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拍了拍她的腦袋,“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事了?
劉婉甯私自換嬰兒的事雖然過了快三十年,早已過了追訴期。
如果堅持追訴仍然可以,隻不過在取證方面和申請追訴的手續比較複雜,耗時又長。
褚教授花了大半年搜集了足夠的證據,換嬰案其實早就可以開始了。
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麼想法遲遲沒有啟動,大概是不想讓你為難,也不想用換嬰案作為跟你父女相認的開端。
這兩天才把案子推動到立刻出
現結果的程度,可見是氣狠了。
”
“霍董,我可以相信你的推斷嗎?
”
“你想相信嗎,媳婦兒?
”
陸一語沉默了片刻,“我想相信,但我不确定。
”
“那我來告訴你有真正為彼此着想的親人是什麼樣的。
真正的親人是沒事就彼此互怼、鄙視解悶,有事的時候無論在哪裡,都會想盡辦法第一時間出現在對方面前,幫對方解決麻煩。
”
陸一語緩緩點頭,“褚教授也在嘗試着這麼對我嗎?
”
“這個要看你怎麼理解,我都沒見過他。
”霍予沉說道,他當然不會告訴懷裡的小女人他還給他未來的嶽父下了個馬威。
要是正常父女關系的嶽父,非得一巴掌煽死他。
敢欺負他寵了二十幾年的寶貝女兒,殺散盡家财全世界追殺不可。
“他給我的感覺很親切,沒有陌生人的感覺,對我也很好。
褚銘也很好,一直讓我叫他哥,相處起來也沒有壓力。
”“這就夠了。
其實有沒有他們都無所謂,你已經是我媳婦兒了,以後有我陪着你。
可我也同樣希望有人能彌補你缺失的親情。
你以後要是委屈了,不想跟我過我了,也可以回娘家,讓娘家的人幫你出口惡氣
。
你的社會關系、家庭關系跟别的女孩兒沒有什麼不一樣,知道了沒?
”
“嗯。
”陸一語在霍予沉的懷裡蹭了蹭,“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褚教授。
”
“跟以前一樣就行。
”
“嗯。
”陸一語閉上眼睛,腦海裡又閃過那個被捅了胸口的布娃娃。
她的身體不自覺地緊繃了一下,然後又強迫自己放松下來。
那些事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以後陸家就在她的生命裡消失了。
霍予沉明顯的感覺到懷裡的小女人的每一點變化,他什麼都沒說,大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腦袋。
陸一語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緩緩地睡着了。
**
翌日。
陸一語的燒已經退了,除了手腳無力,精神有點差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陸一語趁着霍予沉下樓熱早飯的時候,進浴室洗了個澡。
雖然是秋天了,但還是挺熱的。
她都兩天沒洗澡了,又出了幾身汗,特别難受。
她都能隐約聞到她身上的酸臭味了。
霍予沉上樓叫陸一語吃飯時,在房間内沒找到人,聽到浴室裡有水聲,翻了個白眼。
病還沒好就開始不把身體當一回事兒了。
陸一語吹幹頭發,又披了一條披肩才下樓。
霍予沉掃了她一眼,“再着涼發燒,我可不照顧你。
”
“你一定會照顧的。
”陸一語笑眯眯地說道。
霍予沉擡了擡下巴,“把東西吃了,等下醫生過來打針。
”
“我不是不燒了嗎?
”
“還有一天的藥沒打完。
”
“哦哦。
”陸一語應了一聲,就開始埋頭吃飯。
她今天終于有餓的感覺了,吃的比前兩天多。
霍予沉見她吃得鼻尖有冒了細密的汗珠,給她擦了擦汗。
陸一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霍董,你今天要去上班了嗎?
”
“等你病好了再去。
”
“我已經沒事了。
”
“工作什麼時候做都行,連自己媳婦兒病了都能扔下去工作,娶媳婦兒回來幹什麼,直接娶工作不更好?
”
陸一語紅着臉低下頭,心裡暖烘烘的。
陸一語吃完飯後半個小時,甯凝之提着醫藥箱過來了,動作麻俐的給陸一語打上點滴後,也不急着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狗血劇。
霍予沉沒好氣地踹了踹他,“你今天沒事可幹了?
”
“沒有,今天我休假。
”
“休假滾回家休去。
”
甯凝之連個眼神都沒給霍予沉,“霍予沉,摸摸你的良心,告訴我它還在!
你個缺德的玩意兒一大早打電話讓我過來給你媳婦兒打針,我剛打完針你又趕我走!
有點霍董的樣兒,行不行?
”
“對你,沒有!
”
甯凝之扭頭看狗血劇去了,“握草,霍予沉,你的審美怎麼還跟小時候那麼獵奇?
這種天雷滾滾的戲碼你居然能看得下去?
”
“看不爽?
回家不爽去!
”
“把搖控器給我!
”
霍予沉所搖控器拿在手裡,“回家拿你自己的!
”
甯凝之撲上去搶,霍予沉在他的手快要碰到的時候,迅速換了個手。
甯凝之的動作也不慢,另一隻手緊跟而上。
兩人你追我奪,在一樓迅速移動着。
過了半個小時,甯凝之也沒碰到過搖控器,隻得氣喘噓噓地停下了。
霍予沉的氣息也有些波動,但不仔細看,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來。
甯凝之:“霍予沉,你到底是不是人?
居然一點喘氣的症狀都沒有。
”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豆腐渣的體質?
”
甯凝之覺得自己的胸口被紮了幾刀,不想自取其辱了。
霍予沉把搖控器放到茶幾上,說道:“你今天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
“缺錢,給我投點錢。
”
“讓我做你的股東還是債主?
”
“股東,生意場上的那些事我不會運作,你幫我處理。
”
“你這個性格也不适合做生意,好好走你的技術路線不好嗎?
”霍予沉難得的正色道。
在他看來甯凝之除了在幾個相熟的朋友面前能開個玩笑或多說幾句話,在外面幾乎是個透明人。
就算他的醫術精湛,但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包括甯家的人也不知道甯凝之的醫術究竟在他的領域優秀到什麼程度,隻以為他就是個普通的醫生。
甯凝之靠在沙發上,有點落漠地看着電視上依舊在灑狗血的劇情,“感覺不能再繼續那麼走下去了,但我不想改變我性格與行事作風,隻能找你合作。
有多少錢,我不在乎,先嘗試着去改變。
”“你家人嫌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