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一下子呆住了,南诏也曾經是偏安南疆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國家。
先皇當年正是鐵血立馬,意氣奮發的時候,一舉發兵準備滅了南诏,不想南诏之地多是毒煙霧瘴,是塊兒硬骨頭,愣是沒有怎麼啃下來。
當時先帝的幾個皇子奪嫡之争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各方力量牽扯也沒有辦法盡快攻下南诏。
直到不受寵的鎮南王也就是現在的乾元帝力排衆議,在誰也不願意離開京城的情況下,他主動出戰。
那些皇子們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奪嫡之争的節骨眼兒上,又是父皇病重的情形下。
那種時候,誰要離開京城,意味着一旦京城發生了變故,根本來不及回京掌控局勢。
卻不想在這個時候,乾元帝出征南诏,帶着他最不受寵的弟弟濟北王,硬是在先帝駕崩前将南诏滅國,滿朝皇族都被屠戮幹淨。
先帝回光返照之際,将所有的兵權和政權交給了乾元帝。
後來先帝駕崩後,連着大周的皇位也傳給了乾元帝。
乾元帝登記後,對于那些蠢蠢欲動的兄弟們,大開殺戒。
從此以後乾元帝兇殘無道的消息也傳遍了天下,據說乾元帝為了盡早結束南诏戰事回京。
在征伐南诏的時候,無所不用其極,用的是最殘忍的屠城戰術。
每下一城,城中老少全部殺掉,兇名在外。
後來南诏皇族為了避免南诏子民慘死,不得不主動投降,就在投降的那天晚上,傳說南诏皇族被關在皇宮裡,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從此這世上再沒有南诏皇族一脈,不想現在慕修寒告訴她近幾十年在南疆出現的神秘扶風部族,居然就是南诏皇族的一個支脈?
雖然沈钰珠覺得和自己關系不大,可也是奇怪得很。
“這……這怎麼可能?
”沈钰珠瞪大了眼眸,上一世她也算是見識廣博,早聽聞南诏皇族被滅族的事情。
現在又跑出來一脈皇族?
慕修寒的臉上掠過一抹整肅看着她道“南诏初始立國的時候,皇族裡有兩個部族,一個是嫡系,一個支脈。
”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
“一支建立正統,仿照中原禮義制度治理國家。
”
“另一支卻暗中研究巫蠱,醫藥,還有各種奇門遁甲之術,成為另一脈的影子護衛。
”
“每每幫嫡系這一脈清除異己,整頓朝綱,是出了名的神秘莫測。
”
沈钰珠眉頭狠狠蹙了起來“我娘親身上怎麼會中扶風部族的毒,這和南诏舊國八竿子搭不着邊兒的啊?
”
“珠兒,不必捉急,這事兒一旦露出些許蛛絲馬迹,為夫便能幫你揪出那真相來。
”
慕修寒擡起手握着沈钰珠微微有些冰涼的手,話鋒一轉冰冷的視線看向了窗外。
“說不準我幫珠兒查這些,倒是還能揪出來更多的線頭。
”
沈钰珠神色一怔忙看向了慕修寒。
慕修寒緩緩道“這便是我和你說的第二個消息,當初在隴西,也就是你娘親去世前的那幾天。
”
“我命人查了當地的許多客棧,居然給我查出來一些東西。
”
“什麼東西?
”沈钰珠聲音變得急切了起來。
慕修寒握了握她的手道“一個女人家很少抛頭露面的,所以那些夥計們對于你娘親住在客棧裡的事情還是記得一些的。
”
“他們依稀回憶起來,你娘親确實在一家客棧裡見過一個蒙着黑色面紗的女子。
”
“那女子是單獨一個人來隴西,不是隴西本地的。
”
“她在客棧裡住店的時候,用的是假名字。
”
“朝廷對這些江湖人士管控的也嚴格,我讓吳長貴從其他各處調了客棧的消息薄子一看,發現涿州,江南很多客棧都住過一個黑衣女子,化名都是秦鳳諸。
”
沈钰珠的呼吸幾乎慢了半拍。
慕修寒看着她道“現在我也沒查清楚,不知道當年在隴西和你娘親私底下見面的人是不是這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現在還活着。
”
沈钰珠臉色瞬間緊張了幾分“能抓到她嗎?
”
慕修寒一字一頓道“我試試看,她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兩年前,京城的一處大戶人家的門口。
”
“哪個世家的?
”沈钰珠的手緊緊攥成了拳,距離真相越近,越是心驚膽戰。
慕修寒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諷,也頗有些頭疼道“就是永甯候府!
”
沈钰珠頓時驚呆了去。
她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永甯候府有朝一日會和她娘親的死有牽扯,這可算是怎麼回事兒?
沈钰珠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慕修寒最心疼她這個樣子,看着她像是将自己硬生生埋進了那些塵封的秘密中,一點點的耗死自己。
“珠兒,一切有我!
有我慕修寒活在這世上一天,定不會讓你難過,一切交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