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爺子狠狠吸了口氣擡起頭看向了對面站着的慕修寒。
“現如今你即便是投河自盡,就能找得到她嗎?
”
“這地下暗河湍急得很,石壁上還有些人工開鑿過的痕迹。
”
“如果老夫猜的沒錯的話兒,這條河是通向宮廷外面的。
”
“珠兒留下來的暗号在這裡斷了,不能證明她出了什麼意外,你卻跟着在這裡尋死覓活,像個什麼男人?
”
慕修寒眸色裡掠過一抹羞愧。
他也沒有想到情深之處,居然會是瘋癫了搬的驚恐和害怕。
人人都說愛到情深,愛人出了什麼岔子,另一個會冷靜對待。
都是胡說八道!
看到地下河的那一瞬間,他已經亂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此時理智一點點的拉了回來。
他身上暈染着血色的铠甲随着他輕微的轉身,發出了銳銳的碰撞聲,在這裡地下通道裡顯得尤其刺耳。
“你們幾個去和吳長貴聯系。
”
“你們去找千山!
”
“還有你們幾個一條條排查京城裡的河道,看看哪一條是和這裡能夠連上來的。
”
理智恢複過來,漸漸回歸到了慕修寒的身上,他強忍着心頭的害怕和身體下意識的哆嗦。
面對着茫然無措的屬下,下達了一條條清晰精準的命令。
随後他自己親自帶着人沖出了玲珑塔的地下密室。
蕭老爺子看着慕修寒高大蕭殺的背影,看着他剛才因為找不到珠兒後的真情流露。
他不禁垂下頭低低歎了口氣,心頭也是緊張到了極點。
蕭老爺子隻能跟着慕修寒朝着宮門口的方向走去。
現在二皇子的人幾乎被抓光了去,加上慕家軍剛剛接管宮城防務。
倒是慕修寒在宮城重地,幾乎是橫着走。
上一次豫州,這一次平定陳家軍的叛亂,讓慕修寒在軍中建立了極高的威望。
他不管走到哪兒,都能赢得很那些士兵的崇敬和畏懼。
慕修寒急匆匆走出了宮城的夾道,來到了東西司馬門口準備騎馬親自去京城的大街小巷裡找。
他的腳步剛邁出去,走出東司馬門的當兒。
宮城東司馬門外突然斜刺裡沖過來一輛馬車,馬車是那種最為簡陋的樣式,就是村裡莊子上的大戶人家女眷出行所乘坐的馬車。
就那麼大刺刺的沖到了慕修寒的面前。
慕修寒本來心情不好,此番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急吼吼過來找不自在。
他手中的馬鞭狠狠揮動了起來,朝着馬車的方向抽了過去。
哪知鞭子高高揮了起來,卻是再也落不下半寸。
馬車的簾子掀開,露出了沈钰珠那張清秀美麗的臉,隻是臉色稍稍有幾分蒼白,憔悴得很。
“珠……珠兒?
”慕修寒被面前陡然出現的喜悅瞬間擊潰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後馬車後面戴着鬥笠将一張臉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一個護衛躍下馬背。
那護衛上前一步沖慕修寒跪了下來,正是一路上護送沈钰珠回來的千山。
慕修寒手中的馬鞭當啷一聲落在了青石地闆上,馬鞭子上的黃金外飾磕在了石面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四周是慕修寒身邊護衛們幾乎喜極而泣的心腹們的喜悅的呼叫聲。
冷冽的風聲,枯葉落地的聲音,四周百姓的議論聲……
所有的一切都在慕修寒的耳邊一點點的消失。
他現在什麼也聽不到,隻在心頭一遍遍默念着沈钰珠的名字。
就好像要将沈钰珠的這個名字,在牙齒間拆碎了,才斷斷續續的咬了出來。
“珠兒!
”慕修寒疾步朝着沈钰珠的方向撲了過去。
“世子爺!
”沈知儀從慕家的地宮所在地撐着莊子上千山好不容易才買到的跑風漏氣的馬車。
一路颠簸着,甚至難受到不停的嘔了出來,就是為了能在這一刻見到他。
其實從得知慕修寒帶大軍回來的那一瞬間起,沈钰珠就不擔了。
她之前已經猜到七皇子在做局,不過朝堂裡的局一般做的都很大,不是他們這樣的普通人所能參與的。
如今世子爺一回來,其實已經高下立判。
“世子爺,您……”沈钰珠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整個人就被慕修寒狠狠抱進了懷中。
“珠兒!
珠兒!
”慕修寒垂首将她死死箍進了自己的懷中,一時間一遍遍的喊着這個讓他膽戰心驚的名字。
他貪婪的抱着她,似乎抱着整個世界。
“咳咳,”一邊半跪在地上的千山,忙咳嗽了一聲道“世子爺,還是動作輕柔一些抱,不然容易出問題。
”
慕修寒現在一顆心已經完全被喜悅填充了,即便是千山這話兒管得還挺寬的,他也不放在心上。
慕修寒的神情稍稍頓了頓,這才回味過什麼滋味來。
什麼叫輕着點兒抱,他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