
想起這些,姜馨玉反思了一下自己,她把錢把的太緊了,讓他一個男同志連買煙的錢都沒有,真是萬萬不該啊。
以後每個月應該給他發五塊錢備用,用不了就存下來呗。
“你倆嘀嘀咕咕啥,這裡的醬爆雞丁不錯,還有糟溜魚片也好吃,咱們四個人點四個菜都有可能吃不完,你們看看還要什麼?
”
姜馨玉又點了個心心念念的兔肉,她姐要了份蒸排骨,四個菜真是全是肉菜啊。
大白米飯香噴噴,每盤菜裡頭的量一點都不虛,而且色香味俱全。
姜馨玉坐的方向正對飯店門口,一眼就看見了陳嘉嘉和一個穿着體面的中年女人進來,看兩人說話的神态,關系極有可能是母女。
暼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在等五香驢肉的馮蔓看見了正埋頭吃飯的周齊。
周齊和她閨女鬧的特别不愉快,連帶着馮蔓對周齊的印象也不好了,她随意暼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們吃的差不多了,姜馨玉拿出姜玉珠給她的肉票遞給了陳奕,讓他去結賬。
桌子底下,姜玉珠踩住了周齊要擡起的腳,桌布下,她的左手拉着他的右手,不讓他起身。
她知道她妹為什麼搶着付錢,也知道妹子和妹夫手裡有錢,幹脆就随着她去了。
馮蔓看到陳奕過來時,神色恍惚了一瞬,這面相真是似曾相識。
陳嘉嘉對陳奕還有印象,看到他時,眉頭微微皺了皺。
母女倆出了飯店後,馮蔓小聲“嗨”了一聲,“我說像誰呢,剛才那男同志和你爸年輕的時候有些像。
”
馮蔓當初對陳進華那是一見鐘情。
部隊裡别的男同志大部分身上都有股草莽勁,陳進華格外不同,他就像書裡寫的儒将,看起來該是拿筆杆子不是拿木倉杆子的,可偏人家在戰場上又是個能人。
遠離一線這麼多年,他身上的氣質是愈發深沉穩重了,和當年看起來已經完全不同。
不過剛才那位年輕的男同志身上也有股斯文穩重勁。
陳嘉嘉随口說道:“和我爸像?
我咋沒覺得?
他和那姜玉珠是一個村的,都是鄉下人。
”鄉下人憑啥和她爸比?
馮蔓不滿糾正,“什麼鄉下人城裡人?
你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哪一個以前不是鄉下人?
”
陳嘉嘉撇撇嘴繼續說道:“我隻是覺得你說他和我爸像不太合适,他媽在村裡是非常出名的潑婦。
潑婦能養出什麼樣的兒子?
”
因為讨厭姜玉珠,所以她恨屋及屋的讨厭着每個和姜玉珠有關的人。
她爸在她心裡那是誰也比不了,雖然陳奕的相貌和氣質确實初衆,那也不能和她爸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