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她也沒有那麼信。
鹿之绫笑容越發的幹,柔聲道,“沒有證據的事本來就不好說。
”
她還真是死心塌地。
谷娜看着她,道,“算了,看你昨天救我的份上,一筆勾銷。
”
鹿之绫拿過她手上的機票看一眼,“不好意思,時間已經過了,不然先在我這裡喝杯茶吧。
”
一會重新給她買張機票。
這男人,說什麼她想要,就是她的,原來是說谷娜。
對付SG那幫人可以吓一吓,谷導又沒做什麼,他怎麼也……太亂來了。
“不用了。
”
谷娜神情淡漠地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踩着高跟鞋就要走,門外有車停下來。
“浮生,把門開大一點,大少爺的車拿回來了!
”
封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聞言,鹿之绫立刻上前将門開大,擡眸望去。
一輛貨車停在外面,封振站在車上,一把掀了遮塵布,一輛灰藍色的重型摩托車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司機幫着封振把摩托車從貨車上小心謹慎地搬下來。
“小心點,注意安全。
”鹿之绫拿了兩瓶水過去遞給司機和封振,“辛苦了。
”
貨車揚長而去。
封振大口喝着水,很是興奮地看向鹿之绫,“和那老闆纏這麼多天,總算是賣了!
”
口水都談幹了。
“謝謝封叔。
”
她最近忙着SG的事,都顧不上摩托車。
鹿之绫看向線條流暢的車身,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
太好了,總算是又集到一件鹿家的東西。
“先推到後面的房間吧。
”
她說着擡眸,隻見谷娜站在茶樓門口,一雙眼泛紅,死死瞪着摩托車,眼裡透出強烈的恨意,嘴唇緊緊抿着,抿得毫無血色。
鹿之绫看看她,又看向面前的摩托車,隐約明白些什麼。
“鹿秘書,你不是想替SG找我拍戲嗎?
”谷娜打斷她的話,聲音冰冷,“我可以答應你。
”
“有要求?
”
鹿之绫一眼看穿。
“是。
”谷娜指向停在當地的摩托車,一字一字道,“砸了它,我就拍。
”
“……”
鹿之绫臉色一變。
既然說到這裡,有些話就不得不攤開來講。
她走到摩托車前面,雙眸平靜地看向谷娜,“谷導,我不知道你和我大哥之間發生過什麼,如果他欠了你什麼,我替他還。
”
聞言,谷娜冷笑一聲,通紅的眼裡蒙上一層霧氣,“你替他還,你怎麼還?
你用什麼還?
”
“欠錢還錢,欠命還命。
”
鹿之绫毫不猶豫地道。
是她鹿家的債,她就不會賴。
“……”
谷娜被她幹脆的态度懾到,目光凝滞,站在那裡很久才質問道,“那欠情呢,你準備怎麼替你大哥還?
”
“……”
這債她就沒法替大哥還了。
“你大哥甩了我,他把我丢棄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我恨他。
”谷娜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用盡力氣。
“……”
大哥,談戀愛不跟家裡報備,很缺德的。
鹿之绫看着她,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谷娜繼續冷冷地開口,“反正人也死了,你留着這車也沒什麼用,用它來換我給你拍戲,很值。
”
聽到這話,鹿之绫鴉羽一般的長睫動了動。
半晌,她擡起眼微笑着對上谷娜的視線,淡定從容地道,“谷導,先進去喝杯茶吧,我給你買飛T國的機票。
”
“機會就擺在你面前,你不珍惜,怎麼和你的薄總交代?
”
谷娜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渾身長刺一樣。
“我的确很希望谷導能留下來,但是我家人的東西……沒人可以碰。
”鹿之绫道,眼神逐漸變得清冷。
“一輛車而已。
”
“它比我命重要。
”
隻要是鹿家的東西,件件都是比命更重要。
一番交鋒,兩人陷入沉默。
谷娜看出她眼裡的執拗。
她也看出谷娜眼裡試圖摧毀一切的瘋狂。
最終,谷娜收回了視線,轉身就走。
“谷導。
”鹿之绫看着面前的摩托車叫住了她,“大哥從來不讓我坐這輛車,他說,這輛車不能坐第二個女孩子。
”
很模糊很普通的記憶,因為谷娜的出現又清晰起來。
谷娜的步子猛然僵住,身側的手死死攥住,用力到微微發抖。
蓦地,她回過頭,恨恨地看向鹿之绫——
“那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他說好要娶我,轉身又去認識聯姻對象?
這車我是坐過,可那又怎樣,一點都不影響分手時他的決絕,不影響他罵我太過柔弱配不上他,不影響他叫我有尊嚴一些,别纏着他不放!
”
“……”
鹿之绫愕然。
這麼……渣嗎?
大哥不可能是這種人。
她轉眸看向身旁的灰藍色摩托車,這輛車是屬于大哥和谷娜的過去。
大哥那麼寶貝這車子,一直到鹿家過不去了才拿出來賣,怎麼可能會渣了谷娜,還在分手時說那麼無情的話?
她有些想不通,忽然,她見摩托車尾部有一處漆掉了,像是被人經常摸一樣。
鹿之绫走過去,伸手摸過去,輕輕按了按,一個極小的暗格突然跳出來。
貼在暗格裡的是一個卷起來的紙條。
她小心翼翼地将紙條從裡邊取出來,慢慢打開有些泛黃的紙張。
紙上是用鋼筆畫的一個女孩的簡筆畫背影,女孩雙手背在身後,有着一頭漂亮的長發,簡潔的長裙飄動,柔美的筆觸間是落筆的用力與用心。
旁邊是一行大哥的筆迹——
【以我一生孤獨,換你享盡萬千寵愛。
】
鹿之绫看着這一行字,電光火石間,她明白了什麼,連忙收起紙條。
但已經來不及。
谷娜沖了過來,一把從她手中将紙條奪走。
打開的一瞬間,她就懵了。
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紙條,一雙眼越來越紅。
陽光掠過,谷娜的臉沒了血色,隻剩下蒼白。
“不可能,不可能的……”
谷娜難以置信地站在那裡,不住地說着。
一滴紅色落在紙上。
又一滴,暈染開上面的字迹。
“谷導……”
鹿之绫震驚地看過去,隻見谷娜還沒察覺不對勁,仍是盯着手中的紙條,喃喃地自言自語着不可能,鮮血自唇間一點點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