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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十一章 春色

催妝 西子情 5366 2024-09-21 15:49

  小夥計給兩個房間分别送了兩桶水,之後體貼地關上了房門。

  淩畫趕了一天車,累了,自己一個人也沒了顧忌,拿了衣裳去了屏風後,如今沒有另外一個人等着洗,不怕水冷了,她也不急着洗,将自己泡在水裡,不想那麼快出來。

  宴輕自己一個人在房中,總算是擺脫了跟淩畫待在一個房間的煎熬,痛快地沐浴後,換了幹淨的衣衫,聽着隔壁始終沒動靜,疑惑淩畫在幹什麼?
難道生氣了?
連澡也不洗了?

  他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動靜,忍不住起身走出房間,來到淩畫的房門口喊她。

  裡面沒人應答。

  他一連喊了三遍,裡面都沒人應聲。

  宴輕伸手推開了房門,房中很安靜,沒人,他一驚,快步走進屏風後,一片氤氲水汽中,淩畫枕着木桶泡在水中,臉上的脂粉早已洗掉,露出她本來嬌嫩如花的容色,白皙的臉龐被水汽暈染,透着粉紅色,豔若桃李,脖頸纖細,鎖骨上一枚綠油油的翡翠墜子,清透鮮綠,兩條手臂搭在木桶邊沿,同樣纖細藕白,水沒過她胸前,雖看不到下方,但隐隐約約也可瞧見峰巒疊嶂,肌膚雪白,欺霜賽雪。

  怪不得沒動靜,她是睡着了。

  宴輕一下子頓住,忽然覺得眼睛快瞎了。
這個小祖宗就是上天看不慣他過的太舒服了,派來折磨他的吧?

  他猛地轉過身,掉頭就走,走到門口,忽然又想到若是任由她這麼睡着,水涼了後,明日她一準染上風寒。

  他一手拉着門把手,一手攥着拳頭掙紮着,過了好半晌,才認命地轉回身,重新回到屏風後,伸手拿了她挂在衣架上的毛巾,将她從水裡拎出來,用毛巾從頭到腳裹了,拎着她出了屏風後。

  淩畫驚醒,猛地睜開眼睛,看清是宴輕,疑惑,“哥哥?

  宴輕沒好氣,“你閉嘴。

  淩畫不解。

  宴輕将她裹着扔到了床上,轉身就走,轉眼就關上了房門。

  淩畫被裹成蠶蛹一般,躺在床上好半晌才回味過來,她沐浴時,大概是不小心睡着了,宴輕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
或者是喊她不答應,才過來她的房中查看,發現她睡着了,将她從水裡拎了出來。

  她伸手撓撓頭,想起宴輕臭着一張臉,啞然失笑,這回她還真不是故意的,真是趕一天車太累了,沐浴時,水溫正好,泡的舒服,便睡着了。

  她扯開毛巾,擦幹水,換上衣裳,又用帕子絞幹頭發,才打開房間,去找宴輕。

  宴輕坐在房間裡,好半天沒緩過勁兒來,心跳如鼓是小事兒,尤其他發現自己拎着淩畫時險些舍不得松手,才是大事兒。

  他一連氣喝了兩大杯涼水,才壓下心裡的火氣。
聽見淩畫敲門,他不想搭理她。

  淩畫知道宴輕在房間,锲而不舍,“哥哥,你開門,我們讓人送飯菜吧,我餓了,你不餓嗎?

  宴輕自然也餓了,睡了一天沒吃東西,能不餓嗎?
他繃着臉說,“門沒落鎖。

  淩畫伸手推開了房門,走進房間,見宴輕繃着一張臉坐在桌前,她讨好地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拽他的袖子。

  宴輕擋住她的手,不讓她碰到。

  淩畫露出委屈的神色,“哥哥?

  宴輕氣的不行,“你還委屈上了?

  他被她折磨的委屈找誰說去?

  淩畫真誠地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趕了一天車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

  宴輕冷哼一聲,繃着臉說,“再沒有下次了。

  “好!
”淩畫趕緊答應。

  小夥計送來飯菜,兩個人安靜地吃着,宴輕臉色依舊不太好,淩畫也不敢沒話找話,怕惹他發脾氣,便默不吭聲吃着自己的飯,連頭都不怎麼擡。

  宴輕瞧着她鹌鹑的樣子,心裡又氣又笑,她可真是知道能屈能伸的本事,惹了人,自己知道縮着,等你脾氣過了之後,她就又翹起了尾巴。

  他真是哪輩子積德行善了,娶了她。

  淩畫認真的吃飯,沒一會兒就吃飽了,她立馬放下筷子,“哥哥,我吃飽了,我先回房了。

  宴輕瞧着她,也不太想看到她,擺手,“回吧!

