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轉頭看向淩畫。
淩畫就是忽然想起了朱蘭,身為綠林的小公主,在她身上,自然有利可圖。
不過若是宴輕不喜歡她來,她自然不會掃他的興,她笑着說,“就是忽然想起了這麼一号人,總歸也算是貴客,若是哥哥不想她來,那就算了,聽哥哥的。
”
壽星最大嘛!
宴輕問,“她如今身為人質,你對她還有何所求?
”
淩畫道,“還沒深挖出她的利用價值。
”
她覺得朱蘭的利用價值應該還不止如此。
“既然如此,不如趁機了解一下,宴兄不喜歡她,讓她坐的遠些就是了。
”林飛遠想會會這個大名鼎鼎的綠林小公主,聽說她被整個綠林捧在手心裡,是三舵主的掌上明珠,就連傳說中自私自利的程舵主都對這位朱小公主疼愛的緊。
“行吧!
”宴輕可有可無地點頭,“提前說好,她若是讨人嫌,煩人精,我就讓人将她扔出去。
”
淩畫笑,“朱小公主很識時務,應該不會的。
”
琉璃站起身,“我去請。
”
她覺得雲落說的對,也很上道地覺得朱蘭不宰白不宰,這麼一隻肥羊送上門,好吃好喝好穿好用地供着她,不宰不是豈不是太虧了,正好小侯爺生辰,她被請來吃飯,不能不送生辰禮吧?
這是禮數,除非綠林一點兒禮數也不講。
她對淩畫道,“我去問問,朱小公主一個人在院子裡悶的興許也怪無趣的,身為貴客,小姐便請她吃您親手做的飯菜,她若是目前沒什麼拿的出手的給小侯爺作為生辰禮,先欠着也行吧?
”
“行。
”淩畫點頭。
宴輕不是什麼人的生辰禮都收的,但是她替他收,也一樣。
反正,這麼一大桌子飯菜,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的,若是朱蘭真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倒也不虧。
宴輕心裡啧啧了一聲,想着朱蘭若是知道吃他一頓生辰飯這麼貴,不知道會不會心裡嘔死。
比起他不咋想見到朱蘭,朱蘭估計更不樂意來。
琉璃腳步輕松地去了。
朱蘭已在總督府住了四日,前兩日下雨,她悶在屋裡想了一日,想好了後,又在屋子裡斟酌着寫了一日的信,後面天氣放晴了,她走出房門轉了一圈總督府,沒人盯着她跟着她,但她很自覺,沒踏出總督府半步,興許也是知道在淩畫的眼皮子底下走不了,明面上雖然沒人看着她,但是背地裡可是有無數暗衛的。
這一日,總督府内,氣氛與尋常不一樣,人人早上都換了新衣裳,臉上洋溢着笑容。
雖沒聽到敲鑼打鼓請戲班子擺場子唱戲,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喧鬧聲,但就是感覺,總督府好像是有喜事兒。
于是她問伺候的下人,“總督府今兒有什麼喜事兒嗎?
”
下人回話,“回朱姑娘,是宴小侯爺生辰,掌舵使親自下廚,給小侯爺慶生呢。
”
“設宴?
”朱蘭心想她好歹也算是在總督府做客,淩畫不會真把她給忘了,當犯人似的困着她,連宴輕的生辰也不請她參加吧?
“沒有設宴,就是府中的幾位公子和掌舵使一起給小侯爺慶生。
”下人搖頭,“沒有請閑雜人等,都是親近之人。
”
朱蘭一聽,心想她也算是閑雜人等,畢竟無論是與淩畫還是宴輕還是府中任何人,她都沒有什麼很深的交情。
她點點頭,待下人退下後,她對冬青說,“掌舵使親自下廚,不知道她做的飯菜能不能吃?
