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與大周的這一場仗終于在紛亂和互相的猜忌中暫且告一段落。
柔然新王虎視眈眈想要乘着大周内部混亂之際,拿下大周的半壁江山,擴充自己在這一片陸地上的霸權。
這個霸權夢終究沒有成行,誰也不曾想到大周能打的小将們還是挺多的。
比如剛剛橫空出世的威北将軍周興,現在柔然新王恨不得把這個能打的家夥剁碎了喂狗。
之前大周内部二皇子叛亂,七皇子和三皇子都忙着争奪儲君的位置。
即便是柔然邊地最能打的慕家世子慕修寒,也不得不跟着七皇子在京城搶奪地盤兒。
這麼好的機會,硬生生被周興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阻擋了他柔然幾十萬騎兵。
現在打是打不赢了,縱然不甘心也隻能認了。
大周那邊也是因為二皇子内亂,整個王朝元氣大傷。
雙方你也吃不掉我,我也吞不了你,議和勢在必行。
如今宮中在陳皇後死後再沒有任何一個嫔妃能主持宮中事務。
久病多日的甯安太妃在新皇後選立出來之前,不得不擔當重任,幫乾元帝打理後宮事務。
甯安太妃雖是乾元帝的養母,可在宮中的聲望不亞于太後。
她出來主持後宮事務,其他妃嫔也不敢說什麼。
甯安太妃出面親自在瓊花殿舉辦宮宴宴請從柔然來的昌都王斛律欽。
說起這位王爺可是柔然國的風雲人物,如果不是中間出了那麼一出子事兒,怕是如今的王位還輪不到斛律家的其他小崽子坐。
那件事情發生後,斛律欽不光得罪了大周,也讓柔然王族蒙羞,後來漸漸不得寵,這才與王位失之交臂。
柔然新王親親兒的王叔來處置大周和柔然的和親事宜,大周皇族的規格自然也不能低到哪兒去。
甯安太妃親自出面籌備,也算是給足了柔然王的面子。
沈钰珠早早起來坐在了梳妝台前梳頭,梳頭的婆子是宮裡頭的老嬷嬷了,動作輕柔至極。
沈钰珠懷着身孕,宮裡頭的嬷嬷也不敢給她戴那過于繁瑣華麗的發冠。
她選了一支羊脂玉雕的白玉蘭簪子簡簡單單簪在了發髻上,四周配了幾粒價值連城的寶石,也顯出了幾分身份華貴。
張媽緩步走了進來湊到沈钰珠身邊笑道“李泉家的來了。
”
雲香?
沈钰珠心思一動,同梳好頭的嬷嬷道謝後,将暖閣裡那些小丫頭們遣了出去。
張媽心思一頓,忙帶着房子裡不相幹的婆子等離開了暖閣。
不多時暖閣門口的珠簾被人從外面掀了起來,穿着一件月牙白繡荷紋褂子的雲香笑意盈盈走了進來。
她外面搭着一件永甯候府标識的淡紫色褙子,頭發绾成了一個圓髻,簪了一支翠頭銀簪子。
許是婚後夫妻恩愛,心情也變得開朗了幾分,之前舊日的尴尬漸漸散去,人也歡快了起來。
“主子,您瞧這是什麼?
”雲香絲毫沒有注意到暖閣裡的氣氛有點點的不對勁兒。
她先是将李泉帶來的那些米面鋪子的賬冊送到了沈钰珠的面前,随後卻從袖子裡小心翼翼拿出來一對兒竹子編的小蝈蝈籠子。
“您瞧瞧,以後等小少爺長大了,我讓李泉捉了蛐蛐兒放在這翠盈盈的籠子裡,給小少爺玩兒。
”
蛐蛐兒籠子是李泉不知道從哪兒找人給編的,嬰兒手掌大小,一對兒放在桌角上,看着就可愛的不得了。
想象一下,以後永甯候府的小世子,白白胖胖的一團,拿着這兩隻小籠子還挺配。
沈钰珠心頭一暖,李泉和雲香對她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那是真的極好。
以後自己孩子交給這兩個人帶着,她最是放心不過。
沈钰珠抓着雲香的手笑道“還未出生就被你們兩個寵到了這地步,哪裡還了得,用飯了嗎?
坐下來和我一起吃。
”
雲香哪裡敢坐着,笑道“奴婢吃過了,早上李泉幫我買的崇文街街口的豆汁兒。
”
“我家那口子當真是氣人得很,胡亂花銷,大清早吃什麼不是吃,非要跑那麼遠買豆汁兒,害的我也來遲了些,還請主子勿怪。
”
沈钰珠聽出來了,雲香話裡話外都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老實男人。
李泉寵妻沒有慕世子那麼多的花樣兒,就是平日裡的吃喝,緊着他能的最好的給自己的女人。
他也沒什麼報複理想,隻有一個信念,好好幹活兒,哪怕是賣苦力也要讓妻子吃飽穿暖。
沈钰珠當真是替雲香高興,這一輩子平平淡淡的,每天早上有個肯給她買豆汁兒的,繞過幾條街買糖酥餅的男人,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