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時清歡就覺得肚子不太舒服。

　　她以為是累着了，早早就躺下睡了。
可是，迷迷糊糊的總也睡不踏實，小腹那裡總是隐隐的，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撐着胳膊起來，時清歡上了趟洗手間。

　　“啊……”

　　時清歡驚訝出聲，看到底褲上沾着點血。

　　她雖然沒有經驗，可是也知道懷孕的時候出血，不是什麼好的征兆。

　　時清歡臉色變了幾變，走過去敲了蘇染的房門，“染染、染染？
”

　　“嗯？
”

　　蘇染還沒睡，立即就來開門了，“清歡，還沒休息……”

　　“染染。
”時清歡臉色蒼白，抓住蘇染的胳膊，“陪我去醫院，我……流血了。
”

　　“啊……”

　　蘇染一聽，臉色驟變，慌忙點頭，“好，你不要怕！
”

　　說着，急匆匆的換上衣服，帶着時清歡出門了。

　　在路上，蘇染就給沈讓打了個電話。

　　“喂，沈主任，是我……蘇染，你今晚當班嗎？
不是我不舒服，是清歡……清歡流血了。
”

　　蘇染緊握着時清歡的手，擔心不已。

　　“好，那你快點過來啊，醫院我們都不熟，有熟人總要好一點。
”

　　挂了電話，蘇染看看靠在肩上的時清歡，溫聲安慰着，“不怕、不怕……一定不會有事的。
”

　　時清歡虛弱的點點頭，希望如此吧。

　　……

　　醫院裡，沈讓匆匆趕來，他今晚不當班，是為了時清歡特意趕來。

　　“沈主任。
”

　　蘇染見到沈讓，急忙迎上去。

　　沈讓氣息微喘，在她面前停下，點點頭，“怎麼樣？
”

　　“已經進去了。
”蘇染指指裡面，“不讓我進去。
”

　　沈讓看她一眼，“沒事，我進去看看……讓他們多照應。
”

　　“嗯。
”

　　沈讓刷了指紋進了搶救室，蘇染多少覺得安心了些，畢竟她也隻是個女孩，年紀上比時清歡還要小，遇到事情，總沒有沈讓來的沉穩。

　　……

　　時清歡從搶救室，被移到了病房。

　　蘇染辦了手續，推門進來。

　　沈讓正在和時清歡說話，“我擔心的問題，還是發生了……”

　　時清歡默然，是，沈讓是說過，她的身體狀況，不适合要孩子。
可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時清歡舍不得拿掉。

　　沈讓默了默，勸到，“拿掉吧，聽我的，拿掉這個孩子，對你來說是明智的選擇……趁着這次小産，可以把以前虧損的補回來，這對你隻有好處，以後還能要的。
”

　　以後？

　　時清歡怔忪，也許吧。
以後她還有漫長的人生要過，也許，她是還會有别的孩子。
可是，再不會是她和楮墨的孩子了……

　　蘇染走過去，皺着眉。

　　“清歡，你聽話，拿掉吧。
”

　　懷這個孩子這麼辛苦，而且，清歡也和楮墨分手了，以後她一個人，帶着個孩子，要怎麼生活啊。
沒有男人的女人，一個人撐起一個家，并不是有錢就足夠的。

　　時清歡看看沈讓，又看看蘇染。

　　虛弱的說到，“讓我想想，我現在……好累。
”

　　蘇染吸了吸鼻子，過來扶她，“那你快躺下吧。
”

　　“嗯。
”

　　看着她躺下，蘇染依舊愁眉不展，哎……清歡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

　　門外，蘇染朝沈讓點了點頭，“沈主任，謝謝你。
”

　　說完，轉身要走。

　　“哎。
”

　　沈讓叫住她，“你幹什麼去？
”

　　“嗯？
”蘇染回頭，解釋道，“剛才出門的急，也沒有想到要住院，什麼東西都沒有帶，我要回去拿些洗漱用品、還有換洗衣物。
”

　　沈讓皺眉，“很晚了，你開車來的嗎？
”

　　“沒有。
”蘇染搖搖頭，“我打車，很方便的。
”

　　沈讓覺得不妥，“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打車很不安全，我開車了，和你一起。
”

　　“不……”

　　蘇染想要拒絕，卻被沈讓打斷了，“走吧，拿了東西，你還要回來，太晚了。
”

　　“哦。
”蘇染隻好點頭，“那，謝謝沈主任了。
”

　　車上，沈讓看了眼蘇染。

　　蘇染疑惑，“沈主任，我有什麼不對勁嗎？
”

　　“沒有。
”

　　沈讓搖搖頭，笑笑，“你别老叫我沈主任，被你喊的，好像我今年四五十了。
”

　　“嗯？
”蘇染不解，“你的同事、病人，不都是這麼叫你嗎？
怎麼我不能這麼叫了。
”

　　沈讓失笑，“可是，你既不是我的同事，也不是我的病人，這樣……你是清歡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你和清歡一樣，叫我沈讓吧。
”

　　蘇染挑眉，倒是也沒有想太多。

　　點點頭，“嗯，沈讓。
”

　　沈讓揚唇，加快了車速。

　　回了趟溫家，蘇染收拾了東西，就又匆匆趕回了醫院。

　　——

　　清晨。

　　vvip病區。

　　楮墨坐在沙發上，微微合眼。

　　楮世雄的情況好轉，今天就要出院了。

　　楮墨是來接他的，正坐着等。

　　倒是姚啟悅，一直在忙着收拾東西，雖然有下人，可是東西該怎麼歸置，還是要她來拿主意，畢竟都是楮世雄用的東西，不能馬虎了。

　　楮世雄換了衣服出來，看到孫子閑着，姚啟悅忙着。

　　立即瞪了孫子一眼，“臭小子，你就不知道幫忙？
”

　　“啧。
”楮墨皺眉，“幫什麼？
這不是有這麼多人？
”

　　楮世雄恨鐵不成鋼，“這能一樣嗎？
你這小子，就這麼不會心疼人！
”

　　楮墨無語，他本來就不心疼她，要怎麼做？

　　姚啟悅笑了，“爺爺沒事，這種事情，本來他也做不來……都快收拾好了。
”

　　楮墨朝爺爺聳聳肩，看吧，她并不需要他幫忙。

　　楮世雄隻能幹歎氣，不過，楮墨不像以前那樣給姚啟悅臉色看了，也算是進步吧。

　　“可以走了？
”

　　楮墨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站了起來。

　　姚啟悅點點頭，“嗯，可以了……”

　　她想了一下，“對了，你們先去停車場，我去藥房拿點藥。
”

　　楮世雄忙說，“讓下人去拿就行了。
”

　　“爺爺。
”姚啟悅笑笑，“那是我托人走藥房過，拿的藥……我不去，拿不來的，是給您敷腿用的，還是我去，免得出什麼差錯。
”

　　“哎。
”

　　楮世雄欣慰的點點頭，“好，好。
”楮墨于是帶着楮世雄先去了停車場，姚啟悅趕過去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