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顏想不明白：

　　「姓袁的是個壞蛋，他為什麼又肯為了周怡姐賣掉祖傳的東西呢？
」

　　好人壞人，顧思顏沒辦法單純定義了。

　　夏曉蘭讓程敏說，程敏支支吾吾的也總結不出來。

　　夏曉蘭愁人啊，這倆傻蛋！

　　「你們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先不說東西是不是他的，他賣東西叫替周怡付出？
他不娶周怡娶別人，結婚照樣得花錢。
」

　　大潮流就是這樣嘛。

　　個別女同志不要四大件和新傢具也願意嫁人，可能有各種考量。

　　但不能以此說要東西就有錯。

　　楊家為了給楊傑娶媳婦，湊聘禮，楊永紅姐弟去鵬城打工連肩膀都磨破了，手掌全是繭子，還不是要把彩禮前湊夠。

　　袁翰要是個好的，周文邦不會那樣為難他。

　　他要找個條件不如周怡的，甚至比他自己還差的，結婚照樣得花錢。

　　這就像後世男方在婚前買了全款房，說是為娶媳婦花了多少多少錢，女方就是有個住的地方，房子歸屬權是男方的，換了人娶房子還是男方的——這增加的，還是男方自己的資產。

　　家電傢具又寫不上名字，難道周家真的稀罕不成？

　　袁翰想結這個婚，但他也是在給自己買東西。

　　他賣掉東西湊錢結婚，可見他對和周怡結婚有多迫切……夏曉蘭感覺噁心，沒準兒周怡會感動死。

　　顧思顏聽完夏曉蘭的分析，大罵袁翰心機深沉：

　　「我們都發現了，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什麼也不能做嗎？
」

　　顧思顏覺得好憋屈，程敏也不高興。

　　夏曉蘭點頭，「不能說，說了也無用。
」

　　這件事本身挑不出袁翰的毛病，周文邦想藉此為難袁翰，現在看來，袁翰說不定很快就湊夠了周家要求的單子。

　　「先把今天的事忘了，你們很快就有喜酒喝。
這都幾點了，走，我送你們回家去。
」

　　夏曉蘭會向周文邦提一嘴，但她不許顧思顏和程敏再摻和，特別是自己再去剛才那個紙筆店：「你倆要是不聽話，以後我再也不理你們了。
」

　　逛街吃東西，買禮物，還指點迷津，這些待遇通通沒有啦！

　　顧思顏和程敏都再三保證。

　　顧思顏這時候又後知後覺害怕：「完了，我媽肯定知道我逃課的事了，回去一定會打死我……」

　　程敏安慰她，「就說我接你出學校玩了，小姨要罵就罵我。
」

　　兩人倒知道相互打掩護。

　　夏曉蘭看了看時間，「別演了，我送你回去，順便找顧姑父請教點事情。
」

　　顧思顏大喜，夏曉蘭要去了她家，她媽肯定是先招待客人，顧不上罵她。
而且她爸特別喜歡夏曉蘭，要知道她是和夏曉蘭待在一起，罵的不會太兇。

　　先送程敏，再去顧家。

　　走到半道發現不對呀，「思顏，你爸平時有沒有寫寫畫畫的愛好？
」

　　教育工作者，好像都有點這意思，安慶縣一中的孫校長還自詡是風雅的文化人呢，夏曉蘭覺得顧正清那氣質，多半也是喜歡這些東西。

　　看見顧思顏點頭，夏曉蘭掂了掂東西：

　　「得，改天再給周爺爺買套，這套文房四寶就先送給顧姑父了，你不許說多少錢知道嗎？
」

　　啊？
！

　　跑來找了趟曉蘭姐，給自己騙了支手錶，還給她爸騙了套文房四寶？

　　顧思顏格外不好意思。

　　夏曉蘭把她領回家，周小姑果然在大發雷霆，把顧正清一通罵。

　　「你女兒都學會逃學了，到現在還不敢回家，她要回來，我非得把她腳打斷！
」

　　顧正清一個人哪裡生的出女兒。

　　不過聰明的男人都知道這時候不能還嘴，顧正清老老實實受著唄。

　　顧思顏硬著頭皮敲門，她媽一開門就想擰她耳朵，顧思顏往後一躲，夏曉蘭趕緊湊上去甜甜叫小姑。

　　周小姑就忘了擰耳朵的事：

　　「曉蘭，你怎麼來了？
瞧我說的這話……老顧，老顧你出來看看，誰來了。
」

　　顧正清慢吞吞從屋裡出來，一看是夏曉蘭也挺高興。

　　顧正清就是喜歡好學生。

　　夏曉蘭是好學生裡的典範。

　　高考成績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顧正清整天教育孩子的是夏曉蘭要出國交流學習的事例，告訴顧思顏和她弟，就算什麼幫助都沒有，隻要努力學習就能什麼都擁有！

　　想什麼大學，想出國，哪個不能辦到？

　　「快進來。
」

　　夏曉蘭把東西送上，周小姑還嗔怪，「來玩就行，下回不許帶這些。
」

　　「聽說姑父喜歡這些，我也不懂，隨便買了點，不值幾個錢，是我一點心意。
」

　　這叫不值幾個錢呀？

　　顧思顏在後面吐舌頭，又被她媽給抓個正著。

　　「你老實點，一會兒再和你算帳！
」

　　夏曉蘭替顧思顏說了幾句好話，她不僅是送顧思顏回來，主要目的還是想和顧正清談她心裡那個助學計劃。

　　原本沒什麼仰仗，像是說空話，說大話。

　　今天早上應金川來電話說15號的帳目也歸攏清楚了，還銀行的1600萬綽綽有餘，如果收攏剩下的餘款，扣除各種成本和稅收，夏曉蘭這次賺了大概有800萬。

　　隻能算大概，是因為房子還沒修完，建材的價錢或許還有波動。

　　所以夏曉蘭現在算是有幾百萬身家的人了，顧思顏和程敏是剛好碰見她心情特別好，又帶著逛街又給買禮物，普通人忽然有一筆大錢進帳也忍不住想買買買，這倆丫頭是恰逢其會了！

　　有錢了，她和周誠說過的那個計劃，總算能有點眉頭。

　　這事兒不知道該由高教司牽頭還是顧正清所在的規劃發展司出面，如果可以的話，夏曉蘭還是想把這個政績給顧正清。

　　她不是拍周誠姑父的馬屁，讓外人來管，夏曉蘭怕有掣肘。

　　她不喜歡頭上有個領導壓著管東管西的，誰知道那些領導腦子清醒不清醒。

　　就像當初杜兆輝給京城的大學捐款，明明是好事，王廣平還想卡一卡杜大少……夏曉蘭可不想遇到這樣的事。

　　她更相信顧正清！

　　熟人有分歧也能商量，顧正清也不至於坑她。

　　夏曉蘭剛起了個話頭，顧正清就聽出了門道，越聽越吃驚：

　　「你怎麼有這個念頭？
這件事要耗費非常多的人力，牽扯麵很廣……曉蘭，你這想法要花很多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