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狠狠驚了一跳。
下午時分,陸嬰還和祖母吵了一架,随後甩袖離去。
現在怎麼就出了事兒?
難道陸嬰不在沈府?
她忙站了起來,一邊的雲香和春熙已經機靈的幫她将外面的披風穿戴上。
“你别慌,仔仔細細說來!
”沈钰珠的聲音沉了下來。
茹蓉看着沈钰珠毫不慌亂的樣子,頓時心頭鎮定了下來。
她忙沖沈钰珠道“回大小姐。
”
“下午夫人帶着幾個府裡頭的管事去了郊外的粥棚。
”
“不想有饑民鬧事,說咱家夫人粥棚裡用壞掉的米熬粥,好多人吃得拉肚子!
”
“說是咱家夫人要害死饑民,也不知道誰牽得頭,現在将夫人團團圍住!
”
“饑民們越圍越多,幾個管事的都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夫人現在被困在那裡!
根本沒有辦法出來!
”
“大小姐,這可如何是好?
那些人都打紅了眼!
”
“老爺在河堤上,王媽去求了老夫人。
老夫人還說風涼話,說夫人不守婦道,死了活該!
”
沈钰珠的眸色冷了下來。
茹蓉哭道“奴婢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畢竟縣主嫁進了沈家,這事兒總不能再求到陸家去!
”
“嗚嗚嗚,大小姐,這該如何是好?
”
沈钰珠哪裡敢耽擱,饑民鬧事兒,可大可小。
呵!
分明有人撺掇,這是要将陸嬰活活打死的局。
當真是陰毒!
設計挑起災民的不滿,然後乘機鼓動饑民作亂,亂中派些人手将人打死了去。
到時候沈家新夫人死在亂拳中,即便是官府出面,又能怎麼樣?
總不能将雲州城地界兒,以及雲州城附近所有的饑民都抓起來治罪吧。
如此一來,陸嬰若是被人亂拳打死,頂多就是得一塊兒朝廷頒發的牌坊,怕是冤死都沒有辦法幫她報仇的。
沈钰珠的一顆心瞬間沉了下來。
“去請你家長公子帶着護衛來!
”
茹蓉哭道“大小姐,我倒是想去請!
長公子這些日子去了京城。
”
“如今這水太大了,長公子想從京城回來都沒有法子呢!
”
沈钰珠眉頭狠狠蹙了起來,設局的這個人當真是心機狠辣,步步殺招。
她擡腿走出了攬月閣的門,随後吩咐了下來。
“茹蓉你去同王媽說,我祖母那邊不必指望!
讓她快去陸家禀告!
”
“任何人都不要說,隻去和陳太醫說,就說陸嬰好得也是陸老爺子的女兒,一條命,看他救不救!
”
“是!
是!
奴婢這便去!
!
”
“張媽!
”
“大小姐!
”張媽也是慌了,忙走到了沈钰珠的面前。
沈钰珠看着她道“張媽,你去找大少爺,請他帶着夥計先去瞧瞧!
”
“春熙,你現在幫我去錢莊上兌一些散錢出來,帶着幾個人去粥棚那邊等我!
”
“是!
”春熙忙去箱子裡翻找銀子出來,小跑着去前院喊李泉。
沈钰珠随後折返回了自己的暖閣,将慕修寒留給她的那塊兒玉佩拿在了手中。
冰涼的玉佩躺在她的掌心中,她不禁心頭微微升騰起一抹羞愧來。
她這是第幾次要受他的恩惠了。
之前她也是傲嬌的人,救了慕修寒一命,不想接二連三的要人家還這個人情。
罷了,沒臉也就沒臉吧!
她隻是一個弱女子,現在饑民暴動,那些殺紅了眼的人可不是她幾句話就能擺平的。
她現在需要厲害人物,幫她将場面控制住。
“大家不要慌,将手頭的事情辦好便是!
”
沈钰珠說罷帶着雲香出了府,其他的人也紛紛按照剛才沈钰珠的吩咐忙乎開來。
沈知儀得了信兒,先帶着十幾個夥計去解圍。
陸家那邊還沒有消息,當初陸嬰嫁進沈家,陸老爺子是一百個不願意。
現在也不曉得他還能不能顧及一下父女情分。
沈钰珠拿着玉佩乘着馬車行駛到了福隆當鋪。
馬車停在了福隆當鋪的外面,沈钰珠緊緊攥着玉佩下了馬車。
在這水深火熱的時候,沈钰珠沒有想到福隆當鋪的買賣居然這麼好。
也難怪,現在玉器珠寶都不如手中的糧食金貴了。
人人為了一口吃的,都是豁出去了。
沈钰珠忙提着裙角走了進去,櫃台裡坐着的吳長貴一看沈钰珠走了進來,頓時臉色變了幾分。
這不是沈家大姑娘嗎?
這可是世子心尖尖上的人,盡管世子什麼都沒說,他們幾個人可是曉得輕重。
世子爺不近女色,唯獨對這個沈家姑娘多看了幾眼。
吳長貴忙将手頭的事情交給了其他的小夥計,他疾步朝着沈钰珠迎了上來。
“沈小姐福安!
”吳長貴沖沈钰珠抱拳行禮,神情甚至還有點點的卑微讨好。
沈钰珠臉色微微一紅,真的是挺尴尬的,感覺自己像是狗皮膏藥訛上了人家。
現在陸嬰生死未蔔,她顧不得什麼面子裡子了。
沈钰珠忙同吳長貴福了福低聲道“吳掌櫃,能不能借一步說話兒?
”
吳長貴倒是想說不能,可是他敢嗎?
“沈小姐,您這邊請!
”
吳長貴忙将沈钰珠迎到了裡間,還将門也關了上來。
一個姑娘家不是萬不得已不會來找他,吳長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