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從小區門口出去了。

　　“跟着她。”楮墨支額，淡淡道。

　　“是。”

　　時清歡去了趟附近的超市，買了些生活用品，拎着袋子，順着步行道慢慢走着。

　　從楮墨的角度看過去……

　　她真是瘦了不少，下巴削尖的，臉色也不怎麼好。

　　楮墨看着，心尖猛的一抽。

　　時清歡歎了口氣，在廣場的長椅上坐下。她把塑料袋打開，從裡面取出面包和牛奶，晚上……她就吃這個了，實在懶得做飯。

　　車裡，楮墨臉色陰沉。

　　她就吃這個？都瘦成這個鬼樣子了，為什麼不好好吃飯？

　　下颌緊繃，“容曜，開過去。”

　　“是。”

　　哒哒……

　　輕微的腳步聲，楮墨走到了時清歡面前，垂眸看着她。

　　“嗯？”時清歡一口面包卡在嗓子眼，“咳咳……”

　　頓時劇烈咳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個人，難道不應該永遠在她世界裡消失了嗎？

　　“你……”

　　楮墨一愣，擡起手放在她背上，輕拍着，“吃東西都會噎着？”

　　“咳咳！”

　　時清歡咳的更厲害了，臉漲的通紅。

　　像是觸電般彈開，避免他的碰觸。“你幹什麼？”

　　“……”

　　楮墨擰眉錯愕，手尴尬的懸在半空，“……你，躲我？”

　　奇怪嗎？難道奇怪的不是他嗎？

　　時清歡把嘴裡的面包吞下去，“先生，你誰啊？”

　　“清歡！”楮墨沉着臉，眉頭緊鎖。

　　清歡？

　　時清歡忍不住笑了，他現在，怎麼還有臉這樣喊她！指尖，突然一陣抽痛……一直傳到心尖！

　　“呵呵。”

　　時清歡幹澀的笑笑，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清歡！”

　　楮墨大步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神色複雜難以形容。薄唇輕啟，“清歡，跟我回去。”

　　“……嗯？”

　　時清歡怔愣了兩秒，确信自己沒有聽錯，可是……他說的什麼荒唐的話？

　　楮墨眨眨眼，喉結輕滾，“我說，跟我回家。”

　　時清歡盯着他，良久，大笑起來。

　　“哈哈……”

　　時清歡不想笑的，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哈哈。”時清歡捂着臉，努力克制，“抱歉，失禮了……但是，哈哈……真的太好笑了。”

　　楮墨擰眉，看着她，“清歡……”

　　時清歡擦了擦眼角，“哎喲，笑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楮墨站着一動不動，臉色發青。

　　時清歡收住笑容，一臉清冷，“請你讓開，不然……我喊非禮了！真的，我不是開玩笑的。”

　　說着推開楮墨，繼續往前走。

　　楮墨咬牙，爆喝一聲，“時清歡！”

　　時清歡閉了閉眼，腳下步子卻沒有停頓。

　　楮墨薄唇緊抿，上前兩步，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直将人拖了過來，“我喊你，你沒聽見嗎？”

　　“嘶——”

　　時清歡皺眉輕呼，“聽見了！那又怎麼樣？你以為，我現在還會搭理你嗎？”

　　“你！”

　　楮墨氣結，擡手箍住她的腰身，将人直接抱了起來，轉身就走。

　　楮墨抱着時清歡，扔進了車裡。

　　容曜見狀，立即和司機一起下來……

　　楮墨長臂一伸，就将車門帶上了，迅速落鎖。

　　時清歡根本不及反應，錯愕不已，“你想幹什麼？”

　　聯想到他以前的種種行徑，時清歡笑了，卻是冷笑。

　　“怎麼，楮總，你要這裡辦了我嗎？”

　　說着，時清歡擡起手開始解襯衣扣子，“好啊！來啊！反正，被你上一次是上，上兩次也是上……來啊！”

　　她紅着眼，分明是憎恨、厭惡的模樣！

　　楮墨擰眉，頭疼。

　　“你……你這是什麼樣子！”

　　“呵。”時清歡哂笑，“什麼樣子？你來告訴我，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楮墨搭住她的肩膀，凝眸看着她，“時清歡，你不是很喜歡我嗎？我知道，你喜歡我……我考慮好了，現在，我允許你喜歡我了！你可以繼續喜歡我！”

　　允許她喜歡？

　　時清歡驚詫莫名，甚至透着驚恐。

　　“楮總，您沒事吧？說什麼鬼話呢？誰喜歡你啊！”

　　“清歡！”楮墨眉頭緊鎖，“你喜歡我……我知道！你喜歡我，喜歡的要死！”

　　“噢？所以呢？”時清歡哂笑，挑了挑眉。

　　“楮總，你這出戲反反複複的唱，要唱到什麼時候？你是看我沒死掉，心頭還不夠解恨，所以，又來故技重施嗎？怎麼，讓我愛上你、再抛棄我這種戲碼，還沒玩膩啊！”

　　“清歡……”

　　時清歡喝道，“夠了！”

　　她瞪着楮墨，一字一句，“你愛怎麼玩、怎麼玩，但是，恕我不奉陪了！”

　　她系着扣子，乜眼間淨是風情。

　　“楮總不上？那我要出去了！”

　　一個轉身，楮墨卻張開雙臂，将她自後用力抱住。

　　“你這個女人，不要這麼倔！好好聽我說話！”

　　時清歡眼睛泛紅，可是，心上卻已麻木。

　　她被他抱着，動不了。

　　“清歡。”楮墨靠在她頸窩裡，貼在她耳畔。

　　“我知道，你為了我，病的快要死掉了……我都知道。”

　　時清歡心上猛的一刺，他竟然都知道！

　　既然都知道，他怎麼還敢……還敢再出現在他面前！

　　時清歡攥緊雙手，身子微微瑟縮。

　　楮墨親昵的蹭着她的臉頰，“清歡，雖然你對不起我……可是，我舍不得你死。”

　　“楮總。”

　　時清歡搖着頭，更是覺得荒唐。

　　“我要說多少遍，你才明白，我不是你妻子！你真的是個瘋子，為什麼……要把你的意識強加在我身上？”

　　楮墨語滞，“清歡……”

　　“我真的不明白。”時清歡冷冷的歎息。

　　“你這麼了不起，沒有查過嗎？我沒有離開過海城，我真的……不是你的妻子！天下之大，兩個人長的像，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是，我長的像你的妻子，就活該被你這樣欺負嗎？”

　　“時清歡！”楮墨伸手去拉她，“你是不是要這麼固執？”

　　“是啊！”

　　時清歡手一揮，躲開了他。

　　“在‘天上人間’招惹了你，是我的錯！現在我也已經付出代價了，但請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她咬着牙，瞪着楮墨。

　　“我們，一刀兩斷、恩斷義絕。”

　　轉身，拉開車門。

　　“時清歡。”楮墨垂眸，叫住她。

　　時清歡頓了一下，沒有停留。

　　身後，楮墨說，“我再問你一次，回到我身邊，我會既往不咎……要不要？”

　　時清歡搖搖頭，隻當聽了個笑話。呵，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