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溫這倒是沒有說謊,他知道褚非悅前不久跟淩芒雪一起合開了個設計工作室,做一些小型的項目設計,不為賺錢,隻為還從事愛好的行業。
褚非悅點了點頭,不知道出于什麼樣的心裡,輕聲說道:“思溫,你不用擔心我的身體,隻要治療得當,一切都會好的。
我會陪你把你參與的第一部電影場景畫好,那時候我的傷也好了。
我再跟其他人聯系
。
”
陶思溫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一僵,随後難以置信地扭着看着她。
褚非悅已經難受得皺了皺眉,顯然頭又疼了。
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仿佛下一秒會暈倒一般。
陶思溫顧不得他剛才心裡的震撼,連忙将她攔腰抱起,往屋裡走去。
褚非悅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之後,才幽幽轉醒。
她動了動手,發現手上還打着點滴。
陶思溫在她稍稍一動,就跟着醒了。
他連忙問道:“你醒了?
還難不難受?
”
“還有點難受。
”
陶思溫看着她蒼白無血色的臉,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褚非悅沒有留意到他的異常,努力忍着身體上的不适。
陶思溫柔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
“不用忙了,我現在還吃不下東西,有點泛惡心。
”
“我把醫生叫回來再看看。
”
褚非悅輕輕搖了搖頭,咬緊牙關,抵禦一陣又一陣的惡心。
陶思溫心疼的看着她,心裡很不好受,卻什麼事也不能為她做。
禇非悅等了将近五分鐘,直到疼出了一身冷汗,才漸漸緩和了一些。
陶思溫起初還能陪着她,到後來看到她疼痛難受,他卻隻能站在一邊幹看着便不忍心再看。
陶思溫走到走廊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找到了霍予沉的号碼。
手在上面猶豫了好半晌,終究沒有按下撥号鍵。
陶思溫心裡那股自我厭棄的情緒越發的明顯。
他是從與禇非悅的相處中得到了難以言喻的快樂,與此同時也感到了煎熬與羞愧。
他後悔當時沖動之下說的話,但沒有勇氣去破解。
陶思溫回想着禇非悅暈倒前所說的那些話,她其實已經有所察覺了吧?
隻是沒有直接點破。
陶思溫臉上不由得發燙起來。
他重新翻開手機,翻到霍予沉的号碼按了撥号鍵。
按了許久都沒有反應,一直顯示号碼沒有撥出去。
陶思溫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機,這才發現了上面顯示的是無信号。
他的臉色越發難看,他不認為這一切都是個巧合。
這幾天他一直在照料禇非悅根本沒有心思關注手機是不是有信号。
他們家在山上這麼多年,很少會出現沒有信号的情況。
尤其是在天氣沒有任何異常的前提下,網絡信号和手機信号不可能一起沒有了。
筆記本的網絡也許不穩定,但手機的網絡經過這幾年通信基站的改善和推進,基本上已經覆蓋了絕大部分的地區,就連山區的信号也是正常的。
陶思溫想到這裡臉色陰沉了起來,皺眉思考了這個一系列事情的脈絡。
禇非悅突然渾身是傷的出現在他的院子裡,他心念一起犯了一個他自己也沒有辦法解釋的錯誤;然後是别墅的信号被屏蔽或附近的信号塔被破壞。
是誰打算将這裡變成一個小孤島?
陶思溫一時間沒有辦法得出結論。
他返身回到房間,見禇非悅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不少。
陶思溫去洗手間端了一盆溫水出來,擰幹了毛巾幫她擦拭額頭上的細汗,還小心翼翼地不讓汗水滲進傷口裡。
陶思溫見她臉色比剛才好了不少,說道:“這裡的信号被屏蔽了,等你的身體好一些,我們就進城。
”
禇非悅略帶訝異的看着他,喃喃自語:“思溫……”
陶思溫露出了一個極為溫柔的笑容,“謝謝你陪我這幾天,不過你心裡還有另一個人,我不能自私的把你留在這裡。
”
禇非悅聞言眼眶有些發紅,“我知道你心裡很難受,以不起!
”
陶思溫臉上閃過尴尬之色,最終還是很坦然地看向禇非悅,“不是你對不起我。
”
禇非悅回了他一個無垢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明亮、坦然。
陶思溫也情不自禁地扯出一個微笑。
……
陶家。
陶老爺子看着陶孝林一遍又一遍的撥電話,卻沒有成功的說上話。
陶孝林最後隻好無奈的把手機給放下,說道:“不知道思溫到底出什麼事,電話一連幾天都打不通。
”
“關機了?
”
“說是暫時無法接通。
”
陶老爺子說道:“他手頭上最近正有一個新項目,不可能斷了聯系。
”
“我打給他助理問問情況。
”陶孝林說着便又撥了個電話,這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陶工,您好。
”
“你們陶總呢?
”
“不瞞陶工說我們也在想方設法的跟陶總取得聯系,但每一次都撥不通他的電話,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資方的人已經催了好幾次,再繼續這樣下去,可能要換美術設計了。
”
陶孝林皺了皺眉,問道:“你最後一次聯系上他是什麼時候?
”
“五天前。
”
“那時候他有什麼異樣嗎?
”
助理想了想後說道:“沒有什麼異常。
陶工,陶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陶總他不是不負責任的人,也不無緣無故的失去聯系。
咱們是不是得想點辦法?
”
“你先跟合作方取得聯系,争取得到他們的諒解。
陶總的事我來處理。
”
“好的。
”
陶老爺子在旁邊聽陶孝林說話,也聽明白了七八分,說道:“他助理也聯系不上?
”
“對,我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
思溫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應該是出什麼事了。
”
“派幾個人去山裡的别墅看看,不用太大張旗鼓。
”
陶孝林疑惑道:“爸,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事,但沒告訴我?
”
“等他回來了,讓他跟你說。
”
陶孝林見事情緊急,也來不及把話問清楚,便說道:“好!
等那小子回來我親自問問他。
”
說完後,他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陶老爺子在沙發上坐了片刻,撥了一個号碼。