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知儀被送到了宗人府一間還算幹淨的牢房裡,縱然是别人先對他用私刑,但他現在身上的嫌疑還沒有完全洗清,沒有皇命的情形下可不能離開宗人府。
太醫院的太醫看到沈知儀的傷後,狠狠打了個哆嗦。
這些人當真是狠呢,什麼樣的折磨人的法子也能想得出來。
他忙開了藥,外敷的,内服的,交給了一個護衛去太醫院取藥。
趙軒的臉色沉了下來,能擰出水來。
“沈大人不要緊吧?
”
太醫忙躬身沖七皇子行禮道“回殿下的話,沈大人的傷口分外的兇險,這些日子還需要好生照料。
”
“當真是慶幸得很,若是再遲了一步,怕是救不回來了。
”
趙軒緩緩吐出口氣,眉眼間染上了一層霜色。
甯安太妃這一步棋下得當真是高,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可偏偏他對甯安太妃這一步棋局,不管怎麼分析愣是沒有找到絲毫的破綻來。
今天晚上的事情可算是讓他能扳回一步,畢竟父皇可不是真的想要沈知儀的命,結果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宗人府裡居然幹出了這些勾當。
趙軒定了定神,他得馬上回去聯合一些人給父皇上奏,宗人府可是三皇子趙澤的地盤兒,出了這些事兒,看他怎麼解釋。
他此時不僅僅慶幸沈知儀被救了回來,更是慶幸今晚那個人送給他的匿名信。
可那人是誰?
為何知道這麼多的秘密?
如果今天晚上不是他親自帶着人沖了宗人府,沈知儀怕是早死得莫名其妙了。
最關鍵的是,他們屈打成招,讓沈知儀将他攀扯出來的可能性極大,到時候他真的是有嘴說不清。
他一直都想方設法想要将沈知儀救出去,不想甯安太妃那邊的動作這麼快。
“有勞太醫了。
”
太醫忙躬身行禮後告退。
趙軒冷冷道“來人!
”
身邊跟着的護衛疾步走了過來。
“安排人手護在沈大人的身邊,任何人不得靠近。
”
“是!
”
“還有傳令下去,活捉大理寺寺丞張魯。
”
“是!
”
“殿下,宗人府等幾位大人候在門外了。
”
趙軒冷笑了一聲緩緩走了出去,站定在門口,看向了面前的幾位宗人府的官員。
這些官員神情各異,紛紛沖趙軒躬身行禮。
本來宗人府随随便便殺個人,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沒想到好死不活被這位爺給撞見了。
這事兒辦得分外稀碎,甯安太妃那邊也不好交代了。
趙軒冷冷掃了這幾個人一眼,淡淡笑道“諸位都很很好,宗人府交到諸位的手中實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
趙軒這話兒根本沒有辦法接,幾個人忙尴尬地笑了笑,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
哪知趙軒話鋒一轉冷冷道“可是人在做天在看,有時候過猶不及。
”
“沈大人不出事,大家都好說,如今出了事兒……以後本殿慢慢和你們說。
”
那幾個人的身子更是躬了下來,心頭微微一顫。
趙軒大步走出了宗人府,他留下的人瞬間站在了沈知儀的牢房外面,令人不能靠近半步。
趙軒剛走出了宗人府,來到了宮城東司馬門外,江餘年疾步走了過來。
如今沈知儀落難,慕修寒也受了沈家的牽扯。
趙軒身邊能得用的人隻有江餘年和周興了。
周興此時守着京城的北大營,按兵不動。
東大營暫時歸樞密院掌管,隻等着慕修寒回京。
“何事?
”看着江餘年緊張的神色,趙軒心頭隐隐覺得有些害怕,一定不是個好消息。
江餘年也是急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躬身沖正要上馬的趙軒行禮。
他随後四下裡瞧了瞧,壓着聲音道“殿下,慕修寒帶着天機門的徒衆幾千人,從禹州城趕往了京城。
”
“你說什麼?
”趙軒差點兒一個踉跄摔倒了。
“他到底帶了多少人回京?
”
江餘年忙道“八九千人。
”
“八千還是九千?
”趙軒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江餘年狠了狠心道“九千八百餘人,天機門所有的精銳。
”
“他因為牽扯進了沈家這樁重案,兵權被皇上困住了。
”
“那小子寫信去找周興借兵,被周興拒絕了,他還揚言要和周興斷了來往,以後就是仇敵。
”
“胡鬧!
他是不是瘋了?
簡直是胡鬧!
”趙軒氣得臉色通紅。
“帶着快一萬人趕到京城,這不是造反是什麼?
”
“當初甯安太妃就是抓了沈钰珠逼着他造反,他怎麼不動動腦子?
”
“即便是他的妻子沈氏都看出來甯安太妃這是逼着他去造反,他還真的往人家挖好的坑裡跳,腦子壞掉了嗎?
連個女子都不如?
”
江餘年眉頭蹙了起來,随後苦笑道“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