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振風問都沒問是誰,隻揶揄地看她一眼。
一舞完畢,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大家不遺餘力地稱賞着鹿振風老當益壯,風采不遜年輕人……
隻有鹿振風自己知道,一支舞跳下來,他腿都在暗暗發抖。
但他高興,能看着兒子們一個個成家立業,看着孫子、孫女長大成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他老的十分享受。
鹿振風寵愛地看一眼鹿之绫,蒼老的手握住她,然後仰頭望向高處。
衆人不解,跟着往上望去,就見到一直站在三樓的薄栖。
鹿振風揚聲笑道,“薄家那小子,下來,和我們家小七跳一支,慶賀一下南北合作成功。
”
這話點得恰到好處。
鹿之绫笑盈盈地望過去。
薄栖似乎沒想到鹿振風會有這樣一個提議,在那裡沉默兩秒才直起身來。
“……”
鹿信衡靠在一旁看得臉都青了,有點想捋袖子,“老爺子什麼意思?
搶我第一支舞也就算了,第二支舞也不給我?
”
程桐和戚雪正聊得開心,一聽這話不禁蹙了蹙眉,“你要做什麼?
”
“我找老爺子說理去!
”
女兒的20歲生日,他憑什麼跳舞都排到第三個了,這合理嗎?
他是親爹!
程桐習以為常,擡手按了按太陽穴,問道,“鹿信衡,明年你生日我也給你辦場大的,你第一支舞請誰跳?
”
“……”
鹿信衡看一眼自家老婆,頓時不說話了。
這些年但凡有跳舞的場合,他的舞伴除了程桐沒有别人,小七也不是。
“你自己也沒給小七特例,就别講究了。
”
程桐一語道破。
“那小七在我這裡起碼也是個二号舞伴。
”
鹿信衡強調自己是很愛女兒的,雖然還是排在老婆之後。
程桐站在那裡看着玉樹臨風走向女兒的未來女婿,道,“小七的二号比你年輕養眼。
”
“……”
鹿信衡被親老婆吐槽得臉都黑了。
戚雪沒忍住,在一旁笑出聲來,這對夫妻哦……
“在講什麼這麼好笑?
”
薄峥嵘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出現在戚雪的身邊。
“……”
戚雪一下子就笑得沒那麼好看了。
見狀,薄峥嵘的臉有點垮。
鹿信衡瞬間在他身上找到自信,自我開解道,“沒事,這還有個N号呢。
”
“什麼東西?
”
薄峥嵘沒聽明白。
那邊,鹿之绫看着薄栖一步步從人群分開的路中走向自己,他摘下眼鏡交給旁邊的李明淮,站到她面前。
離得近了,她才看到他過于暗昧的心思。
他今天穿的是深色西裝,和她身上的裝扮沒有一點合的,隻有領口疊起立好的絲巾也是煙灰色,連布料都和她的禮服布料一緻。
薄栖深深地凝視着眼前的女孩,沉穩而克制。
鹿之绫主動将手搭到他的肩上,薄栖在衆目睽睽下握上她的腰,他的掌心近乎炙燙。
樂曲淺淺響起。
兩人緩緩起舞,按部就班的,沒有特别的交流。
姜浮生和嫂嫂團們湊在一塊盯着,恨不得抓點瓜子來淺嗑一下。
“門當戶對的感情硬生生給他們談出了禁忌感。
”薄婧小聲地道,“可真能克制。
”
“他們也是不想讓南北計較橫生枝節。
”
谷娜說道,兩個年輕人都在是為大局付出。
“我不是說不好,我是說這種又想裝不熟,又想光明正大和心上人共舞一曲的感覺好刺激。
”薄婧的眼神是興奮的。
“嗯嗯。
”
尤靜深以為然,拼命點頭應和薄婧,“我都擔心别人看出來。
”
跟着兩人腎上腺素飙升。
“所以我們現在……也是刺激的一環?
”阮蜜挑眉。
姜浮生沒有參與話題,隻興緻勃勃地看他們跳舞,管他刺激不刺激,知情人先嗑為敬!
一舞過半,程桐看兩個小年輕實在沒說話的空間,便拍拍鹿信衡,拉着他一起下場跳舞。
戚雪也看出程桐的用意,十分稀罕地給面,将手放到薄峥嵘迫不及待伸出的掌心上。
見狀,賓客們也陸陸續續跟着舞蹈起來。
鹿之绫和薄栖終于不再是被所有人緊緊注視的對象。
“膽子真大。
”
薄栖低眸看着她,這才低沉地開口。
他們平時在人前幾乎沒有任何的交集,就是這樣,網絡上還有一支突起的異軍天天剪兩人的同框,音樂怎麼暧昧怎麼來,弄得媒體現在動不動就問,江南江北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
她倒好,還拉他下場跳舞。
鹿之绫擡眸凝視他的雙眸,清澈的眸子裡毫不掩飾心疼,“我不喜歡你一個人站在那裡,像個配角一樣。
”
他為她籌辦整個生日宴會,卻隻能站在三樓那麼遠的位置看她。
“那我在你心裡是麼?
”薄栖問她。
“當然不是。
”鹿之绫想都不想地道,“隻是,我并不想隻有我知道你是主角這件事。
”
薄栖低眸看着她,聞言勾了勾唇,“可是,我隻需要你一個人知道這件事。
”
鹿之绫瞬間有種雪糕在融化的感覺,甜膩膩的。
“真想早點公開秀恩愛,像哥哥和嫂子們那樣,動不動就在社交軟件上秀。
”
她真的迫不及待向所有人分享,她有男朋友,談戀愛超快樂這兩件事。
但南北合作初成,等大家看到共赢起碼也要半年之後。
薄栖其實沒有她想的這麼傷感,談戀愛這麼久,她給他的情緒回饋讓他最初的顧慮消失得幹淨,他從她的眼睛裡就能确定,她和他在一起很開心很開心。
并且,她想和他長久。
這就夠了。
“想秀?
”他笑着看她一眼,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低眸,視線落到她的高跟鞋上,“踩上來。
”
“……”
鹿之绫吃驚地看向他。
“沒事,他們發現不了。
”薄栖摟着她,頭更低一些,在她耳邊誘哄着她。
“不要,疼死了。
”
鹿之绫不想。
見狀,薄栖摟着她腰的手一緊,将人往懷裡帶,再次蠱惑她,“乖,聽話。
”
這是她現在想秀,就必須讓她秀了,哪怕隻是暗秀。
鹿之绫拼命控制着想笑的面部表情,看着他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哥哥他們都覺得你太慣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