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绛心中悲苦,不敢再言語,隻支撐着身,扶着雲江澈出去。
等這次穩下來,她一定要去問個清楚。
在她面前,阿策總是知無不言的。
她不想相信,這樣好的一個人,不在乎她前程往事的人,會這樣做。
雲家的人,也相當于她的家人啊。
府邸的路,南绛很是熟悉。
隻是意歡不見了,雲令政還得操心孩子的事情。
等回來,看見南绛扶着雲江澈從後門離開,他未曾言語。
倒是聽身邊的司亡笑着輕聲開口:“大人的夫人,跟大人,不是一條心,怕是不行啊。
”
言語之中的殺伐之意,很是明了。
雲令政垂眸,擡手吩咐了身後的人:“跟着他們,落腳之後,再把人帶來。
如果在見到那孩子時,避開這些事情,不要讓那孩子知曉這些。
”
也沒人看見,他眼裡的失望。
南绛,似乎不信他。
否則怎麼會偷偷救人出去。
或許信,但是最深處的信任,已然傾斜,南绛已然動搖了。
才安置好雲江澈,南绛着急着就要出去。
剛打開門,入眼就是——
“阿策!
”
南绛徹底僵硬住:“你……你怎麼在這裡?
”
身後還有暗探跟着,雲令政不便再多說,隻擡手吩咐下面的人:“将裡面的人帶出來。
”
“你們什麼都沒有!
”南绛伸手去擋。
雲令政握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到懷中控制住。
“阿策!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南绛壓着聲音,生怕被人發現。
雲令政垂眸看着懷中的人:“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是,南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
看着被帶出來的雲江澈,南绛的心涼透了。
她猛然轉頭看着雲令政:“你要把他怎麼樣?
”
“南绛,别在信他了!
”雲江澈最後,隻能落下這麼一句。
回了府邸,南绛被推倒在軟榻上。
她一下子起身,朝着雲令政過去:“你到底要把雲五哥怎麼樣!
如果沒有雲五哥他們,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
對比南绛的激動,雲令政冷靜的可怕。
他想要告訴南绛,話其實說錯了。
如果沒有他們,他們兩個早在一起了。
隻是,他不是蕭天策,是雲令政而已。
“南绛,你可信我?
”
南绛瞬間屏息:“你說,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我信!
你敢說,我就敢信。
隻是你不要騙我,我是被騙過傷過的人,你是我的枕邊人,我唯一的親人愛人,你不能再騙我了阿策!
求你!
别讓我的人生,過的像個笑話!
”
雲令政舍不得她哭。
這一刻,他甚至有了前所未有的沖動。
他想要告訴南绛,不是她看到的那樣。
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要自己親兄弟的命。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細作的局。
九爺準他自己看着辦。
九爺信他這個人。
他想要一切快一些,少一些人死,少一些戰亂,想了這種辦法。
可他又知道,封疆是能跟他們所有人抗衡的存在,在南漢,封疆幾乎就是另一個霍慎之,不做真的,騙不過他。
走錯一步,洩露一點,這仗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去。
所以,他把這種辦法執行了!
成,則天下大幸。
不成,死的也不過是他一個。
雲姒不會有事,誰都不會有事,他撇清了所有關系,該死的隻有他一個而已。
嬴棣還活着,景昀也還活着。
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先謀自己的死路,才會送自己親兄弟上路。
可若真的到了萬不得已,那大周早就已經塌了。
這樣的一場戲,他越走越遠,越陷越深,他們每個人的心,離他越來越遠。
他第一次感到孤寂,就是南绛私自放走雲江澈。
他的南绛,也并不是那麼信任他。
是,如果換了他,隻怕他也不信呢。
“我……”
所有的話将要說出口。
可雲令政卻敏銳的發現,房頂有人。
他在這院子裡布置下了五行,稍有異動,房中的油尺都會不同。
慢慢的,雲令政眼底的神色開始變得冰冷異常:“南绛,信我便夠了,我會保護好你的。
”
南绛的心重重一沉:“所以雲五哥說的都是真的!
你讓我不要見阿姐,是為了那我挾制阿姐?
你把五哥的産業全部給了南漢,助長南漢國力?
你不但利用我,你還利用了一直對你好的過分的雲家人!
”
“南绛……”雲令政張口。
“啪”的一耳光,南绛打滅雲令政。
他嘴角的血迹,可見南绛的用力。
“我看錯你了。
”南绛眼底帶着失望跟痛苦:“你對我好,隻是對我一個人好而已。
難怪他們總說,要找一個本身就很好的人。
你不是那種人,我瞎了眼,又走錯一回。
我……又成笑話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