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神色一怔,堪堪停住了腳步看向了斛律長風淡淡笑道“斛律王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兒?
我還當真是聽不明白?
”
斛律長風笑了出來,緩緩從懷中拿出了一隻精巧的瓶子,正是那天晚上沈钰珠命千山給重傷的他丢過去的金瘡藥的瓶子。
她眉頭蹙了起來,突然想到了什麼,心頭暗自有些懊悔。
自己一向做事情很小心的,怎麼沒有想到這個。
斛律長風笑道“本王曉得少夫人不想惹什麼麻煩,也能理解。
”
“可本王身為草原上的男兒,決不能欠了天大的人情,還當做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
斛律長風小心翼翼轉動着手中的玉瓶道“天機門和江湖其他門派一樣,既然幹的是江湖的勾當,必然也會招惹些是非。
”
“這金瘡藥是所有門派必備的好藥,但是天機門的金瘡藥做得着實不一般,不光是藥效,還是這裝藥的瓶子。
”
沈钰珠沒想到此人居然有如此的洞察力,對中原的情況簡直是了如指掌,她真的要懷疑此人到底是不是出生在大漠的王子了?
倒像是從小生在中原,長在中原一樣。
他推測的不錯,天機門的金瘡藥确實比其他門派用的藥更好一些,這也罷了,關鍵是藥瓶子上還很嚣張的刻着天機兩個字兒,生怕不知道江湖中有它這樣一個門派的存在。
這個毛病大概都是門主慕修寒慣出來的,沈钰珠心頭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勸說慕修寒以後行事能不能低調一些。
她擡起頭看向了斛律長風,臉色沉穩,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方才的謊言被斛律長風揭穿了後的尴尬之色。
沈钰珠緩緩伸出手冷冷看着斛律長風道“既然王爺現在好的差不多了,也恭喜王爺,藥瓶還給我吧!
”
斛律長風眉頭微微一挑,他是真的很感激這個女人,沒想到她倒像是極其抗拒甚至厭惡和他有絲毫的牽扯。
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按理說他也就是被人追殺不小心被她救了,也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别的不便吧?
沈钰珠吸了口氣看着他道“王爺,我是一個内宅婦人,沒事兒也可能被人牽扯出三分罪過來。
”
“您是王爺,又是柔然國的王爺,還是準備和親我大周的柔然國尊貴的客人,未來的驸馬爺。
”
“您的事兒定然是大事兒,我無意間救了王爺的事情,還請王爺對小女子高擡貴手,不要說出去。
”
“請王爺把藥瓶子還給我,這件事情你我不知道,天地也不知,如此甚好!
”
沈钰珠說一句,斛律長風眉頭皺了一分,手中捏着的藥瓶子倒是不想給她了。
哪隻沈钰珠猛地擡起手掠過,他手中的藥瓶子也已經到了她的手中。
明搶啊這是?
斛律長風眼底掠過一抹趣味來,俊朗粗狂的臉頰上染上了一層笑意。
沈钰珠藥瓶到手,蹤迹抹幹淨,轉身便走。
“少夫人,多謝當初少夫人給了我兩瓶藥,那意味着你可是送了我兩個瓶子呢!
如今你拿走一個,還有一個!
”
斛律長風這話兒可就不正經了,帶着幾分調笑。
突然沈钰珠猛地轉身,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柄匕首,徑直卡在了他的咽喉處。
隻差那麼一點點就割破了他的喉嚨,斛律長風沒想到被一個女人差點兒給殺了,脊背上的冷汗瞬間滲透了出來。
一絲絲的涼意順着脊梁骨蔓延而上,他那一瞬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沈钰珠死死盯着他冷冷道“明天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将另一隻藥瓶送到将軍府上。
”
“我是救了你,但是我也能宰了你,别給臉不要臉!
你的魅力找真正喜歡你的人發去,别找上我。
”
“記住了,在這京城,離我遠一點,否則下一回這刀子便割破你的喉嚨!
懂了嗎?
”沈钰珠的眉眼間滲出了一絲戾氣。
那股子戾氣經過兩世的輪回,分外的淩厲蕭殺。
即便是草原上久經風雨的雄鷹也被狠狠激了一下,竟然說不出話來。
沈钰珠終于看到斛律長風眼底的那一抹調笑變成了深邃的驚恐,她滿意的松開了他,轉身離開。
“喂,本王能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為什麼這麼讨厭本王嗎?
本王好像沒有得罪過少夫人啊,本王就是表示一下謝意而已!
”
斛律長風被沈钰珠的表情和神态搞糊塗了,他真的是簡簡單單來表達謝意的。
沈钰珠腳下的步子微微停頓,冷冷道“讨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還有……你若是真的謝我就離我遠一點兒!
”
沈钰珠說完大步離開,走出了林子。
斛律長風這下子徹底懵了,轉過身看着太液湖的湖面,怎麼也想不通這個中原女人看着他哪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