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吳寡婦家。
廚房裡亮着燈,穿着居家服的吳潤圓,正在獨自洗菜。
寡婦門前是非多,自從丈夫去世,她跟村裡人來往就極少。
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
即便如此,卻仍然有流言蜚語時不時的傳出來,敗壞吳潤圓的名聲。
而自從上次幫張大川作證,被村裡人視作婊子後,吳潤圓就更不願意跟村裡人多接觸了。
隻是,一想到張大川等人,此時正在一起吃全魚宴熱鬧,而自己隻能一人做飯一人吃,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吳潤圓心裡還是一陣心酸。
恍惚間,吳潤圓一個不注意,胳膊碰到了一旁案闆上的菜刀。
那菜刀立刻就落了下去,直挺挺紮向吳潤圓的腳。
眼看着菜刀就要砍在她光潔的腳面上,斜刺裡忽然伸出一隻大手,于千鈞一發間,穩穩的捏住了菜刀。
“啪”地一聲,張大川将菜刀放到了案闆上:
“生病了就該好好休息,一個人逞什麼能。
”
見到張大川,吳潤圓不知為何,委屈的眼睛都紅了,苦澀說道:
“我不做飯吃什麼啊,又沒人給我做。
”
說着掙紮着就要拿菜刀。
張大川微微一笑,擡起藏在後面的手:
“喏,我給你帶了吃的來。
”
說着,張大川将三個沉甸甸的食品袋放到了盤子裡,得意道:
“看吧,這是我專門給你留的。
”
“這可是你養的魚,可得好好嘗嘗。
”
下午做飯的時候,張大川就特意讓人留了一條魚和兩個配菜,為的就是晚上給吳潤圓送過來。
望着桌子上的魚,吳潤圓又驚又喜,心裡感動極了,忍不住悄悄抹了抹眼淚,輕聲嗔道:
“還算你有良心。
”
張大川笑道:
“趕緊趁熱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
吳潤圓點點頭,乖乖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下一刻,她就震驚的瞪圓了眼睛,難以止息的望向張大川。
張大川笑眯眯道:
“怎麼樣?
好吃嗎?
”
吳潤圓猛點着頭,依然不敢相信的看着桌上的魚,震驚道:
“這真的是我養的魚嗎?
怎麼這麼好吃?
”
張大川肯定的道:
“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
”
“今天吃飯的時候,大家可都在誇贊你的魚養的真好,好多人都遺憾沒能見到你,還說你要是沒缺席就好了,他們就能好好謝謝你了。
”
吳潤圓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真的嗎?
你别騙我啊。
”
要知道,她以前在村裡,作為一個“名聲極差”的寡婦,不少人見到她都是繞道走的,何曾聽過别人一句贊揚?
張大川淡笑道:
“是不是騙你,你明天去果園就知道了。
”
“還有兩個村民看你養魚好,還叫嚷着要跟你學養魚呢,我看他們心誠,就答應下來了。
”
“你到時候可要好好的教教他們,以後魚塘還要擴大,你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
”
吳潤圓望着張大川,明白了他的苦心,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奪眶而出。
她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一切最大的功勞就是張大川。
一定是他用了種青棗一樣的手段,才讓魚塘裡的魚變的美味,最後轉頭又把這些功勞,全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吳潤圓激動的抓住張大川的手,輕聲啜泣道:
“大川,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為姐着想。
”
張大川笑了笑:
“姐,你跟我客氣什麼呀,趕緊把魚吃了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
吳潤圓擦了擦眼淚,甜甜的笑了起來。
她起身,拿出一瓶酒,嬌憨道:
“來,你陪姐喝點酒,我們兩個一起吃。
”
張大川自然不會推辭:
“來,奉陪到底。
”
一瓶酒,兩個人,三道菜,四目對視,相視而笑。
沒多久,酒幹了,魚完了,人醉了。
……
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的時候。
等張大川開着皮卡送水果到超市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張大川走進超市,意外的沒有見到蘇韻人影,便問徐翠道:
“蘇總人呢?
怎麼不在?
”
徐翠笑着答道:
“蘇總今天去接茵茵了,她們母女中午約好一起吃飯。
”
張大川“哦”了一聲,沒多說什麼,隻是腦海裡,浮現出蘇韻和郭茵茵走在一起的畫面來。
以蘇韻的年輕美貌,兩人走在一起,隻怕更像一對姐妹。
這時,吳萬奎猶猶豫豫的走了過來,臊眉耷眼的對張大川道:
“張老闆,蘇總臨走前告訴我說,如果你來了,就請去休息室稍等一會兒。
”
徐翠聽了,立刻疑惑問道:
“蘇總有說過嗎?
”
吳萬奎點了點頭:
“嗯,蘇總說,關于秀山水蜜桃和青棗方面,她想要重新定一下價格。
”
張大川聽了,雖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去了休息室。
不久之後,一臉失望的蘇韻回到了超市。
徐翠見狀,關切問道:
“蘇總,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去接茵茵嗎?
”
蘇韻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沒接到人。
”
說着,她失落的走向休息室,嘴裡輕聲自語:
“這孩子,明明說好一起吃飯的,難道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
”
今天本是郭茵茵的生日,每年的這天,蘇韻無論多忙,都會抽出時間陪郭茵茵過生日,吃大餐。
但偏偏,今天中午無論蘇韻怎麼打電話,郭茵茵都不接。
望着蘇韻失落的背影,吳萬奎眼中閃過一抹冷笑。
一切,都在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