”
冬青雖然一直跟朱蘭被困在總督府,他以保護朱蘭為己任,自然時刻關心着總督府的動靜,肯定地說,“屬下剛剛聞到了廚房那邊傳出很香的香味,向人打聽了,也說是掌舵使親自下廚,廚娘們全部都打下手,掌舵使一個人做了一桌子菜,想必廚藝極好。
”
若是廚藝不好的,也不敢奪了廚娘的活,尤其還是在宴小侯爺生辰這麼重要的位置。
隻聞飯香,就知道掌舵使廚藝應該很好。
“這樣啊。
”朱蘭歎了口氣,“可是不請我,我也吃不上。
”
她對美食向來沒有抗拒力,不知道淩畫親自下廚,連廚娘都不用,做的飯菜有多好吃,才有這個自信。
她相信冬青所說的話,他既然說聞着香,那一定好吃。
冬青也歎了口氣,“您就别想了,您是人質。
”
天底下就沒見過給人質好吃好喝好養着的,他真怕淩畫是想養肥了殺掉他們。
綠林雖然勢大,但是真若是跟朝廷抗衡起來,沒有兵馬,還真抗衡不過。
一旦綠林不管不顧,掌舵使沒準先殺了朱蘭祭旗。
朱蘭很憂傷,“我這人質,不知道還要多久,希望爺爺快點兒救我出去,早先我就說,用這個法子逼迫新主子出來,不是個好法子,綠林安分多年,朝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綠林要鬧事兒,挑戰朝廷權威,尤其是淩畫這個女人,她鐵定不會善罷甘休,如今好了吧?
人家什麼都知道,就等着我自投羅網呢。
”
“掌舵使着實很厲害。
”冬青也佩服,皺眉,“新主子到如今都沒出來,可見三舵主鬧了一場,不止得罪了掌舵使,還使得朝廷關注綠林,的确得不償失。
”
朱蘭惆怅,“新主子不知道怎麼想的,這都五年後了,也不露面,難道他本就得了絕症,活不過五年?
所以,為了怕綠林亂,才定了五年的規矩?
如今這麼久不出來,是沒挺住,他難道已不在人世了?
”
冬青咳嗽一聲,“也不無可能。
”
誰知道新主子是怎麼回事兒,比這離譜的猜測多了去了,可猜測也隻是猜測。
主仆二人正說着話,琉璃來了。
琉璃很是有技巧地對朱蘭表明來意,“朱姑娘,我家小侯爺生辰,掌舵使想起朱姑娘如今在府中做客,想着您是貴客,請您一起去吃席,不知您可願意移步去熱鬧一下?
”
朱蘭訝異了,沒想到淩畫還能想起她,她本來以為她沒這個榮幸的,如今有人來請,證明沒忘了她,她還是很高興的,“多謝掌舵使能想起我,既然掌舵使來請,是給我面子,我自是樂意的。
”
“那朱姑娘跟我走吧!
”琉璃見她答應,轉身就走。
朱蘭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着,她有每日都換新衣的習慣,也喜歡每日都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所以,哪怕淩畫臨時派人來請,她也能擡腳就走。
于是,她跟着琉璃出了房門。
走到院門口,琉璃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住腳步,回頭問朱蘭,“朱姑娘,您是去吃席,不給我家小侯爺帶個生辰禮嗎?
”
朱蘭腳步猛地頓住。
琉璃很是好心地提點他,“我家小侯爺雖然不在乎什麼生辰禮,也不想要閑雜人等的生辰禮,但是呢,大家都送了,為了避免您空手而去的尴尬,是不是應該也送個?
”
朱蘭一想也是,“多謝琉璃姑娘提點。
”
她想着自己能送什麼,被請來總督府當日很是突然,一時間好像手裡還真沒有什麼東西可送。
畢竟如今她吃穿住行都是用總督府的。
琉璃又說,“我家小侯爺出身尊貴,端敬候府高門貴裔,小侯爺含着金湯匙出身,素來都是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挑剔的很,尋常之物輕易看不上,這生辰禮也是有講究的,朱姑娘可得好好選個生辰禮。
”
朱蘭臉色變幻,一下子更為難了。
她心想着,還不如淩畫不來請她,她怎麼就沒想到一個生辰禮就要将自己難秃頭了,她家中是有無數的奇珍異寶,但是如今手裡沒有啊。
她想退卻了,但又想着明明都答應去了,這若是因為拿不出生辰禮而不去,豈不是被人笑話?
傳出後會被笑掉大牙的,說她太窮了,太摳門了,連個生辰禮也送不出。
她轉頭向冬青求救。
冬青也為難了,對琉璃說,“我們來時匆忙,手裡還真沒有什麼生辰禮能拿得出手。
”
琉璃眨眨眼睛,“那、朱姑娘就這樣去吧!
應該也是沒關系的。
”
朱蘭立即說,“不行。
”
别人都攜禮而去,就她空手,她不要面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