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煙易容的宴輕和細雨易容的葉煙因對方攻城太猛我方有些抵抗不住迫不得已動了手,他們這一出手,很快便讓在前方督戰的溫行之發現了不對勁。
他拿着千裡鏡對着城牆上看了片刻,立即轉身,縱馬去了後方見甯葉。
甯葉坐在中軍帳内,面前桌子上擺着幽州的地形圖,見他回來,擡眼問:“怎麼回來了?
”
溫行之臉色極差,“今日在城門口守城督戰的人不是宴輕。
”
甯葉騰地站起身,“那是誰?
”
溫行之道:“若是我看的不錯的話,是葉煙易容成了宴輕,而有人易容成了葉煙,雖然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但能糊弄住别人,糊弄不住我。
葉煙與宴輕的劍術雖然同出一源,但兩人出招有極大的不同,雖然葉煙刻意模仿宴輕,但正因為這份刻意,她才是假的。
”
甯葉抿唇,“所以,宴輕今日沒露面?
”
溫行之點頭,“甯夫人怕是兇多吉少。
”
甯葉手按在桌子上,不見他用多大的力,卻将桌子掰斷一個邊角下來,他攥在手裡,霎時,這一塊邊角便在他手裡化成了碎末。
溫行之一下子愣住了。
衆所周知,甯葉從小因為身子骨的原因,天生體弱,筋骨不強,不能習武,不會武功,所以,他雖然學了一堆保命的東西,比如醫毒,比如暗器等等,但唯獨不能動武,沒有内力,這是碧雲山上下都皆知之事。
但若是普通人,這梨花木桌是純木打造,能輕輕松松掰斷一個邊角嗎?
能轉瞬間便将邊角變成一把粉末嗎?
做不到吧?
他看着甯葉,“甯少主你……”
甯葉緩緩松手,木屑從指縫滑落飄散到了地上,是真正的細細碎碎的粉末,他閉了閉眼,聲音低沉,“是我低估宴輕了。
”
他沒想到,今日籌備萬全,卻還是讓宴輕察覺了,他特意讓人易容成他和葉煙,就是用來迷惑他。
母親帶走了兩三百天絕門以一敵十的高手,若是沒有宴輕,她肯定能帶得回淩畫,但若有宴輕,她不止帶不回淩畫,自己肯定也回不來了。
甯葉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将每一根手指都擦幹淨,對溫行之說:“我與你去陣前。
”,說完,他扔了手裡的帕子,“今日殺了葉煙。
”
溫行之眼睛攸地睜大,立即點頭,“我帶上射天弓好,助少主一臂之力。
”
甯葉腳步頓了一下,“我殺葉煙,用不到你相助。
若你真要相助的話,等宴輕出現是,射他一箭。
”
溫行之點頭,“好。
”
二人出了主帳,縱馬來到了陣前,城牆上厮殺的激烈,易容成宴輕的葉煙和易容成葉煙的細雨聯手,在暗衛們的配合下,将城牆護的密不透風,
甯葉看了一眼,便從馬身上淩空而起,踩着士兵們的腦袋,身輕如燕,轉眼便來到了城牆下,不見他喘息休息,便又縱身而起縱躍上了雲梯。
葉煙敏銳地發現了,這是一個與甯知一般的高手,瞳仁一縮,當即對細雨說:“你走,快去告訴宴輕,有與甯知一般的高手。
”
細雨認出了甯葉,立即說:“是碧雲山少主甯葉。
”
葉煙面色緊繃,催促他,“快去。
”
細雨想問葉煙一個人能頂得住嗎?
但又将話吞了回去,頂不住又如何,他留在這裡,以他的武功,高手過招,他根本插不上手,于是,他聽從了葉煙的吩咐,當即飛身下了城牆,向總兵府親自匆匆去報信。
葉煙上前攔住了甯葉,兩個人轉眼便在城牆上打了起來,雙方暗衛們一時被二人周身溢出的内力震的都各自三步。
剛一交手,葉煙便知道,碧雲山少主甯葉,武功之高,在她之上。
葉煙心驚,想着什麼時候,甯葉不止身懷武功,且他的武功如此之高了?
而且内力渾厚,同樣已臻化境,若不是他出手益處内力,就連她應該也不會感覺出他是一個高手。
溫行之手裡拿着射天弓,目光追逐着城牆上的那兩個身影,目光不敢放松,等着甯葉殺了葉煙那一刻,也等着宴輕出現的那一刻。
葉煙知道,甯葉武功之高,她今日怕是要折在他手裡了,但是對她這樣的高手來說,追求武學極緻,死并沒有什麼可怕,她與甯知差不多,遇上真正的高于她的高手,她隻想以武求教他至臻的武學境界。
尤其是,她若是死,也不能以宴輕的身份死。
所以,她大喊了一聲,“停!
”
甯葉還真停了,看着葉煙,“葉前輩有何話說?
”
葉煙一把扯了臉上的易容面具,薄如蟬翼的面具被她扔到了地上,她素着一張臉,看着甯葉說:“好了。
”
甯葉懂了,微笑,“看來葉前輩準備好死在我的劍下了。
”
“吾輩追求武學至臻劍道,你若是能殺了我,我也死得其所。
”葉煙說着,動起手來,“來吧!
”
甯葉點頭,“那我就成全葉前輩。
”
宴輕的劍行雲流水,雖平平無奇,但蘊含千變萬化,自有一種大自然包羅萬象的至臻境界,而甯葉的劍,光極盛,氣極強,排山倒海而來,有着天倒地傾可以使山海傾塌之利。
葉煙不是對手。
頂尖的高手過招,差之毫厘謬以千裡,同樣不需要多少時間。
所以,當宴輕聽聞了細雨禀告,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城門口時,葉煙正巧已倒在了甯葉的劍下,一劍斃命。
宴輕瞳孔猛地縮起,瞬間對着甯葉出劍,早有準備的溫行之就等着宴輕露面,所以,溫行之拉滿的弓弦松開,利箭帶着破空之聲,急急地向着宴輕的命門而去。
宴輕察覺,隻能揮劍攔擋,便錯失了重傷甯葉的機會。
甯葉的劍從葉煙身上抽出,緩緩轉身,與宴輕對面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