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榮亨的臉臭不可聞。
堂堂四大家族之一的話事人竟然被一個丫頭片子當衆呵斥,若是傳出去的話,還有什麼臉面在紫荊島叱咤風雲?
一旁的何庭堅立馬回應,“住口,我爺爺豈是你這種人可以頤指氣使?
我命令你收起你這令人憎惡的嘴臉,并且馬上向我爺爺道歉。
”
“道歉?
”
劉瑤冷笑,“我需要道哪門子的歉?
這裡是劉家的地方,你們若是看不慣我的作風,完全可以滾出去!
”
“劉瑤,你别欺人太甚!
你終究不是劉家的家主,隻是一個過客罷了!
就算是劉家的家主,也不能對我爺爺如此過分!
”何庭堅咽不下這口氣,試圖與劉瑤理論。
劉瑤正想說些什麼。
一隻寬厚的手掌搭在她肩膀,劉瑤回頭望去,卻見伸手的人是陳江河,令她臉色有些詫異。
“陳先生,您這是……”
“讓我來。
”陳江河淡淡開口。
而後陳江河看向何家爺孫,何榮亨故作糊塗地說道:“還請陳先生評評理,我不過是希望陳先生健康平安而已,這個丫頭可能誤解了我的意思。
我真的沒有對陳先生不敬,天地日月可鑒。
”
陳江河抿嘴,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不錯,我爺爺正是這個意思,都是劉瑤這個女人颠倒黑白,借此抹黑我們何家的形象。
”何庭堅附和。
“給她道歉。
”陳江河緩緩開口。
何庭堅露出得意的表情,揚起下巴對劉瑤說道:“聽到了嗎?
陳先生讓你給我們道歉,你還不快乖乖照做!
”
何榮亨冷笑。
二人靜靜等待着劉瑤的道歉。
王婧姗走到陳江河身旁,嗤笑道:“你們何家一老一少還真是有意思,陳江河分明是讓你們給劉瑤道歉,難道他的話很難理解麼?
”
何榮亨臉色頓時變了變。
何庭堅更是直接說道:“為什麼?
憑什麼讓我們給劉瑤道歉?
我們什麼都沒做錯!
”
“我們何家不會輕易低頭!
”
何榮亨沉默以對。
這足以彰顯出他的态度,讓他給一個丫頭片子道歉是不可能的。
“不道歉也可以,我這個人挺善解人意的,不會勉強你們。
”陳江河的話讓何家爺孫二人明顯松了口氣,在他們看來陳江河這是對現實做出讓步。
“陳先生果然善解人意,我們何家就喜歡與您這樣的人打交道。
”何榮亨微微一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陳江河同樣笑着說道:“不必謝我,興許你們很快就要恨我。
”
何榮亨二人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下一刻。
一陣狂風襲來,差點讓二人沒站穩腳跟。
何庭堅駭然擡頭,瞳孔急劇收縮。
因為他看見一隻巴掌正朝他襲來,使得他腦袋頓時變得空白,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這一巴掌拍飛到七八米外。
砰!
何庭堅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嘴裡亦噴出口血霧。
這一幕讓其他人皆震驚不已。
大部分人都默契後退半步,不敢與陳江河靠得太近,生怕他們的下場會與何庭堅一樣。
何榮亨傻眼了。
看了眼自己的孫兒,而後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向站在面前的陳江河,此刻他的眼裡隻剩下恐懼!
陳江河根本不講理。
或者說——
拳頭大就是道理!
“我……”何榮亨喉結上下遊動,隻覺得喉嚨發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王婧姗笑着說道:“老爺子,我看你年紀也不小,若是挨陳江和一巴掌,興許半條命就沒了,所以我勸您老人家還是盡快道歉。
”
不遠處。
紫荊島的上層名流對何榮亨指指點點,其中不乏嘲諷,因為何家平日裡在紫荊島沒少做欺男霸女之事,甚至還把手伸到其他大勢力身上,早就引起一些大家族的不滿。
“何家這次算是碰到狠人了。
”
“這就是報應,誰讓何家平日裡行事如此霸道,真以為沒有人能治得了他們嗎?
”
“有意思,我突然覺得這位陳先生未必沒有可能擊敗梁成海,那樣一來,我們或許就會少交一些保護費。
”
“……”
衆目睽睽之下。
何榮亨瞬間權衡利弊,意識到現在低頭是最合适的選擇,他暗自攥緊拳頭,一字一句恥辱地說道:“我正式向劉瑤道歉,為我剛才所說的話道歉!
”
“希望能獲得你的原諒。
”
王婧姗轉頭看向劉瑤,“你覺得這樣夠了麼?
不夠的話,還可以再讓他體現一下自己的誠意。
”
劉瑤覺得自己正站在舞台中央,接受着萬衆矚目,“可以了,謝謝陳先生為我出頭,我對您感激不盡。
”
陳江河擺擺手,“無礙,你算得上是我的人,我不會讓我的人受欺負。
任何欺負我身邊人的人,何榮亨就是你們的下場。
”
敲山震虎,殺雞儆猴!
