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庚急了。
立馬勸說冰墨劍客要小心,保不準陳江河心懷歹意。
冰墨劍客苦笑,“我都已經這副模樣了,他想殺我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換句話來說,我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
淩庚默然。
張賜忽然說道:“我也相信北冥前輩,他不會害人。
”
冰墨劍客,“都散開吧。
”
話說到這個份上,淩庚等人隻好讓開,陳江河走到冰墨劍客面前,冰墨劍客露出稍顯勉強的笑容,道:“拜托道友了。
”
“就算沒什麼作用,我也在這裡先謝過道友。
”
冰墨劍客十分客氣。
陳江河沒有說話,直接查探冰墨劍客的脈搏,發現冰墨劍客的狀況确實很糟糕,全身經脈已經斷絕,按照正常的發展頂多隻有三四個時辰壽命。
難怪急于托付後事。
看來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
冰墨劍客看見陳江河眉頭輕微蹙了蹙,便知道自己的情況十分棘手,苦笑道:“對于我的情況,我還是有些了解的。
”
陳江河卻沒說什麼。
從随身攜帶的玉瓶中倒出幾顆丹藥,一股腦塞進冰墨劍客嘴裡。
冰墨劍客甚至來不及阻止,就硬生生吞服了這幾顆丹藥。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淩庚等人大驚失色,當即詢問陳江河給冰墨劍客喂服了什麼丹藥,還問他是不是要害死冰墨劍客。
陳江河不語。
淩庚氣不打一處來,對張賜說道:“瞧瞧你帶來的人,我早就說過他要害死城主!
張賜,你說該怎麼辦吧!
”
張賜仍舊說道:“我相信前輩不會害死城主。
”
倘若陳江河當真是嗜殺之人,那麼他們張家早就化為曆史塵煙。
淩庚,“你就使勁維護他吧,總有一天通陽城會毀在你的手裡!
”
張賜閉嘴不語。
其實他心中也沒底,正在用忐忑的目光打量冰墨劍客。
淩庚四人依舊在讨伐陳江河。
陳江河聽得有些厭了,皺眉說道:“是什麼丹藥你們不必理會,隻需要知道能救回來冰墨劍客就行了。
”
“哼,你好大的口氣!
我乃是通陽丹閣的閣主淩庚,我鑽研丹道已經三千年了,仍舊想不到如何幫助城主的辦法。
你看上去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有什麼通天能耐?
”淩庚将火氣一股腦撒在陳江河身上。
“咳咳咳!
”
冰墨劍客開始劇烈的咳嗽。
淩庚等人不禁急了,連忙詢問冰墨劍客感覺如何。
誰料冰墨劍客忽然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自然又蒼白了幾分,淩庚徹底相信了自己的判斷,陳江河就是奔着殺死冰墨劍客而來,随即召集四人對陳江河動手。
還讓張賜做出抉擇,是與陳江河一道,還是與他們為夥。
張賜難以抉擇。
因為直覺告訴他,陳江河并非這樣的人。
害死冰墨劍客對陳江河沒有好處。
事實是,冰墨劍客狀況越來越糟糕,令張賜不得不盡快決定。
雙方就這麼僵持。
“你們……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還不快給我住手!
”冰墨劍客強忍着咳嗽開口,讓淩庚等人不要對陳江河動手。
淩庚不解。
張賜走上前,遲疑少許後對冰墨劍客号脈,随即喜上眉梢!
“城主的脈搏恢複正常了!
我能感受到真元在他經脈中流淌!
