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峥嵘的神情凝重。
“你們去問問家裡的傭人,薄棠老是和鹿之绫呆在一起說話,傭人靠近一點還被鹿之绫趕走。
”
夏美晴瑟瑟發抖地說道,“今天薄棠也是去了鹿之绫那個茶樓,兩個人一起離開的。
”
“你胡扯!
”
薄媛從郁芸飛身後沖出來,瞪着夏美晴大聲道,“我哥才不會和鹿之绫有瓜葛!
”
郁芸飛聽到這番話臉都綠了,再也維持不了平日的溫婉,氣道,“夏美晴,你造這種謠是想陷害誰?
陷害薄棠,還是想把整個薄家一齊丢進醜聞裡?
”
“夏美晴,你要說這種話,薄家留不住你了。
”
丁玉君的臉也徹底冷下來。
小叔子和大嫂,虧她想得出來。
“砰砰砰。
”
薄妄一張臉冷峻,對着地面連開三槍,吓得傭人們忙往後躲閃。
薄媛抱着郁芸飛動都不敢動,夏美晴臉色慘白。
“夏美晴,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
”
薄妄一字一字道。
夏美晴躲在薄峥嵘背後道,被薄妄這陣勢徹底吓怕了,頓了頓開口,“我有證據!
”
這話一出,衆人都愣住。
不一會兒,夏美晴的傭人拿出來一疊洗好的照片,看一眼薄家的主人們,傭人最後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捧到薄妄面前。
薄妄收回手槍,面無表情地接過照片。
照片中全是各種角度的偷拍,偷拍的主角全是薄棠和鹿之绫在一起講話。
薄媛顧不上太多沖過去看,然後道,“這不是正常說話嗎?
又沒抱在一起!
都是一家人,難道見面說個話都不行?
”
“你得了吧,你看看你二哥的眼神,清不清白?
”
夏美晴斥道。
“怎麼不清白了?
我哥就是長了這樣一雙溫情脈脈的眼睛,看你這個潑婦也一樣!
”薄媛瞪着夏美晴罵道。
“我……”
夏美晴氣竭,“那你們看最後,今天鹿之绫從茶樓裡出來坐車離開,薄棠的車立刻就跟上去了,好端端的,小叔子跟着嫂子幹什麼,這還不夠說明什麼?
”
薄妄站在原地,修長的手指一張一張翻過照片。
鏡頭裡永遠都隻有兩個人,哪怕是隔着些距離,哪怕是她偶爾才有一些笑意,但這種氛圍感還是讓他不舒服。
心髒像被人揮了一悶拳一樣,窒息至極。
到最後,是幾張在茶樓前的偷拍照片,照片中,鹿之绫從茶樓裡走出來,似是有些急切地坐上車離開。
一輛白色的車就在她的身後,車裡薄棠探出頭來,正凝望她的方向,被精準捕捉。
下一秒,薄棠開車跟上去,照片中明顯跟了幾個路口……
“他們去了哪裡?
”
薄妄擡眼看向薄峥嵘身後一點點探出頭來的夏美晴,一雙眼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氣。
他的聲音,幾乎是一點起伏都沒有,平得吓人。
“我派去的人跟丢了。
”
夏美晴說道。
“你派人跟蹤薄棠和之绫幹什麼?
”丁玉君問道。
“我……”被問到這個了,夏美晴有些心虛,“我是關心小輩。
”
“鬼才信。
”薄媛氣得不行,“你都偷拍這些了,還說我哥的失蹤和你無關,一定是你幹的!
”
“……說了不是我!
”
夏美晴郁悶極了,她壓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她這一次其實真的不想阻攔薄妄、薄棠參加财團大會,因為她在等事情鬧大。
薄棠回國的第一天她就覺得他和鹿之绫兩人有點不一樣的暧昧,她沒傻得太早曝光,怕兩人還沒來得及發生什麼就被掐斷,那就沒意義了。
她要等抓到兩人上床的證據,再擺到薄家人面前,那才叫鐵證如山,一下子可以打垮薄妄和薄棠。
但今天被鬧的,還是說出來了,完全打亂她原本的計劃。
“聞達。
”
一直沒怎麼出聲的薄峥嵘忽然開口。
“先生。
”
聞達立刻向前,心裡慌得不行。
“請郁夫人和夏夫人再去仔細問問。
”薄峥嵘闆着臉說道。
聞言,郁芸飛一驚,“峥嵘,你是懷疑我為了攀扯薄妄,連自己兒子都害嗎?
”
“我沒有,不是我做的!
”
夏美晴百口莫辯。
丁玉君冷眼看了兩個女人一眼,道,“我親自問,都給我進來。
”
老太太發了話,郁芸飛和夏美晴不敢再争辯,隻能跟着她離開。
“父親……”
薄媛抓着薄峥嵘的衣袖撒嬌,“明明是我哥出了事,您怎麼能懷疑到媽頭上呢?
”
“你給我回房去!
”
薄峥嵘沒什麼好心情地道。
“偏心。
”薄媛松開他的手,邊離開邊小聲嘀咕,“要說自導自演,大哥也有可能啊。
”
憑什麼光審她媽。
薄峥嵘還真不信這是薄妄的計謀,薄妄現在勢頭正盛,完全不用搞這一出,加上他今晚的表現,就差真殺人了,是誰都不會是他。
這麼想着,薄峥嵘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看向仍站在那裡看照片的薄妄,沉聲道,“人我會派人去找,你現在去做你的事,為明天的大會做準備。
”
薄妄沒理他,隻是一張張地翻着照片,像是要在上面看出朵花來。
“我早就和你說過,對女人留個三分感情就足夠了,别太較真。
”
薄峥嵘說着接過旁邊傭人端來的茶,抿了一口。
薄妄擡起腿就往外走。
薄峥嵘的眼皮狠狠一跳,看着他的背影道,“你這一走,就是自動咬鈎,主動放棄薄家繼承人該履行的責任!
”
财團大會是多重大的事情,多少雙眼睛就等着看明天,他沒遇危險還自己送上門?
聽到這話,薄妄回了頭,一雙眼看過去,眼尾刻着不可一世的瘋狂,“鹿之绫沒事以前,這裡的人誰也别想離開神山半步。
”
“你還想軟禁我?
”
薄峥嵘瞪向他。
他哪是不準備參加明天的财團大會,他這是要直接搞砸大會!
“也許是滅門呢?
”
薄妄不屑一顧地笑了笑,轉身走進滾滾雷聲中。
窒悶感席卷着整座神山。
薄峥嵘将手中的茶杯砸到地上,還以為他洗心革面了,結果一遇到鹿之绫的事,他又跟着了魔一樣!
……
海水正以緩慢的速度爬上翡翠灘,再也不往後退去。
暴雨夾雜着狂風瘋狂地洗刷山壁,洗刷整個海灘,一輛車已經被掀翻在地,廢棄的店面在風雨中也隐隐有搖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