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纨绔在醉仙樓喝的太盡興,以至于一個個的都醉倒了,這當中當屬宴輕酒量最好,沒被人擡出醉仙樓,是自己獨立行走出來的。
不過,他也喝了不少,雖然不至于一步三晃,但走下台階時步履也是軟綿綿慢悠悠的。
沈怡安瞅了一眼,轉頭對淩畫說,“宴小侯爺看起來喝了不少,怕是送不了你。
”
淩畫看着宴輕不錯眼睛,“宴小侯爺酒量好,既然能自己走路,就能送。
”
“在下與宴小侯爺沒交情,不見得請的動他。
”
淩畫不怕,“沈少卿就說,他若是送我,你家有二斤鹿肉,新鮮的,全給他。
”
沈怡安愕然,“宴小侯爺會缺二斤鹿肉?
”
淩畫笑,“他還真缺。
”
沈怡安費解地看着淩畫。
淩畫對他眨眨眼睛,“你去試試。
”
沈怡安探究地看了淩畫一眼,不再說什麼,擡步走向宴輕。
宴輕出了醉仙樓,一眼便瞧見對面煙雲坊門前站着兩道身影,瞧着都挺眼熟,他無心關心,轉頭離開。
剛走不遠,被人攔住。
沈怡安站在宴輕面前,笑着拱手,“宴小侯爺留步!
”
宴輕停住腳步,辨認了一番,“沈少卿?
”
“正是在下。
”沈怡安有點兒難以啟齒地說,“在下手裡有二斤鹿肉,換宴小侯爺替在下送一個人回府,可行?
”
宴輕猛地盯住沈怡安,“你怎麼知道我缺鹿肉?
”
沈怡安:“……”
他不知道,是淩小姐知道!
他默了默,到底是淩小姐太厲害,還是他這個大理寺少卿消息不靈通?
連宴小侯爺什麼時候缺二斤鹿肉都不知道。
他對上宴輕的眼睛,到底沒出賣淩畫,“我怎麼知道的宴小侯爺就别問了,你看看可行個方便?
”
宴輕從善如流不再問,“送誰?
”
沈怡安側過身子,向斜後方伸手一指,“一個姑娘!
”
宴輕順着他手指看去,那姑娘眼熟,臉熟,他看了一會兒,沒想起來是誰,懷疑地看着沈怡安,“沈少卿,我沒得罪你吧?
你這是專門抓住我的軟肋,要對付我陷害我?
你知道我不愛接近女人!
”
沈怡安:“……”
他揉揉眉心,“宴小侯爺多慮了!
這位姑娘對你沒有想法,她有未婚夫。
”
宴輕放心一半,認真地瞧了瞧,“為什麼找我?
”
“因為這街上除了在下與宴小侯爺再無别人,在下不方便送,隻能請宴小侯爺送了。
”
宴輕上下掃視了一番沈怡安,掙紮了一下,“你确定你不是要害我?
”
“我若是存有害宴小侯爺之心,你明日可以打上大理寺。
”
宴輕有點兒動心,“我有好久沒吃到鹿肉了。
”
沈怡安:“……”
他難得地問,“小侯爺喜打獵?
為何還沒鹿肉吃?
”
宴輕沒好氣,“那也得有鹿給我打!
方圓幾百裡,沒鹿了,都被人家養去了。
”
沈怡安:“……”
宴輕看着他,“不對啊,你既然知道我缺鹿肉,怎麼不知道我打不着鹿了?
”
沈怡安咳嗽一聲,眼神閃爍了一下。
宴輕不是個喜歡刨根究底的,見沈怡安不說,也不再問,看着淩畫說,“我怎麼看着她面熟?
你告訴我她的名字,我考慮一下送不送。
”
若是個麻煩人物,十斤鹿肉也不送。
沈怡安猶豫了一下,還是秉持以誠待人,“淩家小姐,淩畫。
”
宴輕:“……”
他就說怎麼這麼眼熟!
他轉身就走,惡聲惡氣地說,“不送!
”又不充了一句,“沒得商量!
一頭鹿肉也不送!
十頭……也不送!
”
沈怡安:“……”
他看着宴輕走的毫不留戀,漸行漸遠,他沉默了片刻,轉身走回原地,對淩畫如實告知,“宴小侯爺本來有點兒動心,但一聽說是送淩家小姐,掉頭就走,說沒得商量,十頭鹿肉也不送。
”
淩畫:“……”
她一時不知道該誇自己,還是該誇宴輕。
她沉默了一會兒,好笑,“那就算了,我自己走回去,勞煩沈少卿了。
”
沈怡安看着她,“綠林的黑十三放出話要殺你,連京城都得了消息,淩小姐今日獨自一人又沒帶護衛,還是在下送你吧!
”
淩畫擺手,“多謝沈少卿,不過不用了。
我常年在外行走,若是這麼容易被人迫害,早死了八百回了。
”
她哪裡是一個人?
她惜命的很,有暗衛的!
沈怡安也想到就什麼,坦然一笑,“也罷!
那在下自己走了,淩小姐慢走。
”
淩畫擺擺手,“沈少卿慢走!
”
二人在煙雲坊門前分開。
淩畫看看天色,也不是太晚,沒回淩家,轉路順着宴輕離開的路跟了過去。
宴輕畢竟喝多了,走路不快,淩畫很快就追上了他,也不與他打招呼,也不粘上去,距離他一人之隔慢慢地跟着他走。
他不送她回家,她送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