  淩畫如蒙大赦,轉身就走,腳步如風一般,轉眼房門關上,已不見了她人影。

  宴輕氣笑。

  她倒是識時務,躲的快。

  淩畫回到房間後,在屋子裡走了幾圈,消了食,躺回床上,很快就睡了。

  宴輕在車上睡了一日,吃過飯後,沒有半點兒睡意,在房中坐了一會兒,閑的無聊,想出去走走,又不放心房中的淩畫,半晌後,無奈地歎了口氣,從淩畫的包裹裡拿出一卷書,坐在燈下看書打發時間。

  夜半時,宴輕聽到淩畫的房中有人說話,皺眉,騰地站起身,随手拿了桌子上的罩燈,風一般地出了房間,沖進了淩畫的房中。

  淩畫的房中一片黑暗,随着他闖入,罩燈照進了燈光,黑暗的室内頓時亮堂起來。

  淩畫躺在床上睡着,屋中并沒有人,門窗緊閉,沒有人造訪過的痕迹。
他繞進屏風後,也沒有人,整個屋子不大,一圈就可掃過來,沒有藏人的地方。

  他出了屏風,去仔細看床上睡着的淩畫,隻見她人雖然睡着,但是好像并不安穩,口中在說着話,一句聲大,一句聲小。

  宴輕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在說夢話。
這是什麼毛病?
怎麼以前沒發現她說夢話?

  他走到床前,聽她說話,聽了半天,隻聽她東一句,西一句,沒聽出個所以然,不知道夢裡夢到了什麼,他不太能聽的懂她在說什麼,他剛想推醒她,隻聽她忽然喊了“蕭枕”的名字,他手一頓,又聽她說,“周武若是不上道,我就把他女兒給你綁回二皇子府,你不想娶就不娶她,讓她給你做小妾。

  宴輕氣笑。

  蕭枕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吧!

  他想聽她還能說出些什麼,淩畫卻又睡的安穩了,不再說了。

  宴輕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她動靜,他轉身向門外走去,走了兩步,忽然又轉身走到桌前,将手裡的罩燈放下,來到她床前,将她往床裡面推了推,騰出一大塊地方,他脫了鞋,解了外衣,躺在了她身邊。

  他躺下後,才無奈地想,明兒就要一個房間好了,省錢,免得這般浪費。

  第二日,淩畫睡醒後,睜開眼睛,便看到身邊躺了一個人,她愣愣的看着宴輕,懷疑自己得了健忘症,昨天他不是要了兩個房間嗎?
怎麼又與她一個房間一個床睡了?
他不是抗拒的很嗎?
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她看着宴輕的臉,覺得大腦有點兒不夠用。

  宴輕眼皮動了動,醒來,睡眼惺忪地瞅了淩畫一眼,伸手往她臉上一蓋,聲音微啞,“昨夜你夢遊,跑去我房間,非要拉着我過來,我不依,你就哭,我沒辦法,隻能過來了。

  淩畫震驚,“我還夢遊?

  她以前怎麼沒聽琉璃提起過?
這是什麼時候得的毛病?

  “嗯。
”宴輕困意濃濃,“你擾的我沒睡好,我再睡會兒,别吵。

  淩畫直挺挺地躺着,臉上任由宴輕的手蓋着,一片黑,他手心溫熱,她懷疑人生地想着,她竟然夢遊嗎?
怎麼一點兒記憶也沒有?
還拉着他哭?
哭什麼?
難道她昨天的委屈不是自己裝的?
是自己心裡真委屈?
所以,半夜夢遊去找他哭訴委屈?

  這可要命了!

  淩畫不敢亂動。

  宴輕昨夜雖然隻睡了半夜,但是出奇的睡的好,剛剛被淩畫盯醒,随口哄騙她,發現她真信了,心裡想笑,索性不再戳破,閉着眼睛小憩。

  察覺到淩畫很乖,安安靜靜,一動不動,想着她身上可取之處其實挺多的,雖然有時候讓人煩心,但其實省心的時候更多。

  他故意小憩了半個時辰,讓她就那麼安靜地躺了半個時辰,他才醒來,坐起身,對她随口說,“行了,起吧!

  淩畫已躺僵了,委屈地看着他,“腿麻了。

  宴輕拿了枕邊的扇子,照着她腿上敲了幾下,淩畫的麻勁兒好一會兒才過去,對他小聲控訴,“什麼破扇子,就不能用手給我揉揉嗎?

  宴輕已轉身下床,“飛雪扇是武林至寶,用它給你敲腿,還委屈你了?

  淩畫心裡腹诽,再是武林至寶,也不及夫君的手靈活好用吧?
不過她沒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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