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怎麼了?
”
一名身披甲胄的将軍大驚失色,連忙開口詢問。
風皇震驚之餘,久久沉默。
兩位将軍馬上把矛頭對準陳江河,認為陳江河沒安好心,要讓陳江河付出代價。
霎時間。
行宮内劍拔弩張,似有大戰爆發。
安凝慌忙站在雙方中間斡旋,表示師父沒有惡意,讓兩位将軍不要緊張。
先前說話的那位衛将軍說道:“公主殿下,你錯信他人了,這個人定然沒安好心。
陛下已經中了他的毒計,至今開不了口。
”
安凝當然不相信師尊是壞人。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陳江河是壞人也沒必要對風皇下毒手,明眼人都看得出風皇命不久矣。
所以安凝完全站在陳江河這一側。
雙方僵持不下。
“都退下。
”風皇終于開口。
“陛下!
”
兩位将軍望向風皇。
二人都覺得風皇似乎發生了某種改變,似乎比之前更有精氣神了?
一度以為是錯覺。
風皇顫顫巍巍起身,望向陳江河的目光中充滿激動與敬畏,“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得對恩人無禮!
”
“陛下,這是怎麼了?
”先前說話那位将軍不解。
風皇揮揮手,讓二人退下的同時說道:“我體内的暗疾被這位前輩擡手治愈,把我從懸崖邊緣拉回來。
”
二人神色振奮,這才放心退下。
路過陳江河身旁,二人面露愧色向陳江河緻歉,之前确實有些沖動。
陳江河并不在意。
層次不同,眼界自然不同。
行宮内隻剩三人。
風皇已沒有之前的虛弱,邁着矯健的步伐走下台階來到陳江河面前,安凝見狀上前攙扶。
面對年輕的陳江河,風皇内心風起雲湧。
風皇本身就是渡劫二重天的實力,在這個世界已算是排得上号的強者,隻是稍遜于東海帝國與西極帝國的國君而已。
不過三人之間的差距有限,若是一對一生死厮殺的話未必弱于對方,可在陳江河面前,他是真的看不透。
隻知道陳江河深不可測。
風皇鄭重道謝,并且表示會提供報酬,希望陳江河不要嫌棄。
而且孫女能成為陳江河的弟子,風皇甚是高興。
“報酬就不必了,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陳江河開口。
安凝亦說道:“祖父,師尊是從另一個世界降臨的神祇,對我們這個世界不太了解。
”
風皇更加驚訝。
而後說道:“您盡管問,隻要老夫知道定當如數告之。
”
陳江河沒有立即問出口,而是擡頭望向行宮的房梁,引得風皇與安凝疑惑。
二人沒有問出聲,隻道前輩性情古怪。
“他們來了。
”陳江河忽然開口。
“他們是誰?
”安凝下意識反問。
風皇起初不解,而後迅速反應過來,臉色大變:“可是東海帝尊還有西極帝尊?
”
陳江河神色不見波瀾,“應該是。
”
風皇深吸了口氣,鎮壓心頭的不安,拜托陳江河照顧好孫女安凝,而後說道:“他們欺人太甚,先殺我幼子,又揮師南下進犯風之國!
我今日要誓死鎮守姜水,城在我在,城破我亦将以身殉國,隻是無顔去見風之國的列代古皇。
”
“祖父,我要與你同去,我要為爹娘報仇。
”安凝急道。
風皇神色緩和,讓安凝不要沖動:“你實力尚弱小,如果你真心想要為他們報仇,就應該先在師父身邊修道。
來日強大之後,再為他們報仇。
”
“明白嗎?
”
安凝不情願。
不過這是最現實的方法,淚灑當場送别祖父。
風之國最後一批精銳大軍齊聚姜水河畔,欲與兩大帝國在此分出勝負。
風皇沒有久留,更沒有懇請陳江河出手,因為他很清楚如陳江河這類世外高人生性淡泊名利,若是不想出手誰都無法要求。
行宮内。
安凝暗自神傷。
陳江河,“你為何不讓為師出手?
