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雖然承襲的是定北侯的爵位,但早已經門第衰落了去。
空頂着爵位,每年享受一次參加宮宴的機會。
此外沒有絲毫的油水,府裡頭的人也都是混日子,得過且過。
直到素來浪蕩的江餘年喜歡上了顧落霞,整座侯府都變了幾分。
江餘年突然意識到要為自己的小妻子掙一份兒功名。
别的貴婦有的,她也要有。
别的京城貴婦有诰命在身,她也要有。
江餘年的父母,祖父母,都對顧落霞感激不盡。
自從娶了一個老婆,江世子變得這般的上進。
江家上下幾乎是将顧落霞當作是救苦救難的恩人來對待的,自然不嫌棄她低微的門第。
況且顧家為了自己女兒能在侯府有底氣,陪嫁也是很豐厚的。
故而顧落霞到了江家以後,心情舒暢,臉色紅潤,說話處事還帶着閨中小女兒的嬌态。
此時顧落霞沒想到永甯候府世子妃居然主動握着她的手說話,頓時受寵若驚。
永甯候府的門第可是高不可攀的。
還有一點,她和沈钰珠同屬于小門小戶人家出來的女子,嫁進了侯府。
她在江家雖然過的不錯,可是沒少受那些京城貴女們的白眼。
她也不喜歡那些女子們的做作,久而久之,她孤身一人從涿州到了京城,倒是沒有一個好姐妹可以私底下說說話。
今夜看到沈钰珠遭遇了她曾經遭遇的那些不公平,她越發感同身受,對面前這個厲害女子的崇拜更多了幾分。
方才面對皇上的時候,沈氏說話條理清楚還能給那些欺負她的人一個教訓,當真是強悍,看着就痛快。
“世子妃不必謝,都是姐妹,理應互相照應!
”
一邊站着的江餘年眼角狠狠抽了抽,丫頭啊丫頭,你倒是個臉大的,這一下子就成了姐妹了?
況且慕修寒和沈氏這對兒夫妻一看就不是好人,他真擔心将他的掌心寶給帶壞了去。
沈钰珠一愣,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這個丫頭率真可愛得很。
“既然你認我這個姐姐,改天我做東請你來府上坐一坐,咱們也好說說話兒。
”
“那是自然,到時候我陪世子妃痛飲……”
“咳咳咳,”江餘年忙将躍躍欲試的顧落霞拽到了身後,沖沈钰珠陪着笑道“世子妃,賤内是個不着調的,世子妃莫要見怪。
”
“她粗鄙之人,萬一沖撞了世子妃便不好了。
”
江餘年像是一隻母雞緊緊護着自己的小雞崽兒。
慕修寒唇角勾起一抹冷意,随意将身上的一塊兒腰牌摘了下來,遞到了顧落霞的面前。
“江夫人拿去吧,有了這塊牌子,夫人可以随意出入我侯府。
”
“永甯候府的墨韻堂,您什麼時候願意來,就什麼時候來!
”
“世子爺……這……這……”江餘年剛要說什麼,慕修寒遞過來的牌子已經被顧落霞抓在了手中。
她素來是個喜歡玩兒鬧的性子,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和她年齡相仿,還不嫌棄她身份低微的世子妃,自然是歡喜得很。
江餘年忙閉了嘴,慕修寒這厮的視線已經很冷了。
沈钰珠同顧落霞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告辭後跟着慕修寒疾步走出了瓊華殿的門口。
顧落霞緊緊抓着玉牌看着走遠的沈钰珠笑道“以後倒是有個說話的地方了。
”
江餘年寵溺又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發歎了口氣道“你呀,怎麼老是不長點兒心眼子?
”
“那兩口子住的地方,你也敢去?
”
“哼,有什麼不敢的,”顧落霞嬌嗔的瞪了江餘年一眼,“我覺得他們兩個是好人!
”
“好人?
哈!
”江餘年頓時說不出話來,真擔心自己可愛的小妻子會被那兩個惡人帶壞了去。
沈钰珠和慕修寒的背影剛消失在瓊華殿的門口,一直癱坐在冰冷地闆上的程夫人,猛地擡眸狠狠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眼神中掠過一絲怨毒,她随後緊緊抓着魏相的手,動了動唇,卻是一句話兒也說不出來。
魏相臉色鐵青,狠狠瞪了程夫人一眼。
程夫人眼底的怨毒一點點的縮了回去。
魏相命人将程夫人扶了起來,低聲道“有淚也憋着,回府再說!
”
“是……相爺!
”程夫人聲音微顫。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帶着女兒參加了一場再尋常不過的宮宴,卻毀了女兒的一生。
這一筆帳,她一定要讨回來,對,加倍的讨回來。
沈钰珠跟着慕修寒上了停在東司馬門外的馬車裡,馬車駛出了宮城,朝着永甯候府行去。
馬車的空間稍稍有幾分暗沉和寂靜,這讓沈钰珠有些不太适應。
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