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頓時愣怔在那裡,擡眸看向身邊的慕修寒。
慕修寒潋滟的鳳眸緩緩眯了起來,淡淡笑道“走吧,珠兒,興許父親有什麼話要說。
”
“是,”沈钰珠點了點頭,心頭了然。
方才在瓊華殿裡鬧出來的動靜兒那麼大,而且還是因為她和慕修寒的緣故。
永甯候此番怕是已經壓不住他的沖天怒意。
沈钰珠跟着慕修寒穿過了穿廊,走到院的前廳。
剛走進院子裡,便看到院子裡黑壓壓跪着一大群人。
都是慕侯爺身邊伺候的人,顯然慕侯爺今兒動了怒,心情着實的不好。
這些下人一個個膽戰心驚,短短不到半個時辰已經有兩個小厮被打了闆子。
“世子爺,”侯爺身邊的長随忙躬着身子迎了上來。
慕修寒帶着沈钰珠大步走進了正廳。
沈钰珠剛邁進正廳的門坎兒就看到正位上坐着的慕侯爺,臉色沉得能擰出水來。
一邊小心翼翼坐着魏夫人,身側站着臉色怯怯的慕熙彤。
站在魏氏身後的還有容顔蒼老,樸素到極點的蔣嬷嬷,以及始終低眉順眼弱柳扶風的慕依依。
沈钰珠心思一動跟着慕修寒疾步走進正廳,夫妻兩個躬身沖慕侯爺行禮。
“孩兒給父親請安!
”慕修寒躬身沖慕侯爺躬身行禮後,直起身子來,卻沒有給魏夫人行禮的意思。
他對魏夫人是憤怒的,厭惡的,連着最後一點子面子也不想給她。
這一次進宮,珠兒是跟着魏氏進宮的。
魏氏身為永甯候府的當家主母,既然帶着自己的兒媳婦進宮,卻任由着别人欺負她的兒媳婦。
這種做法已經不光是狠辣,而且是蠢,愚蠢至極。
魏氏剛剛在宮裡頭被乾元帝的狠辣吓壞了,此番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她曉得今天鬧出來這麼大陣仗,自己也有些責任,侯爺定會不高興。
魏氏思及此,剛回來就先找到侯爺,狠狠告了沈钰珠和慕修寒這對小夫妻一狀。
她将宮裡頭剛剛鬧出來的那些亂子,統統牽扯到沈钰珠的頭上。
慕侯爺本來就看不上沈钰珠這樣一個心機頗深,低門小戶出來的女人。
加上這個女人進門後,慕家沒有一天安甯。
今天更是驚動了皇上,甚至還連累舅子家的嫡女變成了啞巴。
這件事情後,慕家和魏家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慕侯爺雖然在戰場上勇猛至極,可在朝堂裡倒是個守成的性子。
不管做什麼,不願意得罪人,不願意出頭,隻想将祖宗留下來的永甯候府安安穩穩一代代傳下去。
家族的傳承不變,才是最主要的。
不想自從将面前這個長了反骨的兒子迎回來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再加上娶了一個處處挑事兒的女子,慕侯爺想到此處眼神都銳利了幾分。
他死死盯着慕修寒,突然擡起手拍了拍桌子上的一封素箋,聲音沉下去幾分。
“這個拿去!
”
慕修寒愣在那裡,隻想的自己父親會發火,不想居然給了他一封書信。
他走了過去,剛将書信拿在手中,頓時臉色變了。
慕修寒擡眸看向坐在正位上的慕侯爺,聲音微冷。
“父親是什麼意思?
”
慕侯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長久的憤怒終于讓大周赫赫有名的永甯候徹底繃不住了。
他點着沈钰珠吼了出來“把這個女人休了,這就是本侯的意思!
”
沈钰珠猛地擡眸看向了慕侯爺,他居然要讓自己的兒子休妻?
慕修寒的咬肌繃得緊緊的,神色間掠過一抹鋒芒冷冷道“如果我不休妻呢?
”
慕侯爺冷冷道“那由不得你!
”
一邊的魏夫人眼底掠過一抹快意,卻淡淡笑了出來“寒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種事情你怎麼能不聽你父親的?
”
“閉上你的嘴!
”慕修寒低吼了出來。
魏夫人頓時被嗆得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瞬時紅了眼眶,用帕子捂着唇哭了出來。
“侯爺,您倒是瞧瞧!
侯爺!
妾身這算不算他的長輩,他竟然敢如此對妾身說話?
”
“有何不敢?
”慕修寒轉過臉看向了魏氏,一步步逼迫而來。
他每走一步,踩着萬千的殺氣而來。
魏氏心頭狠狠打了個突,下意識的朝着自家侯爺身邊靠了過去。
“放肆!
”慕侯爺站了起來。
不光是魏氏,連着慕侯爺看着現在慕修寒的這個樣子,心頭也有些犯怵。
他怎麼就生出來這麼個忤逆不順的混賬東西。
“父親,”慕修寒擡起手點着魏氏冷冷道“您心知肚明,揣着明白裝糊塗。
”
“你”慕侯爺眸色一閃。
慕修寒冷冷道“這個女人之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