”
安凝哽咽道:“師尊并不欠我什麼,反而是弟子無法償還師尊的恩情,更不敢奢求師尊冒險與東海帝尊以及西極帝尊為敵。
為人弟子,理應以師門利益為重。
”
陳江河不禁點頭,安凝的心性不錯。
加上安凝的資質确實不錯,将來成器的概率不小。
“走吧,為師帶你領略戰争的殘酷。
”陳江河輕聲說道,擡手撕裂虛空之後二人便來到姜水上空,俯瞰腳下的戰場。
雙方大軍交戰,把河水染紅。
遠處東海的海面上傳來強烈的戰鬥波動,那是風皇以一敵二的戰場。
“唯有自身強大起來,才能以一己之力平息戰火。
”陳江河在旁說道,安凝隻恨自身實力不強,沒有辦法阻止戰争。
安凝,“師父……”
陳江河似乎猜到弟子要說什麼,指尖朝虛空輕輕一點。
漫天金色光芒灑落,宛如創始之初那縷柔和的光芒再現,令安凝不知不覺看癡了。
金色光芒落下,正在厮殺的兩大陣營紛紛止戰,擡頭望向天空這場金色的雨。
一些受傷的士兵被沐浴在金色光芒之下,身上的傷勢竟然出乎意料痊愈,導緻這些士兵都以為是上蒼的恩賜,紛紛跪在地上感謝天恩。
在這種情況下,雙方已沒有戰鬥的心思。
經曆的戰争越多,越是懂得戰争的殘酷,劫後餘生的士兵紛紛放下武器。
安凝詫異望向陳江河。
顯然沒想到陳江河竟然會出手。
陳江河矗立在蒼穹之上,發出深邃神秘的聲音:“以姜水為界線,東海帝國與西極帝國不得踏過界線半步。
”
士兵們都以為是天降神明,不敢再逾越雷池。
而這兩大帝國的高級将領自然不肯,勝利已近在眼前,怎麼能輕言放棄?
一道道虹光升空,那是化神、返虛境界的将領欲要抵抗陳江河,讓兩大帝國的聯軍重燃希望。
數十道光芒撲向陳江河!
安凝緊張得心髒已經提到嗓子眼,生怕師尊發生意外。
隻見陳江河面色不變,擡起巴掌往下方輕輕一按,數十道光芒驟然熄滅,兩大帝國的所謂強者如餃子落入熱水鍋裡紛紛墜落。
這些強者甚至連陳江河真容都沒看見。
兩大帝國聯軍的高級将領被團滅,無一人幸存。
直接熄了兩大帝國聯軍越過界線的心思。
陳江河再次開口,“再有逾越界線行為,斬立決。
”
這番話平靜,卻充滿威懾力!
自今日起。
東海帝國與西極帝國聯軍不敢再越過界線半步。
兩軍之中還流傳着關于神明降世的傳說。
安凝至今還沒反應過來,在她看來宛如末世的戰争竟然被師尊輕而易舉化解,也讓她更加崇拜師尊。
平息了兩軍戰火,陳江河領着安凝前往三大強者鏖戰的戰場。
東海列島已經被打崩,不複往日的甯靜。
師徒二人身處深層虛無空間,能看見三大強者鬥法,反過來三大強者卻看不見二人。
二人抵達戰場,風皇已顯露頹勢。
風皇實力為渡劫二重天,東海帝尊與西極帝尊都是渡劫三重天,雙方差距可想而知。
“祖父他……”安凝憂心忡忡。
陳江河,“一時半會死不了,興許還能在極限狀态下突破自我。
”
安凝聞言,心中稍安。
至少确定師尊不會眼睜睜看着祖父送死。
戰場中。
風皇傾盡所有,都未能抵抗二人。
東海帝尊與西極帝尊強勢無比,完全不給風皇活路。
風皇氣息搖搖欲墜,已沒有抵擋之力。
“呵呵……”
“我不是你們的對手,認命了。
”風皇苦笑。
東海帝尊和西極帝尊圍追堵截,不讓風皇有任何活命的希望。
“風皇,你自裁吧,這是強者的體面。
”東海帝尊幽幽開口,沒打算親手斬殺風皇。
“咳咳咳……”
風皇劇烈咳嗽,咳出大片鮮血,“我隻想知道,你們為何要殺我?
你們之前提出的那些過分要求,我已經答應了。
”
那都是很過分的要求。
西極帝尊眯起眼,“你以為我們在意的是那些條件麼?
”
“錯了。
”
“我們隻想通過那些條件逼你狗急跳牆,然後被我們鎮壓。
”
風皇愕然。
說來說去,二人目标就是他?
可——
為什麼呢?
風皇不記得與二人有什麼過節。
若真有過節,還是二人主動挑起的,并非風皇本意。
“為什麼?
為什麼……”風皇低聲呢喃。
東海帝尊,“因為風之國的傳國玉玺上記載着這個世界最大的秘密,隻有滅掉風之國,才能得到那塊玉玺。
”
風皇慘笑。
“你們要,我給便是了。
”
西極帝尊,“不一樣,我們要親手取走,明白嗎?
”
風皇滿眼迷茫,忽然覺得有些荒謬。
二人的行為不合邏輯,不由分說就要滅掉風之國,甚至不願意給出合理的解釋。
“你們可能要失望了,傳國玉玺已失傳多年。
”風皇搖頭。
東海帝尊和西極帝尊眯了眯眼睛,沉聲說道:“都到這時候了,還在欺騙我等?
