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蘇染尴尬的笑笑，吸了口氣。

　　一不小心，吸了口辣椒進去，嗆得她嗓子眼火辣辣的疼。

　　蘇染控制不住，捂住脖子劇烈咳嗽，“咳咳、咳咳……”

　　沈讓蹙眉，忙拿起水杯，遞給她，“怎麼了？嗆着了？吃東西怎麼不小心？”

　　蘇染捧着杯子，猛的往嘴巴裡灌着水，好半天才緩過來。擡眸瞬間，眼睛已經紅了……

　　她這樣子，看的沈讓心疼。

　　沈讓張了張嘴，“染染……”

　　“嗯……”蘇染咧嘴笑着，想要極力忽視内心的酸澀。大笑着，拿筷子夾着菜，“嗯，這個好吃……”

　　她邊吃邊說，不給沈讓開口的機會，“你說的對，聊城沒有什麼好玩的……我呀，就是想清歡了。不過，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她好忙啊，我過兩天就走了。”

　　沈讓擰眉，看着她。

　　她聽懂了？

　　他原本以為，要花費不少的工夫，才能和她把話說清楚，沒想到……她這樣剔透，也不糾纏。

　　可是，蘇染這樣，卻又讓沈讓覺得不舒服。

　　好像一根刺，紮在他的心上。

　　蘇染若無其事的吃着飯，還朝着他笑，“謝謝你請我吃飯啊。”

　　“嗯。”沈讓擰眉，點點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頓飯，吃的格外快。好像，他們真的純粹就是來吃飯的。

　　“慢點，吃飽了嗎？”沈讓說到，“還要不要再點一點？”

　　蘇染搖着頭，“不要了，我吃飽了，想回去睡覺。”

　　沈讓無話可說，隻能點頭，“好。”

　　起身，出了門口。

　　沈讓說，“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去開車。”

　　“好呀。”蘇染眯眼笑，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

　　可是，沈讓才一走，蘇染就收住了笑容。

　　此外，她邁開步子，就走到了馬路牙子下面，伸手招了輛出租車，離開了。

　　她不會等沈讓……

　　雖然，他剛才隻說了一句話，可是，所有的意思都在裡面了。

　　她是為他來的，可是，他卻讓她早點回去。聊城沒有什麼好玩的？那是自然。可是，她是為了來聊城玩的嗎？她來，自然是因為，這裡有她牽挂的人。

　　沈讓，拒絕了她。

　　原來，到頭來，都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蘇染咬着下唇，忍着眼淚掉下來。

　　還好還好，不哭不哭……一段還沒有開始的感情，沒有什麼好哭的。可是，即使如此，淚水還是不斷往上湧，蘇染擡起手擦了擦眼角，靠！哭個屁啊！

　　幸好，沒有在沈讓面前哭。

　　自作多情，真的很丢臉的……

　　這邊，沈讓将車子開過來。

　　“染染？”

　　沈讓站在門口，四處張望。可是，哪裡還有蘇染的影子？她，走了嗎？

　　手機響了一下，是蘇染發來的信息。

　　“我打車回去了，謝謝你的晚餐，還有……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不會再糾纏你。”

　　看到這條信息，沈讓心口一痛！

　　他無法想象，蘇染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發的這條信息。她難過嗎？哭了嗎？沈讓焦躁的擡手，抓了抓頭發……蘇染，對不起。就這樣結束吧，趁着，傷害還不深。

　　畢竟，他們尚未開始。

　　……

　　燈火闌珊的街頭，時清歡像是遊魂一樣，漫無目的四處遊蕩。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走了多久了，兩條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耳邊，是不斷的汽車鳴笛聲，可是，她似乎也一概聽不見。

　　‘吱嘎’一聲響，伴随着車前燈刺眼的光線，時清歡停了下來，下意識的擡起手擋在眼前。就在她面前，一輛黑色歐陸堪堪停住，就差那麼一點，就要将她撞飛！

　　車門推開，霍湛北皺眉走了下來，隐隐含着怒意。

　　一看，是時清歡。

　　又不免有些吃驚，“你？”

　　時清歡看着他，眼簾一垂，“霍總。”

　　哎……

　　霍湛北無聲歎息，他現在是肯定了，這丫頭有事！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想來事情還不小。

　　他默默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上車。”

　　江邊。

　　霍湛北和時清歡席地而坐，旁邊放着一箱啤酒，已經喝了不少，地上散落着一堆的空罐子。

　　時清歡酒量本來就不行，此刻，端着酒罐子，已經神志不清。

　　“嘻嘻……”她朝霍湛北笑着，“霍總，alex！”

　　霍湛北失笑，點點頭，“嗯，是我……”

　　“你罵我啊？”時清歡突然朝他瞪起眼，吼道，“你怎麼不罵我了？你這個老頭！”

　　霍湛北哭笑不得，他人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還是‘老頭’？

　　時清歡猛的灌了一口酒，指着他，“你兇我？你憑什麼兇我？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嗎？隻要對着圖，拿着筆……就可以什麼事都不管，一心一意畫圖？”

　　“嘁……”

　　她顯然并不需要霍湛北回答，隻是自說自話。

　　“我如果像你一樣有本事，我怎麼還是個助理呢？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啊……”

　　說着說着，情緒低落。

　　霍湛北看她低着頭，不由問到，“清歡？清歡？你……怎麼了？”

　　“嗚嗚……”

　　時清歡身子往前一倒，靠在霍湛北肩上。

　　霍湛北一愣，身子僵住了，一動不敢動。

　　時清歡哭着，在他肩上蹭着。霍湛北純羊毛的手工西服，被她蹭的不成樣子。

　　“你為什麼啊？之前，你對我那麼好……你對我不是很溫柔的嗎？我要什麼，你就給我什麼……”

　　霍湛北擰眉，他對她這麼好嗎？

　　呃，好像是這樣。身為lh的高總，親自下令，給一個助理工程師機會，這其中，的确因為那個人是時清歡。霍湛北承認，他對她，确實有那麼點不一樣。

　　“可是……”

　　時清歡擡起頭來，雙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襟。

　　紅着眼，嘟着嘴。

　　“現在為什麼這樣？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這麼對我，我好難過……難過的要死掉了！”

　　她這話，不是對霍湛北說的。

　　她說的，是楮墨……

　　隻可惜，她腦子不清醒，早就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然而，霍湛北卻并不清楚，緊張的很。

　　他今天罵她，真的有那麼過分？她這麼難過嗎？

　　“嗚嗚……”時清歡重新低下頭，靠在他肩上哭。一抽一抽的，聽着就心疼。霍湛北斟酌許久，終于擡起手，輕輕落在她肩上，“對不起，我不該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