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走了,唐天龍坐在沙發上點了一隻雪茄。
飯店的服務員什麼情況他不知道,但他身邊确實有個來曆不明身份都需要造假的女人。
負責人擔心是招來的服務員真有什麼問題,“老闆,那位張玲會不會…”
唐天龍擺手讓他閉嘴:“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服務員裡也沒有這個人,和我們有什麼關系?
”
在休息室裡坐到半下午,出了杏雲酒家他就坐進了樓下停着的黑色轎車裡。
街對面,宋志昆和兩個警察就站在新華電影院一樓的窗口前看着。
“走,出去跟上。
”
警局的摩托車過于紮眼,便随手攔了一個的士。
一路跟着,發現這位老闆竟然是去公安局的。
唐天龍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下車時特意往出租車的方向望了一眼才擡腿邁進了公安局。
的士上。
宋志昆問本地的警察:“這位唐老闆和警局裡的人關系很好?
”
小警察搖搖頭,“我不知道啊。
”
“宋同志,你懷疑唐老闆和張玲有關系?
”
宋志昆搖搖頭,“不清楚。
”
今天他們去杏雲酒家的人多,張玲要真是杏雲酒家的員工,聽到這動靜也該警惕起來了。
沒過多久唐天龍就出來了。
此時的宋志昆幾人就站在公安局門口,齊齊看着唐天龍。
唐天龍過來後很是随意的給幾人發了煙。
“原來是豫省的逃犯逃到這邊來了,幾位同志,我唐某做的都是合法生意,如果有逃犯的信息,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
唐天龍走後,宋志昆眯眼看着轎車走遠。
幾個警察臉色都不太好,唐天龍進去一趟就知道了逃犯的信息,說明裡頭有人違反紀律了。
宋志昆往裡走,進了警隊負責人的辦公室,開口就是指責。
隊長被說的臉一陣青一真白,論級别,兩人相當,隊長被人指着鼻子罵,自然是沒面子的事。
隊長把門關上,拉着臉說:“你找我說不着,剛才見了唐老闆的不是我。
宋同志,這位唐老闆給羊城投資了三千萬,是市政、府的合作夥伴,人家來自灣省,做的都是大生意,恐怕和你抓逃犯的事沒什麼關系。
再說了,你們去人家店裡查案,别人不是都挺配合的?
”
宋志昆本來就不是愣頭青,他也沒有确切的證據證明唐老闆和張玲有關系。
此時,他精神一震。
如果唐天龍剛才不和他們說那兩句話,他肯定會繼續跟着他的。
“宋同志,明天就隻能借給你兩個人了,我們局裡事多,人手不夠,這你得體諒我們。
”
宋志昆陷入頭腦風暴時完全沒注意到對方在說什麼。
如果張玲沒有用本名,那就得給自己造一個假身份出來。
服務員裡并沒有她的名字,她也完全有可能不是服務員,是比服務員身份更高的存在,又或者她根本不是杏雲酒家的工作人員,不然身份怎麼解決的?
張玲就像一棵紙條看起來很細,但核心力量很強大的藤蔓,一旦纏住東西就能頑強的向上爬。
從警局出來的唐老闆确定沒人再跟着他後驅車回了一個小區。
開門進屋他第一句話就是“張玲”。
語氣笃定的讓面色本就蒼白的張玲更加蒼白了。
她滿身戒備,臉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唐天龍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雪茄,“晚上我讓司機先送你去鵬城,你好好把孩子生下來,等生完孩子,我送你去島國整形,以後你不再是張玲。
”
張玲攥着手:“整形?
是什麼?
”
唐天龍随意說道:“削骨,徹底的改頭換面。
”
張玲不懂,但覺得他應該是在幫她。
張玲下意識摸了摸微籠的小腹,期盼裡頭一定要是個兒子。
唐老闆是從灣省來的很有實力的老闆,雖然年紀能當她爸,但他家大業大,可惜就是沒有兒子,家中隻有幾個女兒。
在她懷孕時她就知道自己一步登天的機會來了。
她抓住他的手臂,“你為什麼不問我以前的事?
”
唐天龍輕輕抽出自己的胳膊,吞雲吐霧中說道:“沒必要知道,你隻要給我生個兒子就行。
”
張玲先前的僵硬與警惕已經消失不見。
他确實不會在意她的過往,一個會拿女人送人情的老闆,年歲又快五十了,什麼沒見過?
經曆的肯定比她多。
“你都逃到這邊了,就沒想過消息是怎麼傳回去招來警察的?
”
張玲瞬間想起姜寶琴。
她眼中劃過陰狠。
“我有一個朋友,她和我一樣是從…”
話說到一半她頓住了,如果姜寶琴和她一樣是從礦場逃出來的,她怎麼敢去舉報她?
“我能不能求你辦件事?
”
唐天龍把煙把兒摁在桌上的煙灰缸裡,幹脆拒絕道:“不能。
”
他警告道:“你不要給我節外生枝,等孩子生下來,你做完整形手術,以後想做什麼再說,現在安分點。
”
張玲明白了。
他現在保她就是看在她懷孕的份上。
她乖巧點頭,“我知道了。
”
“那你知道從豫省來的警察叫什麼嗎?
”
唐天龍眉頭微皺,他怎麼會記住幾個蝦兵蟹将的名字?
“帶隊的姓宋,别的我不清楚,怎麼,可能有你認識的人?
”
張玲搖頭:“我就是問問。
”
她不知道唐天龍知道她過去多少事,反正她不想讓别人知道她的過去。
當天夜裡張玲就被送去了鵬城,而宋志昆帶着人在杏雲酒家周圍一直守着。
去查那兩個服務員的警察帶回來的消息不出他所料,那兩個服務員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守着杏雲酒家沒有一點進展,跟着唐天龍的車去過他的住處,他守了三天也沒有任何發現。
宋志昆開始懷疑消息的真實性,詢問上頭最初的消息是誰傳回來的。
宋志昆還在羊城蹲守的時候,被送去鵬城養胎的張玲帶着照顧她的保姆趁此時機北上回了豫省。
她找不到告密的姜寶琴,要算賬也隻能等着她找到人後好好和她算那筆賬。
她最恨的人還不是抓她進去的陳奕,而是她從前的丈夫宋志昆。
宋志昆可能來羊城抓她了,她心裡更恨了。
恨的等不到把孩子生下來做完整形後再去和他算賬。
幾年過去了,宋志昆肯定又結婚了。
他的工作單位她知道,也知道他就住在市局的家屬院。
她要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讓他回來時後悔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