這才是陳江河的真正意圖。
陳江河掃了眼何榮亨,“她已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滾了。
”
何榮亨恥辱的離開。
人群中。
劉家榮不禁冷笑,連他都不敢直接得罪陳江河,何榮亨哪來的底氣在陳江河面前耍這種小聰明?
如今落得這個下場,可謂自作自受。
“媽的,陳江河太嚣張了,我倒想看看他被梁成海擊敗之後,還能不能這般嚣張?
”劉家榮冷哼。
另一邊。
陳江河已經越過人群,進入劉家别墅的庭院之中。
此地空曠,适合比武。
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七點還有半小時,陳江河不禁笑道:“梁成海倒是講究,非要七點才過來。
”
“也罷。
”
“不過是等半小時而已,我等得起。
”
劉瑤親自取來太師椅,伺候陳江河坐下,陳江河也不客氣,躺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顯得悠哉悠哉,氣定神閑。
院子外。
來自紫荊島上層社會的大人物們開始議論紛紛。
“你們說誰會赢?
”
“這還用說麼?
肯定是梁成海大宗師,當年這位大宗師以一抵四,一舉擊潰南洋武道界入侵紫荊島的陰謀。
直到現在,我尚未看見有第二位武者能做到這點。
”
“他陳江河雖然天縱英才,但在武道界講究的是底蘊,所以我不看好他今日的比武結果。
”
“可惜了,若是再給他十年八年,未必不能壓過梁成海。
他還是操之過急,為自己的失敗埋下禍因。
”
“……”
王婧姗聽着這些人的竊竊私語,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暗道這些人還是不夠了解陳江河,不明白陳江河有多強!
身為陳江河最親密的身邊人,王婧姗隐隐覺得隻要對方不是先天強者,陳江河就有十足的把握擊敗對方。
“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王婧姗低語。
時間一點點流逝。
朝陽已經從海的那頭升起,瞬間就将金色的光芒灑滿大地。
與此同時。
一名臉色冷酷的獨臂中年人出現在人群前方。
不少人已經認出此人——
梁成海最得意的弟子沈俊臣。
劉家榮立即走上前,“俊臣,你可算來了,兩大宗師呢?
”
衆人未見梁成海身影,覺得有些怪異。
沈俊臣臉色冷酷,淡淡說道:“我師父他老人家已經在比武的場地等待陳江河,特命我前來告訴陳江河。
”
劉家榮疑惑問道:“梁大宗師不是早就把比武場地定在劉家别墅内的庭院麼,為何又臨時改變?
”
衆人豎起耳朵,生怕錯漏一字。
隻見沈俊臣再次開口:“我師傅先前考慮不周,若是把比武場地設在劉家别墅庭院,隻怕會把這裡打崩,所以才臨時更換場地。
”
劉家榮恍然。
不等他再詢問,沈俊臣已經邁步走入庭院,出現在陳江河面前。
陳江河睜眼,與沈俊臣對視。
後者心中剛建立起來的自信,瞬間又被這道目光擊潰,隻能慌忙把目光挪開,不敢再與陳江河對視。
“不必多說,你師傅在哪?
”陳江河問道。
沈俊臣承受巨大的壓力,像是在面對一尊死神,身子更是忍不住簌簌發抖,不得不緊咬牙關,“我師傅在山腳下的海岸邊等你,請你上路吧。
”
衆人聞言。
一群人走到護欄邊,在山腳下的海岸邊尋找梁成海的身影。
“我看見了!
”有人大喊。
“梁大宗師就站在海邊的一塊巨石上方!
”
衆人順着他的視線方向望去,果真看見梁城海正站在一塊巨石上,海風吹起他寬松的練功服,使其看起來像是一位從蓬萊仙島渡洋而來的仙人。
陳江河起身,“他選的這個地方倒是不錯。
”
“我去會會他!
”
劉瑤立馬說道:“陳先生,我現在給您準備車,把您送到山腳下的海岸線。
”
“不必了。
”陳江河開口。
一道道視線再次落在他身上,衆人滿頭霧水,難不成陳江河想徒步下山前往海岸線?
如此一來又得花費半個多小時,陳江河該不會怕了,借此拖延時間吧?
“陳先生,您真的不需要備車?
”劉瑤疑惑。
陳江河搖搖頭。
劉瑤見狀,不再多說。
一名站在人群中的紫荊島大人物問道:“我有一點不明白,既然陳先生不需要備車,那麼陳先生要怎麼抵達山腳下?
”
陳江河閑庭信步走到欄杆旁。
人群默契的為他讓開一條道,想看看這位陳先生到底要做什麼。
在衆人的注視下,陳江河掃了眼怪石嶙峋、山體陡峭的山坡,而後淡淡說道:“從這裡跳下去。
”
衆人聞言,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