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神色微微一怔,迎着趙澤走了過去。
四周的百官看着這兩位主子爺走了過來,紛紛避開道兒,躬身立在一邊。
二皇子如今眼見着沒有絲毫翻盤的機會了,未來的九五之尊便在這兩位爺中間誕生。
自然是對這二位心生敬意,忙躬身立着。
趙軒緩緩走到了負手而立的趙澤面前,微微躬了躬身笑道“三哥福安。
”
趙澤眸色一閃,上前一步,死死盯着趙軒,壓低了聲音冷笑道“七弟果然好計謀。
”
趙軒一愣,淡淡笑道“三哥說什麼,我倒是聽不懂了。
”
趙澤咬着牙道“你知道我們的父皇雖然性子暴虐,可卻從來不願意在這宮廷裡屠戮自己的子嗣。
”
“父皇之前登上這皇位不曉得踩着多少親兄弟的血肉上來的,故而他最不願意看到兄弟倪牆,互相殘殺的景象。
”
趙軒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冷笑道“三哥,背後妄議父皇可不是個好習慣。
”
“哼!
你設計自己的兄長,一步步将他逼上了不歸路,你還怕這個?
”
“三哥,”趙軒的表情漸漸冷冽了下來,死死盯着三皇子趙澤道“三哥,你不也是遲遲不肯救駕,隻等二哥殺了父皇,你才準備坐收漁翁之利。
”
“可你絕對想不到慕世子的軍隊壓根就沒有離開過京城吧?
”
“你這種對父皇見死不救的心思,可比我算計二哥要歹毒得多。
”
“三哥,誰都别說誰,呵!
”趙軒退後一步,恭恭敬敬沖趙澤躬身行禮後離開。
趙澤死死盯着那個轉身離開的清俊高大的背影,眼眸一點點的眯了起來。
玲珑塔邊,慕修寒瘋了般的沖進了玲珑塔下的那一處密道。
身後緊跟着拿着玄鐵棍的蕭老爺子,鐵棍上已然占滿了血迹,不曉得是陳家叛軍的還是自己的。
他到底上了年歲,腳下的步子趕不上慕修寒的步伐,硬生生被慕修寒甩開了一大截兒。
慕修寒身着染着血色的銀色铠甲,他剛進京城,卻聽永甯候府的下人說少夫人進宮了。
彼時他驚得差點兒失了分寸,想要聯系千山卻又聯系不上。
而攻入宮城與陳家軍和陳國公決一死戰已經是勢在必行。
直到蕭老爺子同樣也出現在宮城外,将慕熙彤利用蕭家大夫人設局的事情講清楚後,慕修寒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他和蕭老爺子兵分兩路按照天機門留下來的線索來到了玲珑塔下。
不想疾步追到了那條地下暗河前,慕修寒陡然發現事情變得有些複雜了。
“珠兒!
珠兒!
”慕修寒朝着黑漆漆的河面一聲聲喊了出來。
除了微微激蕩得水聲,沒有絲毫的回應。
怪不得和千山聯系不上,許是這條河不知道通往何處,将這裡的一切都阻隔在了一方未知的領域。
慕修寒幾乎要瘋了,怎麼也想不到慕熙彤會利用蕭家的人做局。
他此時潋滟的鳳眸宛若是沉寂了成百上千年的寒潭,恨不得将慕熙彤撕成碎片。
慕修寒踉跄着朝着黑漆漆的波濤洶湧的地下河走去,心急如焚,若是又翅膀他便飛了過去。
這一遭,七皇子趙軒設局,最是機密之事,隻有他和趙軒還有遠在柔然邊地的周興三個人知曉這個計劃的全部。
事關重大,他們不能說,說了就是全盤皆輸。
不光自己丢了性命,連着一家子妻兒老小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不想最不會出岔子的地方卻出了這麼大的纰漏,簡直就是将他的心挖硬生生挖出來,放在油鍋中煎一樣。
痛得都快要暈厥過去。
“珠兒!
珠兒!
”慕修寒踉跄着朝前走去。
再有一步便是落進了湍急的河水中,這樣的地下河,一旦人落進去,必死無疑。
“将軍!
将軍!
”
“世子爺!
”
“世子爺!
”
一群心腹屬下慌裡慌張沖了過來,忙跪在了慕修寒的面前,不讓他再往前走一步。
“将軍三思啊!
”
“世子爺,咱們再找找!
”
“找?
”慕修寒傻傻的站在那裡,他曉得慕熙彤有多恨珠兒,此番哪裡還肯留她活路?
不曉得珠兒在這黑漆漆的地下,被那個賤人怎麼炮制折磨,想到此處他恨不得扇死自己。
什麼皇圖霸業,什麼忠心護主,和他有什麼關系。
他孤寂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怎麼轉眼間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滾開!
滾!
”
慕修寒腦子裡隻有一個信念,哪怕自己活生生被淹死了,都要找到心愛之人。
什麼英明神武的大将軍,什麼足智多謀的世子爺。
他現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一個勁兒的朝前沖了過去。
那些攔着他的護衛哪裡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