”張賜喜出望外,将這個消息告訴淩庚幾人,淩庚自然不相信,于是快步上前給冰墨劍客号脈,不多時臉色果然變了變,“還真是……”
張賜自鳴得意,“我早就說過北冥前輩不會害死城主,現在你們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
淩庚等人面面相觑。
幾人都拉不下面子給陳江河道歉,轉頭詢問冰墨劍客感覺如何,冰墨劍客仔細感悟一番後說道:“我感覺好多了,全身經脈正在緩慢修複,但這總歸是好的趨勢。
”
“多虧了北冥道兄,不然我這條命肯定沒了。
”冰墨劍客說道。
淩庚感到神奇。
幾經内心鬥争之後,這位通陽丹閣的閣主走到陳江河面前,低聲說道:“北冥,我為我之前的魯莽行為向你道歉。
今日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請你原諒我。
”
陳江河知道淩庚隻是為了冰墨劍客着想,并非針對自己,如果自己計較淩庚的過錯,倒顯得小肚子雞腸了。
擺擺手,道:“無礙,人之常情。
”
淩庚見陳江河這般大度,内心更是汗顔不已。
至于其他幾人,則是對陳江河肅然起敬。
冰墨劍客再次打量陳江河。
與之前相比,冰墨劍客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重,開口說道:“不知北冥道兄是什麼修為,能讓我這條老命起死回生?
”
“修為的事情暫且不提,夠用即可。
我師父乃是丹道強者,恰巧是我最擅長的領域。
”陳江河不卑不亢,令冰墨劍客更加敬重,道:“從今往後,北冥道兄便是我的救命恩人,隻要不讓在下背叛中洲,什麼事情都可以為道兄去做。
”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這是重情重義之人的規矩。
張賜知道陳江河接下來要跟冰墨劍客談正事,便招呼淩庚幾人先行離開房間,将這個地方留給二人。
幾人退出房間。
冰墨劍客掙紮着起身,坐在床榻上。
“道兄的事情我已經聽張賜說了,隻要道兄的身份是真實的,我們元陽劍宗可以為道兄開具通關文牒。
不過中央之地等級森嚴,頂多隻能送道兄到神城。
”冰墨劍客開口。
神城是中央之地唯一管理比較松的地方。
也是各大宗門往來交易之地。
這就使得神城地位超然,是中洲——乃至是整個昆侖界最為出類拔萃的城池。
其規模之大,遠非北冥城能夠比拟。
陳江河,“若元陽劍宗能為我開具身份文牒,在下感激不盡。
”
冰墨劍客苦笑,“道兄實力強橫,無論去哪個宗門,應該都會為你開具身份文牒的,所以我還是得謝謝你救了我這條命。
”
确定了要幫陳江河,冰墨劍客卻沒敢保證時間,快的話幾個月就能搞定,慢則二三年,陳江河想了想,自己還是等得起的。
當冰墨劍客再次問及陳江河修為境界。
陳江河反問,“城主認為我是什麼境界?
”
冰墨劍客,“恕我直言,其實我正是因為看不出來,所以才特意詢問道兄。
我身為元嬰中期,曾見過宗門内的元嬰巅峰長老,他們的氣息都沒有你這般特殊。
”
“修為夠用即可,不必在意我的境界。
”陳江河沒打算告訴冰墨劍客,算是給自己留了一張底牌。
防人之心不可無。
冰墨劍客當即領會了陳江河的意思,尴尬笑了笑後不再追問。
二人相談融洽。
陳江河離去之時,冰墨劍客氣息已經好了許多,再休養三五個月應該就能徹底痊愈,對于通陽城而言乃是天大的好事。
不過冰墨劍客拜托幾人先幫他保密。
包括陳江河在内的幾人都了然。
離開城主府。
淩庚攔下陳江河。
張賜挺身而出,以為淩庚要欺淩陳江河。
淩庚沒好氣說道:“張賜!
!
你把老夫想成什麼樣的人了?
老夫願賭服輸,并非那些小人!
老夫之所以攔下北冥,是想再次跟他道歉。
”
張賜恍然,“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淩庚再次向陳江河緻歉。
陳江河接受之後,淩庚單獨向他請教丹道上的疑問,這才是淩庚的真正目的,陳江河覺得淩庚人還算不錯,便耐心解答淩庚問題。
二人足足聊了三天三夜方才罷休。
陳江河的教導,讓淩庚醍醐灌頂、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送陳江河離去之時,淩庚喟然長歎。
“北冥在丹道上的造詣太深了,已算得上老夫的半個師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