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要做什麼,不管她這事做得有沒有道理,隻要她想,他沒有不依的。
“不好麼?
”
薄栖看她。
“對我是好,可對你就沒那麼好了。
”要不然二哥也不會特别跟她說,讓她陪他回江北住一段時間,他們都看不下去薄栖對她的慣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甘之如饴?
”
薄栖摟着她,一雙眼仁漆黑如墨,深邃得溺人,“之之,我比你想象的要開心很多。
”
鹿之绫擡眸凝視着他的眼睛,其實她從他的表現能看出來,她對他很重要很重要,超過一切的重要。
她左右看看,見沒人看着這邊,便悄悄彎下腰去。
薄栖看着她,就見她飛快将一雙高跟鞋脫下來,瞄準好跳舞人群的腳,将一雙鞋從空隙中滑出去。
姜浮生蹲在邊上,完美接住。
打的一手好配合。
鹿之绫剛站起來,薄栖知道她要做什麼,攬着她的腰輕輕一托,她便踩上他的鞋背。
她将自己的重量全壓在他身上,由他帶着她随曲而動,她什麼都不用幹,隻要欣賞自己男朋友英俊的臉就可以。
“涼不涼?
”
薄栖低眸看一眼自己腳上的皮鞋,問道。
“不涼。
”
鹿之绫貼靠在他的胸膛道,聲音軟軟的。
“嗯。
”
薄栖摟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更好地承托她的重量。
浪漫的音樂悅耳,眼前人悅目,鹿之绫唇角的弧度沒有放下來過,她看着他,他眼中的笑意也沒淡下去過半分。
“我說你們兩個,不背人了是吧?
”
鹿信衡涼飕飕的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
鹿之绫轉眸,就見父母相擁着在他們身邊跳舞,鹿信衡嘴上說着酸話,但身體還是貼心地替他們擋擋,不讓人去看他們黏在一處的腳。
漸漸的,她和薄栖身邊的人越來越多。
哥哥和嫂嫂們都牽手下場,步伐邁着邁着就擠到中心位置,圍在他們身邊跳舞。
比起十八歲的成人禮,鹿之绫更喜歡今天的這個生日宴會。
鹿家的成員越來越壯大,每一對都有他們的故事和圓滿,她愛的人都在她的周圍,陪伴她度過重要的日子。
在這場宴會上,鹿振風正式宣布自己退下來,将鹿家交到鹿之绫的手裡。
鹿之绫沒有拒絕。
她知道自己資曆還遠遠不夠,但爺爺年紀大了,他更需要和奶奶一起攜手享受人生,而不是被公事所綁,而她身邊的家人都在,薄栖也在,她并不覺得前路有多艱難。
遊戲、表演、煙花……
有玩有休息,薄栖安排得沒有一絲瑕疵,以至于宴會結束時,鹿之绫産生了熱鬧過後的空虛感。
見她還有些舍不得回去,鹿振風大手一揮,讓郵輪繼續停着,不回去了,住到她高興為止。
等賓客們都離開後,薄峥嵘借口薄清林折騰不動,帶父母也跟着留下來。
四個老人便在一起打起麻将,薄清林時清醒時糊塗,出牌出得随意,頻頻點炮,惹得鹿振風都難忍好脾氣。
一時間,兩個老爺子争吵的聲音抵過千軍萬馬。
薄峥嵘找盡一切機會往戚雪身邊鑽,結果戚雪拉着程桐去甲闆上吹風。
不是他的圈子,薄峥嵘也硬擠,自然很快就被鹿信衡攥走,被迫和鹿家幾個大老爺們坐在一起聊天。
但也沒那麼多話。
于是最後,一群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金碧輝煌的廳裡開始玩沒用光的彩帶,越玩越上頭,将五顔六色的彩帶噴得到處是。
水晶燈、櫃子、牆飾、沙發底下無一幸免。
戰場從廳裡移向酒吧,又從一樓移向二樓、三樓……
封振和聞達作為此次宴會的保潔主管,看着這一幕臉黑如鍋底。
鹿之绫則是和哥哥嫂嫂、薄栖、姜浮生他們一起玩狼人殺,相當能打發時間的遊戲,一時間歡聲笑語一片。
鹿之绫瞎眼平民一個,狀态比較輕松,直到發現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倒下,而她還被六哥、姜浮生咬定是狼人的時候,她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而此刻,場上隻剩下五個人。
鹿景瀾、鹿景凡、姜浮生、她、薄栖。
不對勁。
很不對勁。
穿着一身寬松休閑裝的鹿之绫抱膝坐在椅子上,轉頭探究地盯着身旁的男朋友。
“……”
薄栖坐在那裡,很招眼的挺拔身體,見她看過來,他側目,雙眸溫柔含笑,“你想投哪一個,我跟你。
”
“我想投你和四哥。
”鹿之绫盯着他道。
“是六哥指的你,你不踩他?
”薄栖笑着問。
“不算被大家亂票投出去的,刀人的順序是三哥、二嫂、四嫂、五哥……我有理由認為,你們是在按智商刀人。
”
鹿之绫盯着他的眼睛道。
薄栖眼中的笑意更濃,“按智商的話,你在我這裡排不了這麼後。
”
“因為你和四哥根本就不想刀我。
”
鹿之绫道。
“……”
薄栖仍是笑,卻不說話了。
談戀愛這麼久,鹿之绫一眼就知道他這是默認,正要加足馬力讓鹿景凡和姜浮生信她,就聽這兩家夥異口同聲——
“不可能,薄栖身份太好了。
”
“大少爺不可能是狼人。
”
“……”
鹿之绫默,鹿景瀾坐在對面,輕飄飄來了句,“剛剛走的大哥和大嫂是狼人夫妻,那老六應該就是場上最後一匹狼,票了結束吧。
”
一聽鹿景瀾的話,姜浮生狐疑地看向鹿景凡,鹿景凡一頭問号。
鹿之绫坐在那裡,已經看透一切,但也無力改變。
果然,鹿景凡被投,姜浮生被刀,鹿之绫作為平民鐵輸的局,結果薄栖和鹿景瀾投了自己、刀了自己,硬是讓她成為最後的赢家。
這是壽星的待遇。
“玩得漂亮。
”
鹿景承無奈鼓掌。
“場上混亂的時候我就該猜到是你倆這九轉十八彎的黑心腸了。
”鹿景澤直搖頭,也隻有這倆家夥能把局面算計得死死的。
鹿景凡炸了,瞪向鹿景瀾,“不是,老四你牛了啊,自己媳婦都刀?
”
尤靜被刀,他才認鹿景瀾是好人的。
鹿景瀾一派淡定,“玩到一半她想上廁所,就讓她去了。
”
“……”
鹿景凡郁悶得想哭,“不玩了不玩了,好哥哥好男友都讓你倆占了,我成傻子了,回房睡覺。
”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局是時候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