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我能接受你一輩子都不喜歡我,我會付出所有。
”
李明淮嚴肅地做出保證。
她對他的喜歡打了折,這是他造的孽,他必須承擔後果。
“……”
姜浮生無語地捧住他的臉,“李明淮你是不是傻了?
我不喜歡你為什麼要答應你的求婚?
”
李明淮的眼中一抹驚愕一閃而逝,随後即是傻笑。
鹿之绫還是第一次見到李明淮這個樣子。
姜浮生抱住他的臉就親了一口,敞亮的熱情迎來一陣歡呼,鹿之绫笑着跟大家一起拍手,“恭喜啊,浮生。
”
兩人經曆過這麼多,還是堅定地選擇了彼此。
真好。
李明淮還是沒能特别快地跟上姜浮生跳脫的節奏,愣了幾秒才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抱起她。
姜浮生縮起雙腳,揚高雙手,開心地秀自己的戒指,“之绫,你看,我要結婚啦!
”
“是呀是呀,要結婚啦。
”
鹿之绫笑着道。
“恭喜恭喜。
”
薄媛跟着鼓掌。
“結婚,求婚,看來我們鹿家接着要喜事連連了。
”鹿景瀾說道,轉眸溫柔地凝視自己的妻子,“你說是嗎?
”
他們也該籌備自己的婚禮了。
“……”
尤靜抿住嘴唇,微笑着凝視他。
“喜事連連?
”鹿景凡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指地說道,“說不定還真是,我前兩天就聽喜鵲老在喳喳叫。
”
聞言,薄媛轉頭看向他,目光帶着旁人看不到的愛慕。
李明淮完全放開了自己,抱着姜浮生在人群中轉上幾圈,忽然放下她,“等下,還有個事。
”
姜浮生有些錯愕地看向他,就見李明淮轉頭就往籃球架下跑過去,朝李路仰了仰下巴,“來,繼續,你投籃。
”
“……”
李路看到現在也算有點明白了,姜浮生并不是喜歡他,喜歡的是李明淮。
可是,李明淮為什麼求婚成功了還要特地和他打球?
打球這事就這麼重要?
李路一肚子的疑惑,但本着禮貌的心情還是順從地拍着手中的籃球往前跑動起來,一步、兩步、三步……
精準投籃。
李明淮目光銳利地觀察着籃球的弧線,猛地一個躍起,在籃球進框的前一瞬狠狠蓋了下去。
“砰!
”
籃球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震耳的聲響。
李明淮站在那裡,看着籃球在地面彈跳,眼裡透着驕傲。
這是他扣過最爽的一個球。
“我輸了。
”
李路攤手。
李明淮側目看向他,笑着上前和他擊肘,眸子格外深沉,“李博士一表人才,一定能找到最合适你的另一半。
”
他的,就别惦記了。
李路有些茫然,“我看起來很想要求偶嗎?
”
怎麼他和姜浮生都說一樣的話?
“想不想都無所謂了。
”
李明淮得意地笑,反正李路怎麼樣都跟他沒關系了。
“李明淮你好棒啊!
”
姜浮生興奮地跑了過來,李明淮連忙回頭張開雙手接住,兩人旁若無人地秀起甜蜜來。
今晚的燒烤似乎變得甜起來。
見李路還傻站着,鹿景晔有些看不過去,把他拉了回來,搭着他的肩膀邊走邊道,“李路,天涯何處無芳草,沒有姜浮生還有王浮生、趙浮生……會有你的浮生。
”
“……”
鹿之绫扶額。
她的三哥安慰人都安慰得這麼别緻。
李路終于完全明白過來,“三哥,我不喜歡姜小姐啊。
”
“你一看她就臉紅,還說不喜歡?
”
鹿景晔一副我早就把你看透的表情。
“……我一被人盯着,或是被人誇就容易臉紅。
”
李路很是尴尬地解釋,“三哥,我對姜小姐真的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
這都什麼誤會。
解釋到最後,李路的語氣都急了,惹得周圍的人都看過來。
聞言,鹿景晔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那你為什麼還邀請我妹妹和姜浮生去實驗所,你不就是想和姜浮生多呆一會兒嗎?
”
聽到這話,李路的臉色沉寂下來,變得格外冷靜深沉。
他看着鹿景晔,再肅然不過地道,“三哥,我在實驗所的提議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是我想了很多年并一直為此努力的提議。
”
他不是想和誰多呆一會,他就是想給鹿之绫做檢查,看能不能做手術。
他認為,他有這個把握。
“你怎麼還提這個?
”
一扯到自己妹妹,鹿景晔的臉色就難看下來,手也從李路肩上落下。
鹿之绫轉眸看向身邊的男人,薄妄的面色冷沉,沒有半點溫度。
“怎麼了?
”鹿景瀾看過去,“什麼提議?
”
李路轉過身,面向大家,視線掠過一張張臉,而後突然彎下腰朝大家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身後道,“我想替鹿小姐做開顱手術,取出芯線。
”
“……”
鹿家幾個男人的面色一下子沉下來。
球場上的氣氛也從甜蜜急轉直下,一下子變得冷冽。
李路看過去,面前的一個個都盯着他,眼底都是一樣的沉默,沉默的推拒。
沒有人相信他。
也沒有人願意把鹿之绫的命運交到他的手上。
許久過去。
鹿景瀾看向身旁的妻子,“推我回房間吧,我累了。
”
“好。
”
尤靜點點頭,推着他轉身離開。
鹿景凡也沉着臉站起來,推推身邊的薄媛,“走,我有點事問你。
”
“……”
薄媛看着都替李路尴尬,但以她的身份也不好說什麼,便起身跟着鹿景凡離開。
鹿景煥冷淡地瞥了一眼李路,雙手插在口袋,轉身離開,“我去找人過來幫忙收拾下。
”
大家陸陸續續離開,留李路一個人站在那裡。
李路看向鹿之绫和薄妄,清俊的臉上還是一樣的執着。
“走了。
”
薄妄懶得找借口,牽着鹿之绫的手就站起來。
鹿之绫有些抱歉地朝李路笑笑,然後同薄妄往前走去。
……
球場上最後算是不歡而散的。
鹿之绫趴在窗口望向外面,聽隐隐約約的蟲鳴,腦海裡浮現出李路那張執念的臉。
當年那個被推進手術室裡吓得滿臉驚惶的男孩現在長大了,為求一個報恩的機會付出無盡的努力。
如果隻是考慮自己,她想,她大概會很直接地答應了。
畢竟,這場緣分有點玄學,被她救過的人也來救她,說不定真就成了。
那樣,她就再也不用受對痛覺有欲念的困擾。
她低下頭,慢慢拉開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藕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