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沈怡安與京兆少尹許子舟,他們兩個走的路子幾乎相同,都是從科舉入朝,一個狀元,一個榜眼,憑着一身才華本事,入了陛下的眼,正趕上陛下破格用人,二人風雲際會,成了如今京城炙手可熱的天子近臣。
太子想拉攏,但不敢跟陛下搶人,朝臣們想要他們做乘龍快婿,但當初沒能慧眼如炬榜下捉婿錯過了機會,後來二人高中,即便媒人踏破了門檻,二人無意早早娶妻,所以,至今仍舊未婚。
淩畫不得不承認,不止在三哥的眼裡,在世人的眼裡,這二人無疑是打着燈籠都沒處找的良配。
關鍵是,二人長的都還不錯。
時人最好好顔色。
有好顔色的,還有好前途的,萬一挑一。
淩雲深見她沒反對,以為有戲,徐徐道,“這兩個人,選哪個,都可行,都是家世清白,沈怡安父母早亡,家中隻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弟弟,需要常年用好藥喂養着,很是費銀子,他的俸祿基本都用來養弟弟了。
許子舟家中隻有一個老母,其母早些年為了供他讀書求學,做的活計太多,也是累的一身病,如今同樣用好藥養着。
他們二人境況差不多,反正你不缺錢,倒不算什麼,單看喜歡哪個。
”
淩畫敬佩,“三哥,若是你不幹别的,以做媒為業,滿京城的媒婆怕是都會被你搶了生意。
”
淩雲深氣笑,“我與你說正經的呢。
”
淩畫知道他在說正經的,擺擺手,“等我退了婚事兒後再議吧!
”
琉璃垂下頭,小姐哪裡是等退了婚事兒再議?
是早已訂下了人選,怕三公子不同意,不敢提前說罷了。
淩雲深點頭,“安國公老夫人有些難纏,你若是主動去退婚,怕是沒那麼輕易。
你打算怎麼來退婚?
”
“三哥放心,我自有法子。
”淩畫自然不能說她的打算。
淩雲深颔首,“你有成算就行,我與四弟身為哥哥,若是你不方便出手的時候,我們二人替你去做。
”
淩雲揚在一旁當了半天背景,此時連連點頭,“七妹,但凡有用得到四哥的地方,四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淩畫失笑,“退個婚而已,哪裡用赴湯蹈火?
四哥嚴重了。
”
淩雲揚嘻嘻一笑。
淩畫看着二人,正了神色,“我進宮去見太後時,太後詢問了兩位哥哥可有心儀的女子,若是有,隻管告訴太後,太後給你們懿旨賜婚。
”
“啊?
太後真這樣說啊?
”淩雲揚驚訝,“太後怎麼關心我們倆的婚事兒了?
”
淩雲深也驚訝,“太後為何這樣說?
可是妹妹在太後面前求的?
”
“不是我求的,是太後怕我找宴小侯爺的麻煩,許給的好處。
”淩畫笑,“我覺得這好處不要白不要,也就應了。
兩位哥哥已到了适婚的年紀,的确不該拖着了。
在我出嫁前,先幫兩個哥哥娶了妻才是大事兒。
”
淩雲深問,“是因為宴輕在八方賭坊下的暗注赢走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
”
“嗯。
”
淩雲深惋惜,“可惜了端敬候府,老侯爺與侯爺一生戎馬,鐵骨不摧,宴小侯爺沒承襲半分。
”
淩雲揚倒是有不同意見,“宴輕也太厲害了,弄的我都想回去繼續做纨绔了。
”
“你敢!
”淩雲深瞪向他,“咱們淩家如今都靠七妹一個人撐着,你還敢不務正業?
”
“不敢不敢!
”淩雲揚連連搖頭。
他們淩家人,自從三年前那一場大難後,活着的人都是幸運的,沒有了混吃等死的資本。
淩雲深轉過頭,對淩畫道,“我沒有心儀的女子,妹妹眼光好,幫我選一個吧。
”
在一旁聽的琉璃:“……”
她很想搖醒三公子,小姐的眼光一點兒也不好,您可不能讓她選。
她眼光最差不過了,瞧上了您口中的很惋惜的沒有繼承端敬候府老侯爺與侯爺鐵骨的宴小侯爺啊。
淩畫笑道,“我這一年沒怎麼在京城,不太清楚适齡的閨秀有哪些未婚的,不過我可以仔細地打聽盤查一番,到時候選幾個合适的人選給三哥看。
當然,三哥選定了後,也要試着先去接觸,咱們府中沒有長輩了,便也沒那麼多規矩,不興盲婚啞嫁,我看上不算,以後與嫂子過日子的人是三哥,還是要三哥自己喜歡才行。
”
淩雲深點頭,沒意見,“也好。
”
淩畫看向淩雲揚,“四哥呢?
”
淩雲揚扭捏了一下,紅着臉說,“我是瞧上了一個女子,不過隻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身份。
”
淩畫好奇了,“那她叫什麼名字?
”
“張樂雪。
”
淩畫不認識,轉頭看向琉璃,“你可知道?
”
琉璃頓時笑了,很開心地說,“知道啊,他是宴小侯爺昔日的武師戰神大将軍張客的孫女。
”
淩畫:“……”
她轉過頭,看着淩雲揚,很是誠懇地說,“四哥,張家門第太高了,你的眼光也太高了點兒。
”
淩雲揚臉一垮,小心翼翼地問,“七、七妹,不成嗎?
”
淩畫不忍打擊他,少年慕少艾的年紀,喜歡一個人有多真實,她是最清楚不過,她歎了口氣,“四哥這個,我試試吧!
”
她得先嫁給宴輕,然後,再走宴輕的門路,試試看能不能結識張樂雪,然後,若張樂雪沒有心儀之人的話,她再想辦法幫四哥娶回這個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