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确實瘋了,還瘋的很徹底。
如今整座宮城烏煙瘴氣,後宮的妃嫔為了讨好皇帝,不停地給皇帝找來各種道士和尚做法事,甚至還有些臭不可聞的牛鼻子道士将宮城當成是煉丹之所。
各種見不得人的勾當輪番上場,就是為了能治好乾元帝經常間歇性發作的頭風,還有每夜都會有的恐怖夢魇。
乾元帝弄出來的這些亂攤子,讓幾個皇子苦不堪言,卻又不能制止。
現在不管是真孝順,還是假孝順,幾乎所有的人暗地裡都希望乾元帝馬上駕崩了才好。
不過乾元帝幾乎殺紅了眼,根本聽不進任何的忠言逆耳,為此殺了一批又一批敢于直谏之人,如今人人自危,對于乾元帝的殘暴荒唐的做法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乾元帝将慕熙彤弄到了身邊這事兒,下面跪着的人是真的吓着了。
姑且不說慕熙彤是永甯侯府的待罪之女,關鍵之前還鬧出了那麼大一樁醜聞,這樣的女子居然還能進宮,陪伴在乾元帝的左右,這慕家二小姐——好手段!
乾元帝坐在了龍案前,讓臣子們平身賜座。
這才轉過頭看了慕侯爺一眼,此時的慕侯爺簡直是如坐針氈,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若是尋常世家的女子能入了皇上的眼眸,被皇上看上選中,那是天大的福氣,可在慕侯爺來看這簡直就是家族的恥辱。
看着自家女兒那一身道袍,不用想也猜到了什麼。
定是女兒在杏花庵修行的時候,想出了别的歪主意,竟然混進了一群道姑中進了宮,還入了皇帝的眼。
之前便聽聞最近皇帝寵幸的一個道姑,會一些法術丹藥,居然能讓皇帝安心入眠,皇帝是越來越離不開這位新寵了。
甚至有傳言說,皇帝可能會冊封這位道姑,可慕侯爺千算萬算就是沒算計到,這位道姑居然是自己的女兒。
更讓他震驚的是,這麼大的事情,女兒居然不同她透露半分消息,難不成他的幾個兒女們都是長了反骨嗎?
乾元帝坐好後,不多時司禮監又喊了一聲。
“柔然國四王子到!
平陽公主到!
”
不多時姗姗來遲的平陽公主被宮女們攙扶着緩緩走了進來,她似乎是生了一場大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馬上就要跟着柔然國的四王子去大漠了,可她當真是厭惡得很。
剛走進宮門,平陽公主就看到慕修寒,腳下的步子微微凝滞了幾分,可那人卻是連一個眼神都吝啬給她了。
她隻覺得心頭悲涼至極,兩隻手緊緊攥成了拳,硬撐着不讓自己倒下。
緊跟在她身後的便是柔然國的四王子,身材高大帶着草原男兒特有的孔武有力,長得樣貌堂堂,眉眼間染着一抹霸氣,給人感覺很是冷硬。
沈钰珠不動聲色移開了視線,即便是目光都不願意接觸,上一世就是因為他,她才身死,雖然是間接的緣故,可沈钰珠不想重蹈覆轍。
此人剛來大周就接連出事兒,這種人太麻煩,能躲多遠躲多遠。
兩個人似乎是被故意安排如此,一前一後沖正位上的乾元帝跪安行禮。
乾元帝這幾天能睡着了,心情也好了些,重重賞賜了柔然國四王子斛律長風,甚至還親自與他推杯換盞暢飲了一杯。
現在大周剛剛經曆了豫州城的亂局,加上很多弊端積重難返,國力已經大不如先皇在位的時候。
此番對柔然國的步步緊逼,乾元帝也不敢硬扛着,拿這般溫和對待斛律長風來看,就有示弱的意思。
一場國宴進行的還算平穩,眼見着到了尾聲,乾元帝突然看向了慕侯爺淡淡笑道“今日,朕還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
他轉身牽着坐在一邊的慕熙彤的手,沖慕侯爺笑道“朕這些日子多虧了熙兒照顧,今日借着這個機會,朕封熙兒為玺貴人,即日起進宮伴駕。
”
“封熙兒的母親魏氏一品诰命夫人!
賞永甯侯良田千頃,皇莊兩個!
”
沈钰珠眸色一閃,好重的恩寵,納女兒為妃的時候,連着母親也能封賞诰命夫人。
她當初曆經生死,豫州的鬼門關走了一遭,也就是正二品诰命。
現在慕熙彤在宮中裝神弄鬼一番,便是這麼重的賞賜,簡直是匪夷所思。
即便是慕修寒也愣了神,但這是乾元帝專門給慕家的賞賜,他們這些慕家的人忙齊刷刷跪了下來磕頭謝恩。
站在乾元帝身邊的慕熙彤也忙跪了下來磕頭,一時間四周人看向慕家的人的神色稍稍變了幾分。
嫉妒有之,驚詫有之,嘲諷也有之。
畢竟這樣的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