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時清歡眼睛通紅，楮墨呆住了。

　　“清歡……”

　　“混蛋！”

　　時清歡一下子，仿佛是情緒失控。拿着包，朝楮墨身上捶打着，楮墨也不躲開，一動不動的站着，就這麼任由她發洩。

　　“混蛋！”

　　時清歡對着楮墨是拳打腳踢，可是自己還在哭。

　　“讓你吓唬我！讓你吓唬我！”

　　在醫院急診，‘毆打’傷患，也算是奇觀了。

　　有護士走過來，“這位姑娘，有什麼事嗎？先生，需要幫忙嗎？”

　　“不用！”

　　楮墨忙朝護士擺手，“家事。”

　　他被自己老婆打，這是家教呢，别人不用插手。

　　時清歡本來也沒準備把楮墨怎麼樣，她的力氣，對付楮墨也遠遠不夠。加上還在哭，很快就沒力氣了。

　　“啊……”

　　時清歡大喘着氣，雙臂無力的垂了下來。

　　“清歡。”

　　楮墨上前兩步，嘗試着擡起胳膊，緩緩将人抱進懷裡。

　　“嗚嗚……”

　　時清歡沒有動，任由他摟着，趴在他肩頭。

　　楮墨單手抱着她，溫聲哄着，“别哭、别怕……我沒事，我這樣的壞人，沒那麼容易死的。老天爺也嫌棄我，是不是？”

　　“嗚嗚。”

　　時清歡往他懷裡鑽，剛才，她是真的吓壞了。雖然，隻要好好動腦子想一想，就會知道他沒有事，可是，隻要是實情和他有關，她又哪裡能夠冷靜？

　　時清歡擡起手，抱住楮墨。

　　“你别吓我，以後……都不許這麼吓我。”

　　“好，我保證。”

　　楮墨托着她的身子，往懷裡摁，時清歡慢慢平靜下來。

　　急診大廳裡，來來往往，不免注意到他們。

　　“走吧。”

　　楮墨握住時清歡的手，“我們出去說。”

　　時清歡吸了吸鼻子，“嗯。”

　　……

　　從急診出來，時清歡看看楮墨，“你的車呢？”

　　“送去修了。”

　　時清歡皺眉，“那……打車送你回去吧。”

　　楮墨拽着她的手，“我不回去，我今天……是來找你的。”

　　時清歡眨眨眼，詫異的看着他，“……有什麼事嗎？”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說？”

　　時清歡不明所以，看楮墨的眼神，炙熱的好像在燃燒。她心裡發虛，眸光開始躲閃，“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我們還是……”

　　“關于綿綿。”

　　楮墨擰眉，垂眸看她。

　　“和她有關，你……也不聽嗎？”

　　時清歡蓦地擡頭，和綿綿有關？

　　她立即緊張起來，“綿綿怎麼了？”

　　楮墨蹙眉，清歡這個傻丫頭，心裡就隻有妹妹了！

　　他搖搖頭，“我說了，找個地方說。”

　　“……哦。”時清歡隻好妥協。

　　于是，他們打車，去了海邊。

　　今晚，海邊，還挺熱鬧。

　　遠遠看過去，篝火點着，人潮熙熙攘攘。

　　時清歡看看楮墨，他帶她來這裡……談綿綿？

　　時清歡心裡記挂着綿綿，“楮墨，我們……”

　　“好熱鬧啊。”

　　楮墨好似沒聽見，擡眸看着這一派熱鬧的場景，看向時清歡，“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楮墨……”

　　時清歡微微蹙眉。

　　“那，喝點東西吧。”

　　楮墨卻再次打斷了她，“我去買椰子……你在這等我。”

　　“哎……”

　　時清歡想要阻止，可是，奈何楮墨腿長、動作也快，很快就沒入人群，走遠了。

　　起先，時清歡還能看見他的背影，但很快……她就找不到他了。

　　哎……

　　時清歡無聲歎息，隻好站在原地等。她在想着，楮墨到底要跟她說關于綿綿的什麼事？想來想去，想不明白。

　　等了會兒，時清歡覺得不對勁了……怎麼楮墨去買個椰子，去了這麼久？

　　時清歡有些急了，掏出手機，給楮墨打電話。

　　電話是通的，可是沒人接。

　　時清歡擡頭，看看擁擠的人群，想着大概是因為太吵了，楮墨沒聽見？可是，他這也去的太久了！難道，會像剛才車禍一樣，楮墨又出了意外？

　　不會吧？

　　實在是等得有些久，時清歡站不住了，決定去找。

　　她沿着楮墨剛才的方向，走過去。

　　“楮墨，楮墨？”

　　時清歡四處張望着，卻哪裡找的到？

　　奇怪，這裡人雖然多，可是，也不至于找不到啊？何況，他們是約好了的，楮墨能去哪裡呢？

　　“楮墨！”

　　時清歡一邊握着手機打電話，一邊尋找着。

　　越走，越是僻靜了，這已經到了海岸線，距離熱鬧的篝火，已經有些距離。

　　奇怪，楮墨呢？一路走來，也沒有看到啊。

　　時清歡正着急着，卻突然……

　　“綿綿。”

　　時清歡一怔，那麼一瞬，也是非常奇怪，她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綿綿。”

　　身後，又是這樣的一聲。

　　時清歡脊背一挺，蓦地轉過身。她清澈的眼簾上，是楮墨高大、颀長的身影。

　　楮墨站在那裡，緩步朝着她走來，凝望着她，字字句句，很清晰，“綿綿……”

　　“……”

　　時清歡粉唇微張，睫毛在微微顫抖。他叫她什麼？

　　楮墨朝着她走過來，手裡拿着剛買的椰子。

　　時清歡怔怔的，“怎麼……不讓人給打開？”

　　這樣完好的椰子，要怎麼喝啊？

　　“呵。”

　　楮墨淡笑，一錯不錯的看着她。突然，揚起了胳膊，将那隻椰子，狠狠的、重重的朝着自己的額頭，倏地一下砸了下去！

　　“啊——”

　　時清歡驚愕，來不及反應。

　　他這是怎麼了？突然的，又發什麼瘋？

　　“楮墨！”

　　時清歡擡起手，拉住他的胳膊。但是，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楮墨的額頭，已經流血。

　　“你……”

　　時清歡蹙眉，“幹什麼啊？”

　　她忙從包裡掏出紙巾，“不行，這個不幹淨。”

　　她從楮墨的口袋裡，她知道，他随身帶着手帕。拿了手帕，捂住他的傷口。

　　“這裡附近，應該有藥店的……去買個急救箱！得處理一下。”

　　說着，拉着楮墨就走。

　　可是，轉身之際，卻被楮墨一把攬入懷中。

　　“綿綿！”

　　時清歡錯愕，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這樣叫她！時清歡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扯着嘴角生澀的開口，“你……你怎麼了啊？我，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