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定定看着面前的何姨娘,心頭突的一跳。
她和慕修寒的這般的私事,她怎麼也曉得?
慕修寒按理說也是人中的精怪,什麼樣的事兒都能謀劃得很。
況且墨韻堂内外都是慕修寒的人,那些人可是慕修寒身邊的死士,斷然不會将她和慕修寒之間的事情透露給一個外人。
她這一次來京城,早已經預料到京城永甯侯府不太平。
從雲州城沈家離開的時候,攬月閣的那些丫鬟婆子一個個眼巴巴瞧着她。
人人都想跟着她做陪嫁,跟着她到京城享受潑天的富貴。
雲州城大大小小的貴女羨慕嫉妒到要死的富貴,估計他們根本想不到是這樣環環緊扣的死局吧?
攬月閣的那些下人們,他們的眼底都有濃濃的欲望。
這一點,沈钰珠瞧得分明。
她才不要帶着這些人進京的。
但凡是眼底有欲望的人,都會被人抓住把柄。
剛才就是個很好的例證,她隻是很想知道那隻冰玉镯子的來曆,卻被何氏看在了眼裡。
直到現在都被何氏處處掣肘。
這一遭,她來京城身邊決不能帶着那些人,但凡被敵人抓住一個把柄,她的麻煩就到了。
故而她隻帶了三個,上一世為了護着她慘死的三個忠仆。
此時她卻是心頭詫異,到底是哪裡出了纰漏,被何氏這個精明的女人抓住了把柄。
沈钰珠定定看着她道“姨娘說的是什麼話兒?
”
她聲音中帶着幾分冷冽,确實有些生氣。
“我和世子爺新婚不久,姨娘便傳出來這話兒,豈不是誅心?
”
“況且我們閨房之事,豈是姨娘知曉的?
”
何姨娘淡淡的笑了出來,臉上的表情更加恭敬整肅了幾分。
隻是她的這個表情,出現在了滿是疤痕的臉上,顯得有些怪異森冷。
“少夫人誤會了,妾身先給少夫人陪個不是了!
”
她又是側身福了福。
沈钰珠沒有還禮,隻是冷冷看着她。
如果之前這個女人身上有幾分邪魅,現在便是讓她更加的捉摸不透了。
何姨娘對于沈钰珠明顯顯露出來的第一也沒有很在乎,反而溫和的笑了出來。
“少夫人和世子爺都是作風正派之人,也不曉得人事。
”
沈钰珠頓時臉上微微有幾分尴尬,何氏當真是自信過了頭,上一世她也是成過親的人,怎麼就不曉得人事了?
何姨娘定定看着沈钰珠道“少夫人,您的落紅,和盛年男子割傷了自己手臂放出來的血那可是不一樣的。
”
“之前魏氏身邊的婆子拿着你們床榻上的那塊兒落紅的白帕子,展示給魏氏看。
”
“魏氏又不是世子爺的親娘,自然是遠遠掃了一眼,敷衍了事。
”
“可是妾身卻是看的真切,顔色當真是不一樣的。
”
“其實魏氏想要收拾少夫人,犯不着在這說不清道不明的閨中之事上做文章。
”
“所有人都是敷衍,唯獨妾身看仔細了。
”
“可這事兒妾身心知肚明罷了,說出去,也沒有辦法求證。
”
她淡淡笑了出來“世子爺當真是疼愛夫人,居然連着這樣的事情都幫夫人遮掩着。
“這事兒怎麼說呢?
”
何氏歎了口氣,擡眸看向了沈钰珠道“世子爺要麼便是愛極了少夫人,覺得少夫人還小,不忍心少夫人受痛。
”
“要麼……”
她頓了頓話頭“少夫人和世子爺便是一對兒假夫妻罷了!
”
“若是妾身猜得沒錯兒的話,少夫人便是世子爺請了過來一起演戲的吧?
”
沈钰珠猛地擡眸看向了面前的女人,當真是開了眼界了。
果真是京城大家族的女子,即便是尋常的一個小妾,也能這般的厲害通透。
沈钰珠冷笑了出來道“姨娘當真是會說笑。
”
“隻是姨娘這般厲害,洞察秋毫,為何當初被魏氏給占了先機呢?
”
沈钰珠可不是軟柿子,即便是朋友亦或是敵人,她都會讓對方感受到她的鋒芒。
這一叢鋒芒果然狠狠刺了一下何姨娘,不過何姨娘臉上的深邃之色還是淡下去了幾分。
她緩緩道“少夫人請回吧!
既然少夫人做不了世子爺的主兒,那麼妾身隻和世子爺談,其他的人,妾身就回避了吧。
”
沈钰珠曉得從這個女人身上再也獲得不了任何的東西,轉身一把掀起了珠簾走了出去。
身後的珠簾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沈钰珠幾步走出了堂屋。
外面的雲香和春熙忙疾步走了過來,上上下下查看着沈钰珠。
這兩個丫頭已經形成了一個慣例,但凡主子從陌生人院子裡出來,她們都擔心主子吃虧。
“主子?
”
沈钰珠點了點頭“回墨韻堂!
”
“是!
”兩個人丫頭扶着沈钰珠走出了何姨娘這一處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