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盛了一勺湯，送到楮世雄嘴邊。

　　“爺爺，喝湯。
”

　　“嗯……”楮世雄張嘴喝下，“味道很好。
”

　　時清歡笑起來，“真的嗎？
因為剛好有熬好的雞湯……”

　　楮世雄怔了怔，點點頭。

　　時清歡一邊喂，一邊拿餐巾給他擦嘴。
雖然說，楮世雄的精神突然好起來，可，終究是行将就木的人了。

　　房門被急促的敲響。

　　是管家的聲音：“少，您能出來一下嗎？
”

　　時清歡一聽，忙應道：“好！
”

　　楮世雄拍拍她的手，“去吧，爺爺還能坐一會兒。
”

　　“好。
”

　　時清歡放下碗筷起，她不知道是什麼事，但眼下楮家上下都需要她做主，管家有事來找她，并不稀奇。

　　打開房門出去，管家神色複雜，還透着幾分興奮：“少，少爺回來了！
”

　　“嗯？
”

　　時清歡一愣，不敢置信。

　　“楮墨？
”

　　管家笑嘻嘻的點頭，“那還能有别人嗎？
”

　　“唔——”

　　時清歡下意識的捂了捂嘴巴，“他人呢？
”既然回來了，怎麼不立即過來看爺爺？

　　管家指了指他們的房間，“少爺說他休整一下，換衣服再過來。
”

　　“嗯，好。
我知道了。
”

　　時清歡沒有耽擱，立即趕去了卧室。

　　推開門：“楮墨？
十四？
”

　　“我在這兒！
”楮墨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清歡，幫我拿幹淨的衣服。
”

　　“哦，好。
”

　　時清歡立即去拿了衣服，出來時，楮墨還沒出來，于是，她便進了浴室。

　　楮墨已經洗過澡，正對着鏡子刮胡子。

　　她不是沒有見過他這樣，但是此刻一見，卻猛然有落淚的沖動。

　　她不知道他這些子都經曆了什麼，但他竟然弄得滿疲憊，連刮胡子的時間都沒有。

　　時清歡吸了吸鼻子，走上前，“我來。
”

　　楮墨從鏡子裡看了看她，“好。
”

　　他把刮胡刀遞給時清歡，微微彎下腰。
時清歡捧着他的臉，細心替他刮胡子。

　　她有太多話想要問他，反而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問起。

　　看着她泛紅的眼眶，楮墨低低開口：“清歡，我沒事，我回來了。
”

　　“嗯。
”

　　時清歡哽咽着點頭，“收拾幹淨了，去見爺爺。
”

　　“嗯。
”

　　他們心知肚明，楮墨就是為了回來，見爺爺最後一面的。

　　＊

　　楮墨收拾停當，去見楮世雄。

　　楮墨牽着時清歡的手，一同站在楮世雄面前。
“爺爺，十四回來了。
”

　　“哦……”

　　楮世雄聽見了，反應卻有些遲緩。

　　他擡頭看過去，眼前的人，确實是他夜盼着的孫子。
他和他的媳婦并排站在一起，就像那天婚禮時的樣子。

　　時清歡看向楮墨，“我去把景寶帶過來。
”

　　“嗯。
”楮墨點點頭，松開她。

　　時清歡走出去，将房門給帶上。

　　“爺爺！
”

　　楮墨雙膝一軟，跪在了楮世雄面前，“十四……回來晚了，十四不孝，沒能守在您邊！
”

　　靜默……

　　楮世雄慢慢擡起手，落在了楮墨頭頂上。
輕輕一聲喟歎：“事很麻煩嗎？
”

　　“爺爺。
”

　　楮墨擡起頭。

　　他可以在時清歡面前裝作若無其事，可是，他又怎麼能夠隐瞞的了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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