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具是屏氣斂息,等着瞧柔然王族的笑話。
斛律欽冷冷打量着面前這個身材嬌小的中原女子,不禁暗自搖了搖頭。
自己的侄子怎麼看上了這麼個女子,當真是想不通。
斛律長風卻是顧不得他身邊的王叔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死死盯着顧落霞。
顧落霞轉過臉掃了他一眼,斛律長風強行擠出來一個谄媚的笑容。
草原上的烈日将他的皮膚曬得有一點點的古銅色,偏偏沖顧落霞呲牙谄媚的笑。
那笑容像是草原上最熱烈的陽光般燦爛,一口白牙晃得人眼睛疼。
顧落霞瞧了一眼,不禁打了個寒戰。
她緩緩轉過身看向了乾元帝,沖乾元帝跪了下來,山呼萬歲重重磕了個頭。
“民女給皇上磕頭請安了!
”
“回皇上的話,民女認識長風王爺。
”
沈钰珠頓時愣怔在那裡,一邊的斛律長風忙笑道“不光是認識,而且我們交情匪淺。
”
“你說呢,落霞?
”
跪在地上的顧落霞,更是心頭微微一顫。
乾元帝的眉頭一蹙,眼前這一對兒所謂的癡男怨女,怎麼感覺給人很奇怪的樣子。
他看着顧落霞不禁問道“顧氏,你與甯遠侯世子和離可是因為長風王爺?
”
一邊站着的江餘年登時臉色巨變,眼底的痛楚之色漸漸彌漫了上來,讓他心底一陣陣的抽痛。
顧落霞的眉頭也擰了起來,心底難受得厲害。
她之前還不知道宮裡頭鬧成了這個樣子,還是世子爺在宮裡頭有眼線,王公公派出去尋找顧落霞的那兩個人,正好是慕修寒在宮中的眼線。
将宮裡頭平陽公主大鬧瓊華殿一事,在路上和顧落霞交代了幾句。
顧落霞明白今天如果自己說話稍有不甚,就會惹出大亂子。
她若是不應下來這件事情,就坐實了平陽公主所謂的沈钰珠和斛律長風的奸情。
還牽扯到她與江餘年和離的事情,甚至還有慕世子包庇江餘年的事情。
想到這裡,顧落霞不禁悲從中來。
那個女人已經死了那麼久了,到現在還這樣攪和到了她的人生,讓她不得安甯。
她心頭生出一絲決絕恨意,仰起頭看着乾元帝道“回皇上的話,是民女不知廉恥,與斛律長風早就認識,被自家夫君察覺這才和離的。
”
“落霞!
”沈钰珠忙要沖上前,卻被慕修寒一把拽住。
沈钰珠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自己的朋友,她怎麼可以将一切都獨自扛了下來?
她明白自己朋友也是為了她,可這樣被人污蔑,着實氣悶。
“珠兒,這件事情隻能這般處置,不然你要鬧成個什麼樣子?
”
“最後都不能收場。
”
“先應了這件事情,和親的坎兒過去,為夫有辦法讓你的朋友全身而退。
”
顧落霞掃了一眼完全失态的沈钰珠,忙掩飾着笑道“钰珠,我知道你對我好,可也沒有必要替我瞞着這些。
多謝了。
”
沈钰珠被顧落霞的話硬生生抵着,都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了。
斛律欽上前一步看着乾元帝道“陛下,為今之計最當緊的便是這和親的事情,還請陛下盡快決斷。
”
乾元帝眉頭蹙了起來,看向了面前跪着的顧落霞還有一側臉色帶着幾分焦灼的斛律長風。
這事兒怎麼瞧着都不對勁兒,可現在柔然和大周議和的事情才是最最要緊的,男女之間的兒女私情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他緩緩道“宣禮部侍郎,傳朕的旨意,封涿州顧氏為縣主,和親柔然,七天後舉辦大典。
”
本來不換和親人選的話,三天後平陽公主就能去柔然了。
但是現在半道兒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人選也換了。
雖然顧落霞臨時被抓了過來頂替平陽公主的位置,可畢竟涉及兩國的顔面。
最起碼顧落霞的禮服,随行的人員都得重新安排了,面子上過得去也得緊打緊算七天的時間。
乾元帝的皇命剛下,幾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看向了顧落霞的神情帶着幾分複雜之色了。
畢竟顧落霞一個商賈之女,後來竟然做了候府少夫人。
誰能想到半道兒又變成了下堂妻,此番卻又被皇上封了縣主,有了诰命,還要做柔然的王妃。
短短不到二十年光景,人生旅途跌宕成了這個樣子,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亂,都不知道該祝賀還是同情她了。
沈钰珠暗自吸了口氣,乾元帝的皇命已下,此時再怎麼說也已經是徒勞。
平陽公主眼底掠過一抹怨毒,這一次她拼盡了全力,竟然還有顧落霞這麼傻的人甘願為了所謂的金蘭之誼,連着自己的幸福都不要了。
斛律長風一看就不是個正經東西,聽聞現在的柔然王和斛律長風不對頭。
呵!
即便是顧落霞去了柔然做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