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的時清歡是味同嚼蠟。

　　她的心裡，有着個巨大的疑惑。

　　想要張嘴問一問，可是……時清歡猶豫了好幾次，都沒有勇氣。

　　“來。”

　　肖揚拿起紅酒，給時清歡倒了一杯，“這是勃艮第，你不是喜歡這個嗎？喝一杯。”

　　“……嗯。”時清歡點點頭。

　　看着肖揚邊上空着的杯子，“肖揚，你……不喝嗎？”

　　“呃？”

　　肖揚愣了一下，笑容明顯有些不自然。掩飾過去了，“我一會兒還要開車，就不喝了，免得酒駕被抓住了，你也知道，我現在的形象已經不比以前了。”

　　“嗯。”

　　時清歡點頭笑笑，低下頭。

　　當真是為了形象嗎？難道不是和那個‘杜冷丁’有關？‘杜冷丁’可是強效鎮痛藥啊。

　　時清歡無法想象，肖揚在什麼情況下，需要服用杜冷丁。

　　“肖揚。”

　　時清歡抿了口紅酒，拿餐巾擦着嘴角，“你……胃還好嗎？”

　　聽到這個問題，肖揚明顯僵了一下……

　　“……”時清歡注意到了，皺了皺眉。

　　在她時清歡面前，肖揚從來不是什麼演員、不是藝人！他在她面前，是最真實的，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呃，挺好的。”肖揚讪讪的笑笑，“還是老樣子。”

　　他越是這樣，時清歡越是覺得有問題。

　　她記起來了，前一陣子，她就發現肖揚的胃藥多了很多種。

　　“肖揚。”時清歡頓了頓，歎道，“你拍戲作息不規律，你要記得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的胃。”

　　“……嗯。”肖揚些微哽咽，“我知道了。”

　　“那就好。”

　　時清歡微微笑着，不想再繼續問下去。她心裡隐約明白，在肖揚身後，可能藏着一個悲傷的事實。

　　飯後，肖揚開車送時清歡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的手機一直在響。

　　車子停在了小區門口，時清歡說到，“就到這裡讓我下車吧，我自己走進去。你的手機一直響，處理一下吧。”

　　“好。”

　　肖揚拿起手機，解釋道，“清歡，你不要誤會，不是高暢……我和高暢真的說清楚了，我都處理好和她的事了。這是公司，是公事。”

　　時清歡搖搖頭，不置可否，“你去忙吧。”

　　“嗯。”

　　肖揚轉動方向盤，開車離去。

　　時清歡站在原地，注視着車子消失的方向，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肖揚的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

　　那麼，他是從什麼開始加重的？回想他們之間出現問題到現在，其實也沒有很久。難道，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肖揚的身體就出現問題了？

　　哎……

　　時清歡歎息着，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裡是難過的。

　　“清歡。”

　　身後，是楮墨低沉的聲音。

　　“……”時清歡一個轉身，就被楮墨抱入了懷中。

　　時清歡怔忪，僵着身子一動不動。

　　“清歡。”

　　楮墨心裡酸的要命，“你不要和他見面！答應我！我看着你們有說有笑，一個晚上……我都要瘋了！”

　　“哼。”

　　時清歡輕哼，擡頭看着他，“怎麼，你也知道這個滋味不好受嗎？”

　　“……”楮墨怔忪，“清歡，我……”

　　“那你呢？”

　　時清歡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質問道，“你和荀文慧呢？你關心她、對她好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怎麼，我隻是和肖揚吃頓飯，你都受不了？”

　　“清歡！”

　　楮墨咬牙，“這怎麼一樣？肖揚他是你前男友！”

　　“荀文慧是你的初戀！”時清歡反唇相譏，并不讓步。

　　“……”楮墨一滞，突然爆喝，“初戀初戀！該死的初戀！我說了不是！她是我大嫂！”

　　“好。”

　　時清歡也不和他争，“你們是什麼關系，随便你們……我們已經分手了，對于你們是什麼關系，我已經不在乎了。楮總，請你放開，我要回家！”

　　“清歡！”

　　楮墨張開雙臂抱住她，“我知道，你是跟我生氣！你不是真的要分手！你說，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肯不生氣？”

　　“簡單……”

　　時清歡輕笑，“我要荀文慧從我眼前消失！你做的到嗎？”

　　“清歡……”楮墨為難，“你就不能忍一忍，讓着她……”

　　“你要我怎麼忍？怎麼讓？”

　　時清歡怒火沖上來，“她毀了我的設計圖，你覺着，我還可以和她站在同一屋檐嗎？絕對不可能！”

　　“清歡！”

　　楮墨急的，扶額，“設計圖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你不要着急，會讓你趕上比賽交稿日期的。”

　　“哼！”

　　時清歡冷哼，乜着眼，“你想辦法？你想什麼辦法？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那是我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畫的！說毀就毀了，我沒有那個本事，那麼快還原！”

　　“清歡……”

　　“你走！你走！”

　　時清歡秀眉緊蹙，既生氣又委屈。

　　“我真是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快走！我不想聽你說廢話！”

　　“清歡。”楮墨被她推搡着，連連後退。

　　時清歡瞪着他，“你走不走？你要是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保安室，保安們已經往這邊頻頻看過來了。

　　他們在這裡争吵，不止保安，小區來往的人也都覺得好奇，紛紛看過來。

　　“清歡，你跟我回去。”楮墨拉住她的手，不放。

　　“不可能的！”

　　時清歡用力掙紮，“你為什麼要說這麼好笑的話？隻要荀文慧一天在，我就一天不會回去！我告訴你，如果你再這麼逼我，蘇染這裡我也不住了！”

　　“别。”

　　楮墨擰眉，他是怕了她了。

　　“好，你不要沖動……”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清歡，你給我點時間，我會安排好文慧，她現在身體不好、情緒也……”

　　“嘁。”

　　時清歡冷笑着，白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他的這些廢話，她一句也不想聽，說到底，他還是不會讓荀文慧走！

　　楮墨呆怔住，突然時清歡又回頭了。

　　“清歡？”楮墨一喜。

　　豈料，時清歡卻是譏诮道，“楮墨，有些事我說了你不信！你那個大嫂，她對你不是那麼簡單的！你啊，好自為之！”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斷了，那麼一定是他那位大嫂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