待殺了你,再去尋找傳國玉玺的下落。
”
虛無空間之中,陳江河陷入沉思。
關于這個世界的秘密,他也有興趣了解一二,興許能知道這個世界與彼岸的聯系。
戰場中。
風皇面帶慘笑。
已經做好自爆并且拖上二人的準備。
既然二人不給風之國活路,就别怪他不客氣。
東海帝尊與西極帝尊祭出一座三足丹爐,丹爐懸浮在風皇的頭頂上方,垂落朦朦胧胧的光芒束縛風皇真元。
風皇臉色劇變!
被這座丹爐垂落的氣息籠罩,讓他真元運轉遲滞,連自爆都不能。
“你們……”
“别浪費心思了,我們為了殺你準備了三千年,這是你應得的。
”西極帝尊幽幽開口,讓風皇徹底絕望。
二人聯手,欲煉化風皇。
風皇閉上眼睛,幾乎已經絕望。
東海帝尊和西極帝尊吃吃沒有動手,讓風皇心中疑惑,不由再次睜眼。
卻見二人目光凝重,視線落在自己身側。
風皇下意識往身旁看去,第一眼看見的是孫女安凝,剛想讓孫女離開這片可怕的戰場,轉念想到陳江河可能來了。
繼續望去。
果然在安凝身旁看見陳江河身影。
這一刹那,風皇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
“前輩來了。
”風皇言語難以壓制激動。
東海帝尊和西極帝尊仔細打量陳江河,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端倪,隻覺得這個人古怪。
而後二人又看向安凝,東海帝尊笑道:“你就是風皇的孫女安凝,聽聞你的體質有些特殊,正好随我們回去研究。
”
安凝沒說話,一直盯着二人。
陳江河發出輕歎:“安凝是我的大弟子,爾等不得動她一根汗毛。
”
“笑話!
”東海帝尊冷笑。
西極帝尊,“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知不知道吾等的身份?
”
安凝氣不過,擡起下巴說道:“不要瞧不起人,我師父已經平息戰火,你們兩大帝國聯軍已經不敢逾越姜水半步!
”
嗯?
兩位帝尊紛紛釋放神念查探戰場。
發現異樣之後臉色都不好看,陳江河竟然沒有騙人。
“膽敢插手我們的事情,就算你有滔天的背景都救不了你。
”西極帝尊已經把陳江河視為死人。
風皇提醒陳江河,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眼前這兩位帝尊實力卓群,輕視二人會帶來不幸。
陳江河似是沒有聽進去,擡起手掌往虛空一按,方才說話的西極帝尊直接被鎮壓其中,四方的虛空形成不可撕裂的牢籠!
西極帝尊深感恥辱,爆發滔天恐怖氣息想要掙脫束縛,卻無法撼動牢籠分毫。
“你……”
西極帝尊從未被這般羞辱。
東海帝尊看不下去,揮掌與陳江河交鋒,為西極帝尊争取足夠多的時間。
“當心!
”風皇驚呼。
陳江河彈指間激射出一道八色火焰,硬生生把東海帝尊的肉身洞穿。
這位帝尊氣息衰落,如同洩了氣的氣球。
風皇駭然。
他在二人聯手之下苦苦支撐還逃不掉被鎮壓的下場,而陳江河隻是輕描淡寫的一擊就将二人銳氣磨滅。
簡直猛不可言!
風皇甚至不敢妄自猜測陳江河的具體實力。
東海帝尊與西極帝尊在陳江河面前宛如牙牙學語的稚童,無法給陳江河制造任何麻煩,反而被陳江河擡手鎮壓。
安凝目瞪口呆,幾乎不能言語。
她知道師尊很強,但沒想過師尊會這般強大,連這個世界最頂尖的強者都不是師尊一擊之敵。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師尊這樣強大?
正當安凝胡思亂想的時候,兩位帝尊痛快向陳江河低頭,并且懇請陳江河不要插手到他們與風之國的戰争之中。
二人料到陳江河不屬于這一界,強行介入戰争會沾染因果。
陳江河不在乎。
二人臉色更加惶恐不安。
因為他們沒有任何反制的方法。
陳江河,“放心,我不會殺你們,前提是你們得回答我的問題。
”
東海帝尊痛快答應,“希望天王說到做到,不要食言。
”
風皇暗道遺憾。
但,能夠保留性命,已是最大的幸運。
還敢奢求什麼?
“方才你們提到,風之國的傳國玉玺能破解這個世界的秘密,到底是什麼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